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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泉對此無有不應,她甚至覺得,在外人面前,她其實更愿意喊白宴祖宗。 畢竟,這樣不僅能夠體現自己對于欠債人的關懷,也能從根源上杜絕別人質疑他們曖昧關系的可能性。 她于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剛想開口表達表達自己的大義,眼睛忽的一瞥,便看見了副駕駛座車門的置物架里放著的那雙女士手套,蕾絲邊的,帶點高級香水的味道,乍一看上去,不大便宜。 白宴這陣子身邊除了年曉泉沒有別人,想來能坐進來的,除了柳夢瑩不做他想。 年曉泉于是一時想要回答說話的心情瞬間煙消云散,垂著眼睛“哦”上一聲,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情緒還變得格外低沉下去。 白宴原本只是礙于面子說出的話,此時見她這副反應,心里一時又有些沒了底,手指握著方向盤思考半晌,打開車里的收音機,便開口說到:“我之前那些…那些伴都是玩兒的,我從來不會去親她們。” 年曉泉聽在耳朵里,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她當然明白自己沒有權利去跟白宴計較這些,可兩人剛剛才有過那樣的親密,一時心情復雜,她歪著腦袋看向窗外,語氣就也帶上了些諷刺:“那您可真是當代雷鋒,您包個小情人圖什么呀,圖給人家送錢送車送溫暖?” 白宴被她一噎,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沒法告訴年曉泉,在他們那個醉生夢死的圈子里,錢這種東西向來不是什么高貴的東西,他們以自己的家世背景享受人上人的生活,卻又隱約鄙夷它的存在;大幾十萬的酒可以當水吹,進口的賽車跑一次就能隨手送人,如果半路摔了個稀碎,人家還得夸你一句敞亮,如果你要是黑了臉,那別人就會覺得你這是玩不起。 白宴一時沉默下來,除了不知如何開口,其實也有些茫然的忐忑。 他知道年曉泉和他過去的那些情人不一樣,但或許也就是這一份不一樣,讓他無法像顧析那樣,開口極近溫柔的討好哄騙,因為白宴對于自己跟年曉泉的感情,其實并沒有他看起來的那樣自信,他也并不想只給予她,一份短暫的真心。 兩人回到家里,年曉泉沒有多少做飯的興致。 從冰箱拿出昨天晚上的剩飯,炒了個蛋炒飯,家里狗糧已經沒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去買,便把炒飯分成一式三份,自己和白宴的味道做得重一些,里面加了rou末和胡蘿卜丁;叮當貓的則沒有放鹽,里面多放了兩塊雞rou。 白宴坐在沙發里臉上有些不高興,此時見地上柯基一臉興奮地搖著屁股的樣子過來,“嘖”上一聲,便指著自己跟前的炒飯,故意找起茬來:“你讓我和狗吃一樣的東西?” 年曉泉被白宴問得表情一愣,思考一瞬,便點頭回答:“也對,是不像話。” 說完,她把白宴跟前的炒飯收走,往叮當貓跟前一放,回廚房,拿了一碗什么都沒放的白米剩飯出來,放在白宴的面前,蹲下身去,一邊伸手撓著柯基毛茸茸的腦袋,一邊笑嘻嘻地跟它搭話:“長得不如我們叮當貓可愛,還想跟我們叮當貓吃一樣的東西,哼,想的還挺美。” 地上柯基也不知聽沒聽懂年曉泉的話,“汪”了兩聲,顯得比身后的白宴懂事多了。 白宴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把那炒飯又搶了回來,拿起勺子就往自己嘴里放,見叮當貓追上來,便端著碗開始在屋里跑。 年曉泉本來心情不暢,見到他們這一副樣子,卻是一瞬間雨過天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一眼旁邊的白宴,不跟他計較了。 白宴雖也知道自己的動作不雅,有些尷尬地踢了踢腳邊叮當貓的肚子,但手里的炒飯放下,還是走過去,伸手揉了揉年曉泉的頭發,低聲問她:“不生氣了啊?” 年曉泉抿了抿嘴巴,看他一眼:“我才沒有生氣。” 白宴見狀也不跟她爭執,只是勾嘴一笑,把人從地上抱起來,放在餐廳的座位上。 說完,還拉開身旁的另一個座椅,把叮當貓也抱起來放在上面,把它的盆子擺上餐桌,嚴肅教育道:“一家人吃飯就要有吃飯的樣子。” 叮當貓四條腿還不如餐桌高,往上撲了兩次無果,終于明白自己在做狗的道行上敗下陣來,于是窩成一團,干脆追著自己的尾巴開始在座椅上打起圈來。 年曉泉被他們逗得差點笑彎了腰,等白宴再靠過來的時候,終于沒有再將人推開。 兩人吃完了飯,各自回房復習。 年曉泉拿出試卷出來做了沒多久,白宴就帶著椅子敲門走了進來,往旁邊一坐,態度擺得十分端正。 年曉泉覺得自己拿了人家的各種復習資料,一時也沒好意思趕人走。 只是白宴這一番過來,實屬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書沒一會,就開始注意力不集中,這邊用手指撩一撩年曉泉的頭發,那邊挨著她的胳膊故意蹭一蹭。 年曉泉被他弄得苦不堪言,覺得自己要是有這么個倒霉兒子,一準想要把他塞回爐里重造。 但白宴不是年曉泉的兒子,他倒是想讓年曉泉給他生兒子,但兩人至今連嘴都還沒有親過。 年曉泉于是沒了法子,只能跟他約法三章。 白宴一點不反對,只是沒過幾天,就又找到新的辦法,開始問起了年曉泉有關學業上的問題。 年曉泉助人為樂,見這位白家少爺有朝一日居然肯學習了,臉上一時動容,便十分盡力的幫助起這位后進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