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
年曉泉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 像是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能從白宴的口中說出來,她于是眨了眨眼, 直愣愣地看向那頭的白宴。 可白宴低著腦袋沒有看她, 只是冷冷地望著年曉泉白色的裙擺和鞋尖, 將自己眼中的情緒藏得很好,許久之后,他才重新抬起頭來,抹了一把臉,說了一聲“就這樣吧”,然后轉身便往雅間外走。 年曉泉好似能夠感受到他此刻壓抑低落的情緒,于是點了點頭,也跟在他的身后將他送至門口, 直到快要撩起門簾的時候,白宴忽的停了下來,猛地轉過身,讓年曉泉的鼻子一個不小心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上,而后,張開雙臂,突如其來地將年曉泉抱進了自己懷里。 年曉泉一時間有些愣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抗拒的去推他的胸口。 白宴于是將手臂越發收緊,靠在她的耳側,好似孩童一般哽咽地低聲喊到:“你讓我抱抱吧。幺幺。你讓我最后一次抱抱你吧。” 年曉泉聽見他這一句話,掙扎的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她聞著包裹住自己的檀木味道,感覺那香像是遙不可及,可當她閉上眼,屏住呼吸之后,它卻又像是一點一點蔓延滲透,已經融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白宴抱著年曉泉,在她的發間深深地吸了兩口,直到感覺她抬手在自己的后背輕拍了拍。 他才睜開了眼,重新站直起身來,離開時,嘴唇不經意地擦過年曉泉脖子上的皮膚,好似留下一道無比灼熱的痕跡,隱隱燒到了心里頭。 他一時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連忙移開了視線,轉身甩開年曉泉身上讓他曾經無比癡迷的味道,說了一句“再見”,而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劉葦君跟鄭何延坐在外面的小亭子里,聽著監聽機里的聲音,搖著手里的扇子搖頭晃腦起來:“你說,這是怎么弄的,白宴真的以后就不見年老板啦?想開了?放棄了?” 鄭何延一邊給自家老婆嗑瓜子,一邊悠閑自得地回答:“我覺得不大可能。別人不知道這狗東西,以為他對感情吊兒郎當,但我是知道的,他沒了年曉泉都能去死,你要讓他一輩子不見,呵,玩兒呢?” 劉葦君吃下他遞過來的瓜子仁,點一點頭,覺得很有道理,“也是,他要是想放棄,早幾年都放棄了,哪里還用等到今天,知道年曉泉是自己救命恩人了再放棄啊。” 說完,她又很是不解地靠過去,翹著二郎腿,很是好奇地問:“不過,那你說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呀,以后不見面,怎么追憶似水年華啊?” 鄭何延“嘖”了一聲,故作高深地低頭回答到:“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玩意兒叫權宜之計。我琢磨著,這廝就是聽秘書說年曉泉要跟容緒移民,心慌了,先這么一通保證,把人安頓下來,等他處理完林時語那邊的事兒,再來想怎么把兩人的感情填補上。” 劉葦君一聽這話,立馬又來了興致,用手肘推了推身邊的鄭何延,開口說道:“對了,你說到這個。你媽不是跟傅阿姨挺熟的嘛。你讓她私下里問一問唄,她這個老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這么一看,簡直就是一法外狂徒,跟他待一個屋子里,不慎得慌嘛。” 鄭何延很是不同意地看她一眼,回答:“要問你去問,我才不問呢。她倆雖然是大學同學,但還沒到能干涉對方私生活的地步,到時候要真問出個好歹來,你買單我買單啊。” 劉葦君見狀一時間愣了,“哦”了一聲,只翻出個清新脫俗的白眼,嘴里嘀咕了一聲“膽小鬼”,不再說話,隨他去了。 當天晚上,年曉泉回到家。容緒已經陪女兒吃過了飯,兩人在學習英語音標。 過幾天,容媛就要去隔壁的國際幼兒園入讀。那里頭的學生大多家庭條件不錯,有些還是外籍,在家里說慣了鳥語,容媛要是不在家里提前學一學,怕是到時候不容易建立在學習上的自信心。 所以這一段時間,容緒一回到家,就會親自帶著女兒熟悉熟悉學習的氛圍。 此時,年曉泉打開家門,跟保姆問了兩句今天女兒吃東西的狀況,見容緒從屋里出來,便抬頭對著他笑了笑。 容緒見狀也走過來,接了她手上的包,看著她問:“同學會怎么樣?” 年曉泉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馮羨的事粗略說了一遍,之后考慮半晌,又將自己和白宴見面的事也告訴了他。 容緒這幾年跟年曉泉住在一起,兩人雖然沒有過情/事,但日子過得,與普通小夫妻無異,甚至從心理上,他已經將年曉泉和容媛當做了自己真正的妻女。 此時,他聽見白宴與年曉泉見面的事,心中隱隱有些不悅。可還沒等他說話,年曉泉那邊又張嘴問了:“容哥,傅家老爺子你過去有過接觸嗎?我之前聽說,他對白老太太特別好,兩個人結婚之后特別恩愛,就算白老太太只生了傅總一個女兒,他也從沒動過別的心思,怎么今天,我聽葦君說,他在外頭還有一個私生子啊。” 容緒聽見她的話,像是也有些意外,回憶了一晌,側過頭來,“私生子的事,我倒是沒有聽過。不過,十幾年前,我有見過這個傅家老爺子一面,看上去儒雅有風度,不大像是私生活混亂的人。” 說完,他又給年曉泉遞了一杯水過去,繼續回答:“只不過,我也聽說過一件事。說是當初這個傅老爺子好像有一個訂了婚的未婚妻,感情還不錯,只是后來不知道怎么退婚了。他原本是沒法越過自己哥哥接下傅氏集團的,后來好像是因為認識了白老太太,英國那邊幫了不少忙,最后才硬撐著上了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