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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出年曉泉所料,直接經手人是那天出現過的林璐鹿,只是她背后躲得更深的人,卻是年曉泉許久沒有接觸過的喬靜。 年曉泉過去惦記著林璐鹿早年為工作室做出的奉獻,即便她懷有異心,也一直沒有完全撤銷她總監的名號,只是將她手里的單子撤去一些,現如今,年曉泉得知她跟喬靜那么個女人勾結在一起,一時間,卻是說什么都忍耐不了了。 當天下午,年曉泉把林璐鹿喊進自己的辦公室,當即跟她做了解聘的說明。 林璐鹿一開始還很是堅持地表示之前網絡上的謠言與自己無關,可等助理小徐將所有證據擺在她面前后,她忽的一下倒在沙發上,嘴里恍惚地喊著:“是她讓我做的。她說你不會發現,是她逼著我做的?!?/br> 年曉泉看著眼前的林璐鹿,對于這個自己救過的小姑娘已經完全沒有了過去的同情,甚至隱隱帶上了些許厭惡。 她揮揮手,留下一句,“我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已經是仁至義盡”,說完,便將公司的財務喊了進來。 林璐鹿此時像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毫無退路,開始趴在辦公室的門口,對著周圍一群人,大喊起來:“這件事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樣?我那天親眼看見你跟那個白總抱在一起,如果我不進去,你們怕是都已經干上好事了吧,這軌你敢出就不敢認嗎?” 她這話喊完,工作室里的人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助理小徐見狀,立即上去一巴掌打在林璐鹿臉上,而后給財務使了個眼色,將林璐鹿跟犯人似的一把扭住雙手,架起來往樓下走去。 林璐鹿見狀越發瘋狂了起來,嘴里大聲喊著:“你們放開我!我告訴你們,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還有那個負心漢,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都宰了!” 林璐鹿原本就是一個比較偏執的人,不然之前也不會因為初戀選擇自殺,如今男友跟她分手,她受了刺激,一時口不擇言,眼看著已經有些瘋魔起來。 程茜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表情帶著些哀切,她揮開其他圍在一起討論的人,走到年曉泉面前,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我決定離婚了?!?/br> 年曉泉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著她問:“怎么突然就決定離婚了?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么,還是趙天航威脅你了?” 程茜聽見年曉泉的話,搖頭吸了吸鼻子,輕聲回答道:“沒有。我是剛才決定的?!?/br> 年曉泉有些不解,從座位上站起來。 程茜深吸一口氣,望著辦公室的門口,笑著告訴她:“不瞞你說,我剛才看著林璐鹿的樣子,突然一下覺得特別可悲,因為我想到,如果繼續在這個婚姻里熬下去,我有一天很可能也會成那個樣子,多可怕啊?!?/br> 年曉泉聽見她的話,一時沒有回答。 作為當初跟自己一起開設工作室的人,程茜半路選擇成了家,她沒有米娜的家世,也沒有年曉泉的學歷。丈夫模樣不錯,卻并不會給她提供多少工作上的便利,結婚之后時不時的打壓,讓她甚至在這樣的壓抑中,漸漸生出了一些對于自我的懷疑。如今因為林璐鹿的事,她很是難得地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她可能是在某一刻忽然驚醒的,也可能是一次積累長久的宣泄。但無論如何,對于年曉泉而言,能夠在這種時候見到一個好友的清醒,她替她覺得高興。 當天下班后,年曉泉親自帶著程茜去了劉律師的事務所,三人在辦公室里討論了將近一個小時。 出來之后,程茜因為想著家里的孩子,并沒有多留,她看著身旁的年曉泉,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年年,那天的那些話,我其實?!?/br> 年曉泉拍了拍她的后背,讓她無需多言,看著她道:“不提這些,等你把家里的事情處理好,工作室的位置一直給你留著?!?/br> 程茜低頭“唔”了一聲,沉默許久之后,眼淚終于一顆一顆落了下來。 年曉泉看著她的樣子,沒有讓她忍住不要哭,走上前去,只是拍拍她的后背,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對于年曉泉來說,友情和婚姻一樣,其實經不起太多深究質疑,傷人的話不能太當真,活得健忘,往往比善于記得快樂許多。來則聚,分則散,難得糊涂,也是一生。 當天晚上,回到家里,年曉泉跟容緒說了程茜準備離婚的事,兩人聊著天,彼此都露出些唏噓的表情。 年曉泉吃過飯后,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里男女主感天動地的愛情,嘆氣說道:“哎,七年之癢真是可怕,生了兩個孩子都逃不過去。” 容緒將水果洗完,拿出來放在年曉泉面前的茶幾上,聽見她的話,笑了起來,“小小年紀怎么就有這種感嘆了。不要聽到一兩句俏皮話,就放在心上當了真?;橐鍪莾蓚€人共同的努力,那些出軌的一上來就扯著七年之癢做大旗,歸根結底,不過是想給自己的不忠誠找個體面的借口,他們讓你把一個人的品德問題,轉化到兩性問題的探討上,這本身就是一種混淆視聽。其實,真正對婚姻負責的人,不光不會有七年之癢,十年,二十年之癢也不會有。感情可以變平淡,心里可以有波動,但責任不會消失,只要底線還在,有些事,他就做不出來。” 年曉泉聽見容緒這一番話,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嘴里咬著他剛洗的蘋果,目光中隱隱帶著些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