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頁
秦秘書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望向窗外,下意識地回答:“誰愿意被管著啊,是個人都不愛被管,小時候不想被爸媽管,大了不想被老婆管,老了不想被孩子管,這不挺正常嘛?” 這話說完,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老臉一紅,連忙岔開話題問:“難不成…是您找人過來說壞話的事兒被年小姐知道了?” 白宴轉身往回走,沒有回答,只是眼眉低垂,身上帶著森森一片郁氣。 秦秘書于是跟在他后面,欲言又止了一陣,斗膽開口說道:“白總,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宴看他一眼,冷冷地回答:“說。” 秦秘書于是端起自己的姿態,正了正嗓子,一本正經地開口到:“我覺得有些時候吧,這小梁的提議,咱不能全都聽。她自己是個女人,偏偏還喜歡女人,這腦子思維一看就跟正常人類不大一樣。但您要追求年小姐,那是奔著結婚、奔著過日子去的,跟小梁那些花里胡哨的法子完全不搭。您要聽我的,就干脆踏踏實實、按部就班的去追求人,該送花的送花,該說好話的說好話,實在不行,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裝裝可憐唄,咱們男人,在老婆面前,又不講究什么高冷大氣上檔次,怎么能把人哄騙到手才是關鍵,不然,她一聲不響跟別人跑了,您再計劃完美也沒地兒哭去吶。” 白宴聽著秦秘書的話,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袖子里的瑞士軍刀下意識掏出來,放在手心里來回劃了一陣,直到血珠子沿著指頭滴在地板上,秦秘書無意中瞥見了,怪叫一聲,這才一路小跑出去喊起了護士。 年曉泉不知道白宴之后跟秦秘書的一番交談。 她前幾天被一個華裔導演相中,邀請她給自己正在籌備的電影做造型,年曉泉起初因為擔心女兒容媛一個人在國內,加上肚子里的孩子,有些猶豫,沒有答應,可如今她遇見這些事,一時心中煩亂,不想回國面對白宴和容緒,想了想,便讓助理小徐給那頭導演去了個電話,兩人在電話里交流了一陣,就此將合作細節拍板決定了下來。 年曉泉當天晚上給容緒去了個電話,得知他因為工作,一時半會也回不了國,想了想,索性給白玄寧那頭去了電話,讓他把容媛接去北城外婆那里過年。 白玄寧小時候沒有帶過白宴,現在面對孫女容媛,他卻是十分喜歡,也可能是到了喜歡抱子弄孫的年紀,聽見年曉泉的話,立即答應下來,之后每隔幾天,還會讓管家拍幾張容媛的照片給年曉泉發過去。 年曉泉于是得以放心工作,在美國一待三十多天,等所有定妝項目完成,電影正式開始拍攝,她才結束工作啟程回了國。 第二個星期,她受邀參加了林蘭電影節的活動,在后臺,被劉葦君介紹著認識了她的好友沈倩。 沈倩的丈夫是白宴表弟,早些時候他們結婚,年曉泉還聽白宴提過一嘴。 此時,年曉泉跟這個小姑娘交談了一陣,兩人頗為投機,得知她要參加《歌者》節目,想找自己做造型,笑著點了點頭,當即答應下來。 第二天,年曉泉回到潭城,剛下飛機,助理小徐便告訴她,傅家出事了。 年曉泉坐在車上,有些疑惑地問:“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小徐舉著手里的新聞,回答:“說是涉及偷稅偷稅、還有境外賄賂的問題,下面好多子公司也在接受調查呢。” 年曉泉聽完小徐的話,立即打著電話去問傅娉婷,沒想那頭的人一連幾天關機,直到半個月后,傅家的事情接近塵埃落定,傅娉婷才主動打著電話過來,喊她出去喝茶。 年曉泉見到傅娉婷的時候,這個過去一向熱情洋溢的女孩子臉上帶著些從未見過的疲憊感,見年曉泉進來,便笑了笑,輕聲說道:“這是‘思泉’我那一份個人股權轉讓書,你拿著。” 年曉泉有些詫異的將文件接過來看了一眼,而后推回去,皺眉問她:“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傅娉婷垂著眼睛,小聲回答:“我們家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現在公司差不多需要重整,‘思泉’繼續放在我手里,名聲不好聽。” “不好聽什么不好聽!” 年曉泉看著眼前的傅娉婷,皺眉開口道:“我不管傅家出了什么事,但至少,‘思泉’這個牌子是在你手上一點一點做起來的,我們這么些年合作,如果因為你家里出了事,我就否認你這么久的付出,那我還是個人嗎。” 她這話說完,傅娉婷低著腦袋,眼睛里像是有些濕潤起來。 她過去是傅家未來的繼承人,在外面一向風光肆意,只可惜如今傅家一朝出事,那些曾經阿諛奉承的人早就銷聲匿跡了,身邊只剩下年曉泉和鄭澤兩個人。可偏偏這兩個人,是她最不敢面對的人,一個,是因為自己家族迫害而半生不幸的女子,一個則是被她欺騙過感情、一走了之的男人。 傅娉婷一時心中酸楚,很是難得地吸了吸鼻子,她深吸一口氣,重新站起身來,將桌上的文件重新遞過去,笑了一聲道:“行,我知道了,這東西,你先收著,這段時間,我準備到處走走,如果想通了回來,你還愿意跟我一起做,那到時候,我就再收下。” 說完這些話,傅娉婷也不給年曉泉回絕的空間,仰頭喝下最后一口茶,張開雙臂,對著對面的年曉泉用力抱了一抱,而后,拿起桌上的旅行包,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