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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隨意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接過秦秘書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覺得眼熟,皺眉坐著,有些出了神。 林莫之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此時進來,準備和白宴聊一聊最近北邑灣的項目進度,見他一臉恍惚地看著手里的東西,便走過去看了一眼,“嘖”上一聲問:“你拿著林先生的照片做什么?” 白宴被身后的聲音叫醒,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林莫之問:“你說什么?林時語?對,林時語!” 林莫之覺得白宴這一副反應實在莫名。 他跟林時語說起來八百年前是一家,加上白宴對他這個姑父向來也很尊敬,此時聽他直呼姓名,便有些疑惑地側過頭問:“是出了什么事嗎?” 白宴搖搖頭,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里的照片,反問:“所以,你真的覺得這是林時語?” 林莫之有些摸不著頭腦,聽見他的話,便只能又仔細看了一遍,而后又有些不確定了,嘀咕起來:“眼睛額頭有些像,但不完全一樣,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白宴于是沉默一瞬,索性回答到:“這人是年曉泉的父親,也是柳夢瑩的親爹。” 林莫之一時間愣了,他像是緩了好一會兒才捋清這幾人的關系,而后一拍胳膊,張嘴喊到:“所以年小姐和柳小姐是姐妹,然后你還懷疑,這個人是林先生?不可能,這不可能。林先生家里可是北城土生土長的工人家庭,下面還有個meimei,你不是見過的嗎,他怎么可能突然變成年小姐的父親呢?” 白宴沒有因為林莫之的話放棄心中的想法,他挑了挑眉毛,讓林莫之把照片放下來,而后轉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樓下穿梭的車流人群,干脆不說話了。 三天之后,被白宴派去遷城和北城的兩個秘書各自回來。 二人站在辦公室門口,神情凝重,拿著手里的文件袋彼此互看一眼,好似今日過來,是來吃自己的“斷頭飯”一般。 秦秘書輕咳一聲,率先推開門進去,在白宴冷凝的目光中坐下,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開口說道:“這兩個人就是喬靜的父母。” 白宴“嗯”了一聲接過來,低聲問:“查的結果呢。” 秦秘書半垂下腦袋,避開白宴此時有些嚇人的目光,低聲回答:“他們兩個人雖然現在在遷城名聲不錯,做慈善,投養老院,但是幾十年前,他們在茗橋鎮上是專門做盜版走/私光碟的。” 他這話說完,白宴立即勾著嘴笑了一聲,像是帶著些意料之中的諷刺。 “九十年代初,他們跟著自己的“大哥”到沿海城市走/私,一夜暴富之后,因為國家抓得嚴,就回了鎮上生活。” “他們原來還有個兒子,不過成年之前就得病走了,所以喬靜算得上是獨生女,他們對這個女兒寵愛得很,花錢送她去鎮上最好的高中讀書,喬靜就是在那里遇見的年…哦不,柳與時。” 白宴“嘖”上一聲,很是嫌惡道:“這男人還挺不挑剔。” 秦秘書有些尷尬地回答:“也不是…根據茗橋一中的班主任說,柳與時當時其實沒有跟喬靜談戀愛的意思,他那個人比較傲,一心想去大城市,對于喬靜,甚至是有些看不起的。” 白宴轉過身來,有些疑惑地問:“那后來兩個人怎么私奔結婚了。” 秦秘書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老實回答:“大概是因為高考那次失利,柳與時不得不離開茗橋,他身上沒有錢,所以只能依靠喬靜父母給的錢上路吧,而且,那時候,喬靜意外懷孕了。” 說完,他又想到什么,加了一句:“對了,他們兩人雖然一直以夫妻的名義待在一起,但是柳與時其實并沒有跟喬靜拿過結婚證,柳夢瑩、額,柳小姐的戶口六歲之前一直掛在喬家名下,直到后來國家允許非婚生子女上戶,她才重新被分割出來,劃到了柳家。” 秦秘書說完這一段話,看向白宴的臉,又變得有些欲言又止起來。 白宴于是皺眉瞥了一眼,顯得很不耐煩,“有事就說,做這一副樣子做什么。” 秦秘書于是小心翼翼地點了個頭,繼續地開口道:“而且,這次我們去查喬靜的時候,發現這個茗橋鎮上,原來好像有一群專門以拐賣兒童婦女為生的犯罪團伙。前些年抓了一些,不光是年小姐的母親,年小姐的堂哥,甚至小前村里村長的小女婿,都是這個團伙從外面拐回來的。” 白宴皺了皺眉頭,手指敲向扶手,示意他繼續。 秦秘書于是將手里的錄音筆放在桌上,指著它說道:“喬靜的父母跟這個團伙似乎也有關系,只是他們隱藏得深,警方那邊,也一直沒有直接證據。不過,那個組織的頭目現在還在國外逃逸,當初安排他走的人…是您的小姨,邵華蘭。這件事,是他們當地的警察自己說的。” 白宴手里的動作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許久之后,才側身看向了秦秘書的臉:“所以你的意思,是年曉泉的母親小時候被拐走不是意外,而是跟邵華蘭有關。” 秦秘書點點頭,低聲答是,“當年年小姐的母親丟失之后,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最大得益者都是她這個養女,雖然您父親當年沒有答應讓她代替年小姐母親的婚事,但那些年邵家因為丟了一個女兒,對她這個養女,也的確比過去要用心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