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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老太太離世的這幾天里,白宴開始有些瘋狂的思念年曉泉。 他想抱著她,聽她說話,聽她呼吸,聽她聊些無關緊要卻鮮活快意的事兒,聽她抱怨那些并不值得放在心上卻惹人發笑的顧慮。 但他沒有等到她的電話,她也沒有乖乖在他們的家里等她。 她與其他男人游玩,打笑,甚至為他做自己從不愿意接受的生日蛋糕。 所以白宴抬起自己的手臂,將它貼在年曉泉低垂的頸后,左手扣住她的下巴將她重新抬起來,拇指在她殷紅的下唇處來回地磨,目光散漫地四處游蕩,開口發問:“老男人很會逗你開心么?” 年曉泉眼神中散過些許驚訝,而后從他的手指間避開,皺眉答到:“你在說什么啊。” 白宴于是低笑一聲,看似平靜地訴說起來:“初五下午,你和他去看了歌劇,晚上十點回的家,初六下午,他給你送了一本自己大學時的作品圖冊,今天上…” “行了!” 年曉泉打斷白宴接下來的話,看著他問:“你讓人跟蹤我?” 白宴搖搖頭,臉上帶著薄薄一層笑意,只是那笑更像是質問,他站起身來,將年曉泉抱在懷里轉了半個圈,靠在窗臺邊上,從年曉泉的胸口處拿出自己送給她的銀色項鏈,打開它冰涼的外殼,露出里面不斷閃爍著的微小紅點,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拉開嘴角的半點弧度,說到:“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些我不喜歡的事情。” 年曉泉看著那根自己日日帶在身上的項鏈,臉上表情一時有些控制不住,她似乎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清楚而直白的意識到,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并不屬于一個對等的關系。 他們站在一處,看似美好,卻其實更像附庸春日的花藤。 那些過去的甜蜜,好似大多數情人愛濃時的淳淳殷切,有多瘋狂熱烈,當它們跳出了情/愛的框架,再去打量,看著就有多單薄,那些最初的怦然心動,無論如何,也支撐不了它被現實高高舉起來的沉重身體。 年曉泉于是往后退開半步,雙手撐在陽臺的長廊上,搖著頭回答:“我是一個獨立的人,白宴,你不可以要求我在闔家歡樂的日子里,只守著這個冷冰冰的屋子,孤零零的等你回來。” 白宴于是邁步向前,將人再次攬進懷中,低頭吻向她的臉頰,神情迷戀地問:“為什么不可以呢,我這幾天就只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 年曉泉逃開他的親吻,手指放在他的下顎,想要逃離:“是時時刻刻想我?還是因為時時刻刻見到了柳夢瑩,所以才想到我?” 白宴的動作微微一頓,皺起眉來,“這是誰跟你說的?” 年曉泉松開自己的手,側過臉去,深吸一口氣,輕聲笑了出來:“你看,其實有些事,真正說開了,遠沒有想象中那么體面。彼此糊涂一些,不好嗎。” 白宴看著此時年曉泉的樣子,像是不滿意極了,他沉默許久,找不到答案,索性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嘴里含著她落下來的頭發,低聲說了一句:“你不能因為過去的事就來怪罪現在的我。” 年曉泉于是抬頭望向窗外,喃喃道:“是啊,我不能因為過去的事來怪罪現在的你。所以你可以花十幾萬去捧一個芭蕾舞女演員,但我卻不能和自己的朋友大大方方看一場歌劇。所以你能和自己夢里的白月光度過一個完整的春節,而我卻只能留在這個空曠的屋子里等你回來,像個怨婦一樣悲哀…” 說完,她只覺自己心中空落落的,不想再待,于是轉身往外面走,腳步緩慢,深吸一口氣,低聲說到:“白宴,要不我們…” 她話還未完,身后的白宴就猛地上前一把將她抱住,轉身用手臂高高舉了起來。 年曉泉兩條腿一時之間沒了著力的點,忍不住輕呼一聲,兩只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小腿胡亂來回地晃。 她的手指撕扯著他皺巴巴的襯衣,牙齒咬住他試圖伸進來的舌頭,直到鮮紅的血絲流出來,她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腥氣,心中那些憤懣、怨懟才終于一瞬間肆無忌憚地怒喊了出來。 她被白宴放進臥室寬大的床里,呼吸顯得極不平靜。 她看著眼前低著腦袋的白宴,眼角微微泛紅,像是一只渴望吃rou喝血的野獸,她將自己的兩條腿往里收起,在他的注視下,咬牙切齒一陣,而后忽的抬起胳膊,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人猛地拽過來,轉身壓住,重重地咬住了他的喉/結,聲音中似乎帶著些許恨意,告訴他:“你可真是個狗東西。” 白宴順著她的動作,將頭微微抬高,露出細長的脖/頸,他享受年曉泉對于自己的喜愛、厭煩、甚至是痛恨,所以他舉起自己的右手,一顆一顆將襯衣/撥開,嘴邊還流著血,眼中帶著隱隱的瘋狂,他將年曉泉扣入自己懷中,低笑著回答:“是你一個人的狗東西。” 說完,他便再次轉身,將年曉泉壓制住,他抓住年曉泉一雙晃動的手,將它們舉過頭頂,然后自己探過去,兩人十指相扣,低頭含住她的唇齒,屏住所有呼吸,腥燥的血氣在兩人口中肆意蔓延,直到她有了回應,白宴才漸漸松開舌/尖,重新讓空氣游離進了自己的肺里。 年曉泉第二天日上三竿醒來,身旁的白宴還在睡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