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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小丫頭的吐槽傾訴,賀馳亦只是輕描淡寫地撂下這么一句,并沒有過多評說,只承諾說,“堂哥以后經常帶你過來。” 封悅悅忽然一愣。 驀然的,這會也難得破天荒地聽了話,特別給面子的乖乖坐直。 .... 車子平穩拐彎,緩緩停在了酒店門前。 應該下車了,可是堂哥居然沒動。 封悅悅古怪地朝前看,透過前視鏡,忽然注意到堂哥的眼神—— 喏,為什么? 她似乎覺得,好像有那么一瞬間,堂哥他在憐憫? 憐憫誰?難道這酒店里...有什么難以啟齒的秘密嗎? * 大喜事,天公卻不作美。 天氣預報中的多云居然硬生生地演變成了陰雨天。 堂兄妹二人穿過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在無數的招待生中穿梭。 惹眼漂亮的二人一直都是人群里最最吸睛的存在。 終于,他們來到二樓,一處禁止進入的門前。 透過門縫,賀馳亦望見了被困在這里的駱征。 從來沒什么心眼,被寵得無法無天的駱少爺,此刻蔫巴得像什么可憐棄犬。 賀馳亦在某個跌宕的瞬間,甚至瞥見了自己的命運。 不,他又瞬間反駁,將這個念頭死死扼殺——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下顎緊繃,眼神銳意傾瀉。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絕對絕對不會走跟駱征一樣的道路。 短短一個月不到,駱征身上的鋒芒儼然都快被磨沒了。 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女人,該說他愚蠢還是可憐。 賀馳亦的瞳孔平靜似水,乍一看漆黑的,深得看不見底。 站在門口的他驀然停頓了一下,緊接著拉著小堂妹走進去。 封悅悅牽著堂哥的手,自從她踏進酒店的那一刻起,整個人都愣住了,像是被點了啞xue。 一路跟著堂哥,呆呆走進新郎的房間。 時隔多天,她終于望見了,只在秦jiejie手機里見到過的小男友。 傳聞中的小男友,明明是比痞子堂哥更令她覺得嫉妒的存在,可這一刻—— 她居然顯得異常沉默。 她害怕...她才這樣稚嫩的年紀就已經開始恐懼起自己的未來。 因為賀馳亦的特殊身份,無人敢攔。 得知消息,有人前來拜訪駱征的杜曦杜準新娘在聽見賀馳亦的名諱之后,也緊緊巴巴地啞了聲。 不過身后的助理卻頻頻向她作保,稱一切都已經辦理妥貼。 她這才慢慢放下心。 賀馳亦走進屋里,保鏢面面相覷,之后在耳麥的指令下,紛紛先出去。 這下,屋里就只剩下駱征和領著封悅悅的賀馳亦。 亦哥來了,他從來都敬重的道上好哥哥,每回都當天神一樣供著的亦哥來了,可這一回駱征居然連頭都沒有抬。 他狼狽,他不甘心,他快被折磨瘋了—— 這一天過的豬狗不如,匆忙到他被從家里被拖出來時,連條消息、哪怕是親手寫的字條都沒有給阿姐留下。 阿姐她應該回到家了吧,她這會兒在做什么?聯系不上自己,會著急嗎? 他捂住臉,心里頭悲涼一片。 賀馳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十秒鐘后,突然,他將手機遞給了他。 駱征察覺到什么,緩緩昂起頭。 賀馳亦的目光自上而下,與同時一點一點抬眸看向他的駱征視線交匯。 這一刻的賀馳亦,宛若上帝。 冥冥之中像是有聲音纏繞在駱征的耳畔。 我在給你機會,僅此一次,孰是孰非你自己決定。 是選擇現在就將一切都告訴那個女人,還是說你依然心存僥幸,別待到日后后悔——否則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賀馳亦看著他,似有嘲弄,但更多的是一種憐憫。 他在賭。 這么多天了,在得知駱征訂婚那一刻,天曉得他有多開心。 畢竟事已至此,還有什么理由阻攔他去爭奪那位漂亮的情人jiejie? 他賀馳亦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做出道德之外的齷齪事也并非例外,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他,那他有什么理由不把握?于是就更加肆無忌憚。 可是日復一復,他不堪、他下作、他想盡丑惡的揣度。 但真正到了這個節點,他又萌生了悔意。 差點兒,就差了那么一丁點,就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信了那番鬼話。 什么鬼話? 女人是為了金錢、地位才留在駱征身邊的,哪怕當她知道駱征背著她娶了別人,也依然會為了金錢留在他身邊的鬼話—— 可是,他再固執地描摹這一切,終究無法掩蓋本心。 其實,骨子里,他一直都偏袒秦溫喃。 偏袒那個無知愚蠢、蠢到可憐的女人。 他只是妒忌得要死,倔拗地認為只要抹黑她,這樣她就會輕易地屬于自己。 事到如今,他再也做不到不坦誠。 他收回手,后退半步。 甚至給了駱征隱私的空間。 來吧,做決定吧。 我不攪局。 我只是在給你們機會。 賀馳亦憐憫不已。 駱征茫然地接過手機,那冰冷的物件像是有千斤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