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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舉止,令賀馳亦臉上的笑意硬生生僵在嘴邊。jiejie?jiejie為什么無視他?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種種疑惑由不得他繼續站立原地,他也大步朝jiejie那兒走去。 他跑起來有風,可滿天星在他懷里不曾折損半分。 秦溫喃焦急地攔截出租,可車車滿客。 “jiejie?”賀馳亦來到她身畔,沒有忽略jiejie微微顫抖的身體。結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女人突然朝他道歉: “抱歉,我今天有急事,我們改天——” 太突然了。賀馳亦聽到改天二字,驀地皺起眉,“可jiejie不是答應我,要陪我出去吃飯么?” “吃飯...?不能去吃飯!”女人慌亂地反駁他,或許是措辭又或許是她過于焦急,原本想好好解釋的句子聽上去卻像是賀馳亦單方面的無理取鬧。 這好荒謬。 “為什么?”賀馳亦不解。 “阿征,阿征他出事了——” “我要去找他,我得去。” 女人瘋了一般地嚎啕。 得知真相后,賀馳亦一下子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這算什么?晴天霹靂么? …… 他原本想遲些再來的,可當他人在鮮花店精挑細選,被一束天藍色的滿天星驚艷得說不出來話的時候,等一等再去找jiejie的念頭直接被截斷。 不由分說,直接將那束花買了下來,后續精心包扎,一束璀璨的捧花就這樣被擁入懷中。賀馳亦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女人收到捧花的情景。 行動派就是行動派,取到捧花他直接開車過來。 剛剛停好車子,就看見女人急匆匆跑下樓的身影,像是有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是來見他的么?jiejie莫不是真的能窺心知道他要提前過來。但事實并不是這樣,jiejie明明看到了他,卻裝作沒有看見。 他拿著花,站在路口,原本笑意連連,可是這會兒心卻被丟到了冰面。 好心上去問她怎么了,可結果呢? 哦,駱征出事兒了。 她要去見駱征了,她,拋下了自己,毅然選擇了背叛她欺騙她的駱征了。就這么簡單。 為什么突然有點兒搞笑是怎么回事。 阿征?自殺?賀馳亦覺得自己養的阿拉斯加絕食都比這事兒來的更靠譜一些。 “對不起賀先生,改天,改天再出去。”看吶,她急不可耐。 “改天?”賀馳亦覺得jiejie好涼薄啊。 女人作勢要去另一頭攔車,賀馳亦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桎梏在身旁,表情幽幽的。 “自殺?駱征跟你說什么了?跟你發了照片?你們打電話了?”一系列的問題。 女人啞口無言,不過單看女人的表情就知道,一樣兒沒落。 賀馳亦心里頂有譜。 他嘲弄極了,心頭的妒忌已經不能再容許他裝大度。 “要我怎么說你才會懂。”他覺得頭疼。 賀馳亦試圖跟女人講道理,他看人一向很準。 “駱征要是敢尋死,他要是敢,但凡他能有那個膽兒,你們也不至于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話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我的好jiejie,難道你還不懂嗎?” 他言盡于此。 說完吧嗒一聲松開了jiejie的手腕。 表情晦澀一雙眼諱莫如深。 說他度量小,說他沒人情味兒,說他心狠,賀馳亦都認了。不過不重要了,女人這會兒已經徹底聽不進他說的話了,一門心思就是去救人。 賀馳亦覺得自個腦子有病,有病才會這樣。 “好jiejie,你究竟...”剩下的他沒能再說的出口,牙齒點唇,他驀然住了嘴。 多說無益,越描越黑,就當是給他賤的吧。 手里的花頓時索然無味,他干脆也不舉了,垂了下來。 以及,既然jiejie著急,他就接著當回好人。 “沒事兒,jiejie去就是了。”他話鋒陡然一轉。 “人命關天。”他一字一頓,臉上已然沒了來時的溫情爛漫。 半天也沒有車子經過, “這兒位置偏,沒什么車,”賀馳亦默不作聲地將花放在了身后,用手擋著。 “jiejie需要我送么?” “....” “行啊,我送jiejie過去。”無人知曉,他緊咬住口腔內壁的牙,似乎都咬破了,咬出血來了。 **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原來的家了。 一寸寸熟悉的街道剪影在窗外掠過,跟做夢一樣。 秦溫喃窩在后座,整個人像是水里滾過一遍。 賀馳亦的臉色談不上難看,也稱不上正常。 就那樣。 一路上車內靜默得像停尸間。 終于到了,他親眼目睹女人匆匆跑上了樓,除了一句真的謝謝你賀先生,再無別的言語。 其實挺沒意思的,他將手里的捧花仔細又看了兩眼,默默踱步到車后不遠處的垃圾桶旁。 啪。 那花被砸在了一堆雜物上。 扔了。 賀馳亦雙手叉腰,仰天長呼出一口氣。 這滋味不好形容,當受則受吧。 不過此時此刻要說令他覺得深刻不已的,當屬他回憶起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有一段時間老爺子時常罵他是下賤多情種,只因為他對一條很喜歡的魚死了感到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