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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女明星看透了公子哥兒的本質,跟在白宴身邊時,便時常懂得照顧他的臉面,如今遇上年曉泉這樣的單純姑娘,竟破天荒有了些種助紂為虐的感覺,一時坐在座位上,連眼神接觸都不敢再有了。 一群人大張旗鼓的來,又呼朋喚友得去。 年曉泉把白宴送走后,腦袋里就像還充斥著顧析跟李皓澤說話的聲音,有如兩只公鴨子,嘎嘎嘎地叫喚。 楊安吃完飯,把她喊到身上,遞過去一張補習班的時間表。 年曉泉看了一眼,問:“這是什么?” 楊安指著上面的名字,回答:“我昨天晚上托朋友給你報的一個藝考突擊班,這老師在潭城很有名,潭城師范的藝考在十二月,還有時間,怎么說你也得試試。” 年曉泉耳朵一紅,知道楊安應該是看見了自己在電腦上搜的大學藝考的事,于是,沉默一晌,腦袋低下去,開口道謝:“讓您cao心了師兄,這個突擊班學費多少,我明天拿給您。” 楊安揮手表示不在意,“這點錢我還是能給你出得起的。你啊,就好好的去學,雖然底子薄,但藝考的東西我打聽過,三個月突擊下來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已經跟店里說了,讓他們把你重新調成我的助理,你中級發型師的位置空出來,裘尚特別樂意,還把你助理的工資提高了點,只是比你現在的工資要少,不過你不用擔心,那些少的,我私下里補貼給你。” 年曉泉聽他這么說,連忙一個勁的搖頭,“別,師兄您幫我報進這個突擊班我就很感謝了,怎么能還讓你貼錢。不瞞你說,我現在其實不缺錢,我進城之后一直沒什么用錢的地方,加上這幾個月的工資,現在存折里都有七千多了。” 楊安見她這樣說,也沒堅持,聽取妻子的意見,第二天給年曉泉在藝考培訓中心的外面租了個單間,一個月六百來塊錢的地方,面積不大,但有獨立的廚房衛生間,勝在安全清凈。 于是,第二個星期,年曉泉就從員工宿舍搬了出來。 她現在是楊安的助理,時間空余出來許多,每天早上能在培訓中心學四個小時的素描,中午吃飯時撿一撿之前的文化課,下午坐公車去“月色”上班,一般留到晚上七八點,如果客人少,楊安還會提早放她離開,回去參加培訓中心的色彩課,到了周末,還有速寫班。 白宴這一段時間像是也突然變得忙碌了起來,他十月份之后被邵家斷斷續續安排了四五個高考家教,能來“月色”的時間,少之又少。 但因為當初他的會員卡是直接充在年曉泉名下,所以即便現在年曉泉已經降職成助理,他在她那里,也照樣是唯一的高級會員大人。 白宴于是成了年曉泉上課之余,唯一需要應付的客人。他那些奇形怪狀的情人,年曉泉起初還能脾氣良好的哄一哄,等后來時間久了,她的態度也就慢慢變得敷衍起來。 有一回,白宴帶著一群公子哥兒們逃課,醉意醺醺地被邵家老大當場抓獲。 之后半個月,他直接給家里禁足,連“月色”也不怎么來了。 年曉泉好不容易安穩幾日,剛剛松了口氣,沒想邵家一通電話又打到了“月色”的前臺,指名道姓的讓年曉泉去邵家,給白宴做發型。 “月色”平時雖然也會外借發型師,比如一些高檔品牌的活動日,或是電視臺來了太多明星,只是店里那些外借的發型師大多是楊安這樣有名有姓的首席,像年曉泉一個小助理被外借的,還真是有史以來頭一回。 年曉泉于是認了命,唉聲嘆氣的上路,帶著整箱的工具到了邵家別墅,被傭人帶上二樓。 那傭人比年曉泉大不了多少,行事作風卻像極了舊時代里的地下黨,指了指盡頭的房間,也不說話,只是面色嚴肅地點點頭,然后轉身就到樓下去了。 年曉泉于是只能自己推開門,邁步往里面走,走路時腳步放得很輕。 白宴此時正對著桌上的作業一臉深沉,他的頭發比之前多了不少,只是要短不短、要長不長的尺寸,隨意搭在一塊,看上去顯得有些雜亂。 年曉泉走過去的時候沒有打擾他,在身后站了好幾分鐘,見他一點反應也無,等實在忍受不住了,才輕咳一聲,開口說到:“這里,直接把方程式都帶進去,然后兩邊一消就可以了,不用去找X的數值的。” 白宴其實一早就知道年曉泉推門進來了,但他一直沒跟人說話,起初是想著別讓自己顯得過于急迫,之后等年曉泉在自己身旁了一會兒,身上那股子熟悉的人工香精飄過來,她發尾上的幾縷頭發還順著風在自己后耳后根上掃了一掃,白宴握著筆的手指一瞬間收緊,也不知怎么的,下面冷不丁地就起了些反應。 他這一段時間被邵家關在家里,成天除了上學,回來就是補課。 整個人煩得嘴邊都冒起了泡,過去那些鶯鶯燕燕全都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唯獨每次看到鏡子里自己的發型時,會想到年曉泉這么個罪魁禍首來。 年曉泉見白宴一直沒有回話,也干脆不再多等,回身打開自己的工具箱,拿出里面的黑布圍肩,剛準備開口給人穿上,沒想原本那頭看書看得好好的人,一聲不吭地也突然轉過了身來,兩人一瞬間對上,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大腿一時沒控制好,互相絆住,而后“哐當”一聲雙雙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