第244頁
而除了陪在自己和孩子身邊的時間,白宴能夠稱得上樂趣的東西大抵也只剩下工作,所以在那個世界里,他的固執(zhí)格外不可侵犯,你甚至無法以一個尋常的思維對他進行分析。 年曉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等白宴玩起了她的睫毛,她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低頭看向地面,張開嘴說到:“但是你這樣做,那個孩子,以后會狠你的吧。” 白宴歪著腦袋,不屑一顧地笑了起來,“狠什么?狠我不讓他和自己拋棄初戀情人、迎娶富家千金的爺爺相認?還是恨我沒有早一些把他帶出來?你以為,他當初被扔到那樣的家庭里,只是一個意外?他現在身邊,又沒有其他人盯著?” 說完,白宴將年曉泉落下來的兩縷頭發(fā)抓起來,頗為散漫地繞著自己手指轉了幾個圈,頗為喜歡似的,低下頭,又靠在她的脖頸邊上,聞著她身上隱約散發(fā)的味道,深嗅了幾下,沉聲說到:“幺幺,在男人眼里,血緣關系可沒有那么重要,我會把他好好培養(yǎng)長大,讓他成為我們女兒最忠誠的那條狗。” 年曉泉聽著白宴的聲音,閉上眼睛只覺渾身有些脫力。 她能感覺到他平靜的呼吸打在自己皮膚上,一點一點的,緩慢悠長,于是她重新又睜開眼,嘆了口氣說到:“那如果可以,你至少對那個孩子好一些吧。” 白宴見她這樣說,歪著腦袋,故作為難地長嘆一聲,回答:“這可能有些困難吶。幺幺,你明明知道,我所有的‘好’,都用在了你身上,對于其他人,我可沒有那么多心思去照顧他們復雜的情緒。” 年曉泉知道白宴沒有說謊,可越是這樣直白的回答,她卻越是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一瞬,年曉泉索性垂下頭去,睫毛細微地抖動著,不再說話了。 白宴看著她光滑的側臉,一時也沒有再問,只是張開雙臂,將她一點一點地擁入了自己懷中,像是哄著孩子一樣,身體來回晃了一晃,一邊晃還一邊小狗一般地“嗚嗚咽咽”,直到那頭年曉泉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出來,他才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靠在她的肩膀上,對著她彎起來的眉眼,目光有些癡迷地嘆氣說道:“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年曉泉手指下意識抓住白宴的衣服,聽見他這一句話,連看也不敢去看了,抿了抿嘴,連忙小聲說上一聲“我要走了。” 容媛此時已經被秦秘書帶著四處溜達了一圈,見到自己的mama出來,連忙小跑上前。 年曉泉對著那頭的秦秘書點了個頭,開口道謝一聲,而后將地上的容媛抱起來,跟她說到:“跟兩個叔叔說再見。” 容媛很是聽話地抱著年曉泉的脖子,點了點頭,笑著揮一揮自己白白軟軟的小手,脆生生地喊了聲:“叔叔們再見。” 秦秘書望著容媛離開的背影,一臉感動地說到:“真是個可愛乖巧的小姑娘啊。” 白宴站在原地,臉色卻是不大好看。 他原本對于自己“叔叔”的稱呼就心有芥蒂,如今,因為身邊的秦秘書,他直接成為了個叔叔“們”,他一時心中頗感不適,看著身邊秦秘書笑嘻嘻的一張老臉,更是越發(fā)來了氣,轉過身去,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踹在了秦秘書可憐的屁股上。 秦秘書捂著自己的尊臀,只覺人生處處飛來橫禍,可謂凄苦無邊,上了車后,只能對著旁邊的司機老趙,一個勁地“哎喲哎喲”起來。 年曉泉從飛機上下來,呂教授已經在那里等了好一陣。 她身邊此時還站著過來出差的容緒。 容媛見狀一臉興奮地飛奔過去,撲進容緒懷里,腦袋左右滾了滾,大聲喊著“爸爸!” 容緒一把將她抱起來,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問她在國內有沒有乖。 年曉泉在后面走著,看見前面兩人親昵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往呂教授身邊一靠,有些俏皮地打趣道:“哎呂教授,真是對不起啊,又打擾到你和容哥的二人世界了。” 呂教授抬手往她身上一拍,挑起半邊眉毛,老神在在地看過去:“看來曉泉你回了一趟國,二人世界過得很幸福嘛。那這樣的話,陳導的交代,我就不跟你說了。” 年曉泉一聽呂教授這話,兩眼猛地一下睜大,連忙站直身體,作揖求起饒來:“別啊,呂教授,呂大仙,我錯了,我一時膨脹,不該拿您和容哥打趣,您快告訴我,陳導回來了她說什么了?” 陳湘樺當初得知年曉泉答應投資這部電影,整張臉上寫滿了興奮。 七十多歲的人了,第二個星期,硬是親自啟程,帶著助理去了中國南方,在各地小城市到處看起景來。 這部電影其實主線脈絡很簡單,講述的是三個年代、不同家庭背景的三個女人,由一塊玉佩鏈接起來的一段故事。因為電影本身意識性比較強烈,加上時間跨度較大,美術設計要求很高,想要達到視覺上的最佳效果,拍攝場景的選擇可謂重中之重。 年曉泉為此,特地在這個學期報名時,多填了一門光影視覺的選修課。 呂教授見年曉泉跟自己求饒,笑了一聲,便也沒再跟她計較,點點頭,直接回答道:“她說地方已經找到了,特別的合適,關鍵是,當地經濟不大好,政府那邊很歡迎我們劇組過去。” 年曉泉一聽這話,整個人精神抖擻起來。 她原本覺得劇組起初設定的開拍時間三月份太趕,心里有些隱隱的急切,如今得知陳導已經將拍攝地點定下,那些擔憂終于得以放下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