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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早些時候對年曉泉這個的堂哥印象還算不錯。之前他在小前村時,也聽不少人說過他小時候護著年曉泉一家的事。 可此時,兩人在酒店房間里第一次見面,彼此眼中就涌現出了一股別樣的情緒。一個是帶了些挑剔的打量,一個則是莫名的敵意。 年曉泉沒有發現這兩人眉眼之間的各種官司,見年佑過來,便走上去,十分自然地拉住他的胳膊,先是笑著喊了他一聲哥,然后問他最近高考準備得怎么樣。 白宴為此一整天臉色都不大好看。 第二天早上,他在去機場之前,站在出租車的外面,還不忘嚴肅囑咐年曉泉:“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跟家里的男性,不管是長輩,還是同輩,都要注意避嫌。還有,你平時喜歡穿裙子,這沒什么,但一定要注意身邊不懷好意的男人。” 白宴會有此囑咐,實屬有感而發。 年曉泉平時雖不算臭美,但到底是個妙齡女生,也許是小時候沒有條件,現在進了城,一到夏天,就特別喜歡穿裙子,特別是荷葉邊的連衣裙,她個子高,腿白又長,整個人脆生生的往白宴跟前一站,晃得他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放。 白宴為此,特地讓人從英國訂了五套手工連衣裙回來。 年曉泉高高興興地接到手里,穿在身上覺得比過去自己買的都要好看,于是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問他:“多少錢買的呀?你不會又亂花錢了吧。” 白宴看著眼前的年曉泉,使勁把眼神收回來,“嘖”上一聲,神情自然地回答:“那天去遛狗,路上遇見有人擺攤兒,三十塊一件,買四件送一件。我看買的人不少,就過去拿了五件。” 年曉泉低著腦袋不疑有他。因為她收到的這幾件衣服,全身上下沒有找著一個標牌,雖然款式材質看上去不錯,但想來不會是什么名牌產品,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收下,當天晚上特地給白宴做了一頓紅燒rou,算是謝過。 打那之后,白宴似乎就迷戀上了打扮年曉泉的樂趣,隔三差五便會從外面的“攤子”上給她捎回來幾件連衣裙,又或是漂亮的鞋子。 年曉泉望著衣服柜子里突然多出來的十來件衣服,想著就算不貴,但也屬實過于浪費。于是張嘴問了一聲白宴攤子在哪兒,她想挑兩件穿不出去的退回去。畢竟這衣服即使不適合自己,但款式實在舒適大方,性價比極高,想來那攤子上攏共就那么些件,與其自己買來壓箱底,不如退回去,讓其他普通人家的姑娘,也能買回去高興高興。 白宴心中“咯噔”一響,臉上表情雖依然淡定,但心里早已是苦不堪言。 他坐在沙發里思考了一陣,見年曉泉望向自己,便索性張嘴胡謅起來,告訴她,“現在城里到處是城管,那攤子到處流竄,哪里有什么固定的地方,況且,衣服這東西本就屬于消費品,最多錦上添花,你要說穿上一件衣服就能一瞬間艷驚四座,脫下之后像草雞落地,那其實不現實,畢竟,一件衣服能把人烘托出來的,都得是一個人本來就應該有的氣質,比如顧析,你要讓他穿一件大幾十萬的高級定制衣,往街邊一站,他也不會迷倒萬千少女,畢竟,顧析的丑是不受一般外在因素影響的。” 年曉泉被白宴難得的打趣逗笑,一時也忘了自己想把裙子退回去的事。 如今,年曉泉把白宴送出酒店大廳,穿著她平時最喜歡的一件薄荷綠一字領連衣裙,點頭告訴他:“你放心吧,我平時穿裙子,里面都有打底。倒是你,進了考場之后要注意審題,劉老師都說了,有些題你其實都會,就是粗心容易算錯。” 說完,她又怕自己給了白宴太多壓力,便繼續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不過你也不要太過緊張。高考嘛,今年不行咱們就明年再來,你看我,不就是隔了一年才參加高考的嗎?” 說話間,她意識到白宴原本就是留級了一年的,一時自覺說錯了話,眼睛一下子睜得圓圓的,嘴邊的肌rou下意識一鼓,臉上露出些許不打自招的心虛來。 白宴看見她的樣子,佯裝不悅地皺了皺眉,等她抬起眼睛來,偷偷瞄了自己一眼,他才突然伸出手,將人抓住,一把抱在了懷里。 出租車司機大熱天心情本就不暢,如今見到外面的兩個小情侶一聲不響竟擁抱了起來,看那架勢有些難舍難分,他生怕他們等下子一時興起還要再來個深情的吻別,畢竟,他對這類乘客也算經驗豐富,想到那時候,兩張嘴皮子貼在一處,一時半會兒根本拉不開,于是,趕緊按下喇叭,十分擔心地催促了一聲。 年曉泉平時臉皮有些薄,此時被司機嚇得臉上一紅,趕緊從白宴的懷里掙脫了出來。 白宴倒是顯得不大在乎,只是略微垂下頭,低笑一聲,手指把她耳朵邊上散開的幾縷撩上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劃過她耳朵后面薄薄的皮膚,開口說了一句:“你才是,不要太有壓力,實在不行你就再陪我多讀一年…” 他話還沒說完,年曉泉就嚇得趕緊把手抬起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語氣兇巴巴的,“你胡說什么呢?呸呸呸,誰要跟你多讀一年!你要是考不上,咱們只能去街上賣藝!” 白宴被她的手捂住嘴,她手上護手霜的味道傳進自己的鼻子里,被夏天的熱氣揉弄,顯得也有幾分躁動。他于是點了點頭,把她的手拿下來,放在嘴邊親了一口,見那頭的司機看向這邊,跟看電視劇似的,眼里還發著光,便輕咳一聲,打開了出租車的后座門,看著年曉泉說到:“行,只要你高興。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