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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泉垂著垂眼睛,小聲回答:“十八了。” 女明星“啊”了一聲,有些驚訝地嘆道:“還這么小啊。” 年曉泉見女明星嘆氣,生怕她哪里不舒服:“我是不是…力氣不太夠?” 女明星連忙搖頭安撫到:“沒有,力氣很好,你別太拘謹了,咱們說起來,也都只是白少心血來潮追求的樂子,不用這樣互相顧忌著,放松些。” 年曉泉知道女明星興許是誤會了自己,不禁有些急切地解釋道:“不是的,我跟白少,我跟他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只是之前做壞了他的頭發,他想找地方撒氣呢。” 女明星躺在洗頭床上,看著年曉泉近在咫尺的臉,十八歲的小姑娘,皮膚水嫩得還很自然,就連說起話來,也是這樣一副鮮活可愛的樣子,她于是眨了眨眼睛,里面帶上了點點笑意:“ 是嗎,那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是個不中用的花瓶呢。” 年曉泉手里動作一頓,話說得磕磕巴巴起來:“您怎么這樣說自己,您、您是大明星啊。” 女明星好幾年沒遇見這樣真心實意稱呼自己“大明星”的人了,她原本不過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怕眼前的小姑娘心氣高,想著提早跟她擺明態度,此時被她這樣傻不愣登的一句話說出來,一時倒也真動了惻隱之心,閉上眼睛,輕聲笑道:“明星怎么了,明星還不如你呢,至少你能挺直腰桿子在他們跟前說話,但我自從跟了第一個男人,就注定在他們這種公子哥兒面前抬不起頭來,以后就算再紅,也有太多不能被人提起的黑歷史。” 年曉泉曾經想象中的女明星無一不是光鮮亮麗,呼風喚雨的存在,似乎往大馬路上一站,人們就會蜂擁似的朝她們飛奔而去,如今聽見這樣的話,她難免有些難過起來,咬了好一會兒嘴唇,便真誠地說到:“那你就沒想過跟白少好好戀愛嗎?你能跟他在一起這么久,也是有些真心的吧。” 女明星這下終于“噗嗤”一下樂了,她伸手捏了捏年曉泉平滑的臉蛋,像個逗弄孩子的怪阿姨:“果然還是個小姑娘啊。白少才多大,況且他們這種男人,哪里會有真心這種東西,即便有,也只是留給他們認可、尊重的女人,不會是我們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玩意。” 年曉泉于是沒有再說話,她想到容緒之前說的那些話,再看向女明星重新閉上的眼睛,數著她眼睛上濃密纖細的睫毛,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莫名的苦澀來。 等兩人從洗頭房里再出來,白宴已經在外面跟李皓澤說了好一陣的話了。 李皓澤今天訂的是離子燙,整個人往那一坐,面帶粉潤,很是囂張,白宴自己頭上沒毛,于是便也看他十分不順眼,就著他今天奇爛的球技,還有身上臟了一塊的外套,從頭奚落到腳。 年曉泉聽見兩人的談話,趁女明星等待護膜的時間,便走到白宴身邊,小聲問他:“白少,我記起來,昨天回店里的時候,您的夾克上好像被沾了一點褪色劑,那東西不好洗,要不您讓人送過來,我幫您洗干凈,再送回去,您看成嗎。” 白宴原本一直被年曉泉忽視,心情不暢,此時見她主動找自己說話,下巴便往上一抬,語氣散漫道:“早扔了。” 年曉泉得到他的回答,一時眼睛睜大了一圈,他那件夾克,之前可是聽小孫說,大幾萬一件的。 李皓澤見狀,連忙發揮自己憐香惜玉的優良品質,幫著解釋起來:“嗐,美女你可別多想,咱這位白少啊,他就是這脾氣,平時除了校服和貼身的衣服,外套經常是穿一兩次就扔,大幾萬的都不樂意下水,可不是因為你啊。” 他這話說完,白宴立馬冷冷掃了一個眼刀子過去,像是有些責備他的多管閑事。 李皓澤渾不在意,蹭了蹭鼻尖,還咧嘴一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兩人這頭話音剛落,門口便風風火火跑進來一個半大小伙兒,仔細一看,是白宴在北城的發小顧析。 顧析在北城也算是知名的家族敗類了,因為家里上有中用的大哥,一向被放養著長大。白宴被邵家接到潭城后,他無事可做,時不時就買張機票,過來找人一起瀟灑瀟灑。 今天他來得有些突然,正巧遇上潭城變天,在白宴家里沒見著人,好不容易找來“月色”,身上披著白宴放在床邊的夾克,進門之后還一個勁搓著手喊冷。 年曉泉看見他身上的夾克,一時覺得眼熟,便問他:“這…是白少的衣服?” 顧析第一次見到年曉泉,覺得這姑娘身上一股根紅苗正的氣勢,頓時一愣,老老實實地回答:“是啊,您是?” 年曉泉輕咳一聲,耳朵有些發紅:“我是這里的發型師,等會兒您把這衣服脫下來,我把后面的地方洗一洗。” 白宴皺著眉頭面不改色,只是抬頭看向自己的發小,語氣中帶著些嫌棄:“誰他媽讓你穿老子扔掉的衣服了?” 顧析一臉莫名:“你睜眼說什么瞎話,這衣服放你床頭,疊得仔仔細細,跟姥姥遺物似的寶貝,怎么大冷天兒的,怎么就不能讓我穿了?” 說完,他干脆湊過去聞了聞,加上一句:“不過,這上面怎么一股子便宜洗衣粉的味道,阿姨還說你不讓她洗,你別不是拿這玩意兒干了什么壞事兒吧,禽獸啊。” 他話說完,年曉泉握著手里的卷發棒,耳根“噌”的一下紅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