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誘女壞:壞女孩
我叫趙慕年,是一個壞小孩,因為我和自己的爸爸上床了。 爸爸并不是我的親爸爸,他只是我的養(yǎng)父,我是被他領(lǐng)養(yǎng)的養(yǎng)女。 爸爸生了很嚴(yán)重的病,而我是他的藥,只有我能治爸爸的病。 我以為,只要我們踏出了那一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能捅破更進(jìn)一步。 可我從沒想過我們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爸爸···”我的眼里帶著茫然。 “年年,爸爸是禽獸,爸爸對不起你。” 男人在我清醒的時候無比認(rèn)真的和我道歉。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所以他就能狠心得把我丟下嗎? 趙子軍狠心的幫我辦了住校手續(xù)。 可我走了他怎么辦,我可是他的藥啊。 沒了我,他怎么入眠? 第二天,我曠課了沒去上學(xué)。 我的無聲反抗,趙子軍并沒有放在眼里。 當(dāng)天下午,他領(lǐng)了一個小男孩回來。 他把小男孩拉到我面前。 “年年,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了。” 弟弟? 我不可置信得看他,想從他眼里看到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沒有。 “壞爸爸。”我哭著跑開了。 這算什么,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小心翼翼呵護(hù)的感情,在他眼里就是這樣不值一提嗎? 我躲在房間里偷偷的流眼淚。 要是以前,趙子軍會心軟,來溫柔的安慰我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就像鐵了心一樣,但從我進(jìn)房間開始我就再沒見過他。 后來,我才慢慢發(fā)現(xiàn),他再也不會縱容我這些小孩子把戲了。 所以,我是不是犯了個大錯? 又一天,我收拾好自己下樓。 “爸爸。” 趙子軍帶著那男孩在餐桌那吃早飯,我看到他克制住自己疏遠(yuǎn)得和他打招呼。 趙子軍看了我一眼,應(yīng)了一聲。 我乖乖的和他保持著距離,直到吃好早飯司機送著我和行李去了學(xué)校。 我還是選擇了聽話。 課堂上我有些心不在焉,我想我要不要做個壞小孩,不好好學(xué)習(xí),抽煙喝酒交男朋友,鬧各種動靜吸引他的動靜。 可我不敢賭他對我的耐心。 我的情緒很低落,方敏看出了我的異樣,她問我怎么了。 我搖搖頭。 說是住校,也不是完全不讓回家的。 周五晚上司機來接我回去。 我見到了趙子軍,盡管他很努力隱藏,可我也能看出他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 果然沒了我還是不行呀。 我心里有些竊喜。 可趙子軍是個很倔強的人。 溫柔里帶著刀,他要拒絕人的時候是不留余地。 他疏遠(yuǎn)的眼神讓我心里在滴血。 新收養(yǎng)的小男孩乖乖的坐在我對面。 我對他沒有好奇也沒有惡意。 他乖乖地叫我jiejie,我點點頭。 我難道就不怕他搶走趙子軍的愛嗎? 我也怕的,但我覺得那種事不會發(fā)生,而我也不會讓他發(fā)生的。 趙子軍的倔強,讓他的身體情況更加的糟糕。 不過那時候我住校,學(xué)業(yè)確實很忙碌,加上我想讓自己忙起來,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所以連帶著幾個周末都沒有回去。 而趙子軍那愣是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傳出來。 要不是那天方敏和我隨口一說看到有救護(hù)車來我家,我可能還什么都不知道。 打車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滿是焦急。 我不知道我怎么上的樓。 可是當(dāng)我狼狽地跑到他門口的時候,心里卻有些膽怯。 最終開門看到的是空無一切。 “jiejie,叔叔在你的房間。” 男孩稚嫩的聲音喚醒了我。 我轉(zhuǎn)頭看他,小聲和他說了謝謝。 我很久沒回來了。 他也總讓我少回來,專注于學(xué)習(xí)。 我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什么。 我干嘛和他鬧脾氣呢? 我輕輕推開我的房間門。 果然看到了他的身影。 趙子軍沒有很頹廢,他穿著得體,胡子刮得很干凈。 可他就是休息不好,所以眼底一片青黑。 他見到我的時候,有些恍惚。 “年年?” “今天周幾了?” 他想去找手機看看日子,可我卻上前一把抱住他。 “爸爸。” 趙子軍沒有推開我,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力氣還是什么。 他剛才躺坐在我的床上,正在翻閱一本什么書。 我湊近了看,那不是什么書,而是一本相冊。 是我從被領(lǐng)養(yǎng)來從來到大拍的照片。 旁邊床頭柜還放著好幾本。 我的眼睛有些酸澀。 “爸爸,你睡一會吧。” “年年。” 趙子軍似乎還要和我說什么,但我不可拒絕的表情看著他。 他不再說什么乖乖躺在我懷里閉上眼。 趙子軍瘦了好多。 我看著他的臉像癟了氣球一樣,有些蒼老。 我想摸摸他,可是我怕驚擾他休息。 他睡得太淺了,稍微有些動靜就醒了。 可是這次他睡的太久了。 我睡了又醒,看著天黑了又亮了,然后又天黑了。 可是他都沒有醒。 “爸爸?” 我很害怕的喊他。 他身體還很溫?zé)幔业氖秩ッ谋窍ⅲ芪⑷醯d長。 可我好像喊不醒他了? “爸爸?” 我的嗓門又大了些,伸手搖搖他。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很害怕。 “年年,你哭什么?” 趙子軍的聲音很啞很虛弱。 我激動得把他抱得更緊,不過他喘不上氣的抽搐讓我很快就放開他。 我給他喂了水。 家庭醫(yī)生很快就來了。 我都不知道之前我打電話的手有多顫抖。 醫(yī)生說趙子軍只是太虛弱了,營養(yǎng)跟不上身體消耗,所以暫時性休克了。 可我看到了趙子軍朝醫(yī)生微不可見得搖搖頭。 睡不著,沒胃口,吃不下東西。 就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 我很快就申請搬了回來。 盡管我第二天白天很想留下來照顧他,可趙子軍堅持讓我去把學(xué)上好。 在我的監(jiān)督下他吃了不太多的早餐,我和他道了別后去上了學(xué)。 放學(xué)回來的時候。 踏進(jìn)家門我就看到趙子軍披著一條毛毯坐在陽臺小憩。 我怕他睡了醒不來,所以爸爸喊的很大聲。 趙子軍吃不下太油膩的東西,吃的也很少。 我很心疼,心里希望情況變好。 “去輔導(dǎo)你弟弟作業(yè)吧。” 趙子軍溫柔的讓我和家里的新成員相處。 那個小男孩特別的聽話。 他的房間干凈又整潔,我過去的時候他在乖乖的寫作業(yè)。 “弟弟,jiejie不在家的時候爸爸情況還好嗎?” 我不記得他叫什么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問他這些,明明他還小。 “叔叔情況好像不太好,我經(jīng)常看到他半夜在偷偷的抽煙。” 他歪歪頭又想了想。 “之前他總是掛著一個瓶子。” “他不愛吃飯,好像晚上也不愛睡覺。” “他總把自己關(guān)在jiejie的房間里。” 我的鼻子酸酸的。 “jiejie,你怎么哭了?” “沒事。”我抹掉眼淚。 “你叫什么呀?” 我第一次對這個新來的成員多一點關(guān)注。 “jiejie,我叫木木,木頭的木。jiejie你呢?” 小朋友稚嫩的聲音讓我不由笑笑。 “我叫趙慕年,你可以喊我年年jiejie。” 小朋友旁邊拿了一張草稿紙,在上面一筆一劃寫著什么。 “jiejie的名字是這樣寫嗎?” 我側(cè)腦袋看,歪歪扭扭寫著趙慕年叁個字。 “木木好棒。” 我輔導(dǎo)好木木寫好作業(yè),不知道去我的房間還是去趙子軍的房間。 我猶豫了下還是先回了自己的學(xué)校。 我沒想到趙子軍已經(jīng)在我床上躺好等我回來了。 “年年和木木相處的怎么樣?” 他笑著問我。 我點點頭,“木木很乖很可愛。” “你們能好好相處就行。” 他好像很欣慰。 時間還早,我問了趙子軍要不要休息,他搖搖頭,說想看我寫作業(yè)。 我點點頭,把課外習(xí)題拿了出來。 看我寫作業(yè)這個場景,好像是很遙遠(yuǎn)以前了。 自從我上初中之后,他就特別忙。 趙子軍沒有說話,我能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思緒飄了一下,猜想他會想些什么呢。 后面,趙子軍的情況日漸好轉(zhuǎn)。 他的身體就想充能了一樣好轉(zhuǎn)起來。 我的學(xué)業(yè)很忙,高叁的各方壓力施加過來,每天在學(xué)校里上完晚自習(xí)回去都已經(jīng)很晚了。 我也想不去夜自習(xí)的,跟趙子軍提過,他沒同意。 后來,他也忙起來了。 有些時候我那么晚回來他都沒回來。 高考結(jié)束的時候我很高興。 因為漫長的假期等著我。 我已經(jīng)想好了,讓趙子軍帶著我和木木出去好好玩玩。 可我等來的不是喜訊而是噩耗。 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瞞得那么好的。 他的身體就像一下子垮住一樣。 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熏得我頭疼。 身體各方面器官已經(jīng)完全衰竭了,無力回天了。 一個器官不行還能換新的,可全都在衰竭應(yīng)該怎么救? 我很絕望,我握著趙子軍的手,他還在昏迷。 趙子軍,你怎么能這樣,你想把我丟下嗎? 好多天后,趙子軍清醒了些。 “年年。” 他很虛弱的叫我,望著我的目光帶著愛憐。 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別難過。” 他想伸手給我摸摸淚,可是抬個手都好費力。 我連忙握住他的手,我臉蹭蹭他的手。 趙子軍是在一個陰天去世的。 醫(yī)生宣布搶救無效的時候,我的血液好像都不會動了。 我的眼前發(fā)黑,站都站不住。 壞爸爸。 我?guī)е呀?jīng)成年的木木去給趙子軍上墳。 清明時節(jié)正是雨季,晨起的霧氣很冷。 趙子軍已經(jīng)去世十年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撐過這十年的。 自從他去世后,我就開始失眠。 命運是如此的相似。 可我不會去找下一個趙慕年。 因為這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壞爸爸。 我摸著墓碑。 是不是你把我變成一個壞女孩的呀? 淚已經(jīng)流干了。 木木考上了一所好大學(xué)。 他也成年了。 我摸著冰冷的墓碑臉上展現(xiàn)出笑容。 我想是時候可以去陪你了吧。 我選擇相同的時間離開,希望木木不要生氣。 自此,趙慕年短短叁十五年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