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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飛瓊想起應(yīng)玌反而是母子三?人中最不出?色的一個,也難怪應(yīng)長樂憂心,卻還是寬慰道?:“紀王殿下寬厚仁愛,待公主待惠妃殿下都?是極好的。” “他若是肯上進些,哪怕其他上頭差點,我?倒是更高興。”應(yīng)長樂很快調(diào)整了情緒,道?,“以我?想來,只要沈青葙還在我?這里,就算圣人讓裴寂回去東宮,二哥也不敢放心用他,那么裴氏這一支,仍舊是死棋,沈青葙就算是有用。” 宋飛瓊不知第幾?次想到,要是應(yīng)長樂是個男子就好了,那么惠妃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憂心! “飛瓊,”應(yīng)長樂叫著她的名?字道?,“這些日子你多跟沈青葙走動走動,把?宮中府中的事都?跟她講一講,順便再觀察觀察她心性?如何,可不可用,到時候我?好定奪。。” “是,”宋飛瓊道?,“我?已經(jīng)準備了宮中五局的規(guī)章典制,另有一些暗中的規(guī)矩,得空就與她談?wù)勚v講,不過她從前沒什么機會接觸宮闈,就怕一時半會兒補不上來。” “你先看著,若是可用,以后我?進宮時就帶上她,讓她親眼看著學(xué)著,應(yīng)該比看書本上那些更快些。”應(yīng)長樂道?,“你記得尋幾?件差不多的差事讓她辦辦,我?要看看她這個人辦事怎么樣?。” 主仆兩個正說著,婢女在簾外輕聲稟報道?:“公主,沈娘子與曹娘子起了爭執(zhí),方才沈娘子那邊去請顧家吏了。” 應(yīng)長樂娥眉一挑,有些意外。她雖然?知道?曹五貞有些排斥沈青葙,不過沈青葙不是個愛惹事的,這兩個月里多數(shù)情況下都?會退讓一步,所以雙方至今并不曾鬧起來過,如今竟至于要請公主府家吏顧德申過去主持,到底是為?什么事? 宋飛瓊便道?:“我?過去看看吧,正好也可以觀察一下她處事應(yīng)變的能力。” “好,你去看看。”應(yīng)長樂說著話,心里卻不由想到,若是沈青葙一味向曹五貞退讓,未免讓人覺得太過軟弱,如今能夠反擊,說明是個有鋒芒的。 不由又想到,若是沒有鋒芒的人,怎么會連裴寂都?不要,怎么會從裴寂手心里逃脫,又在大?街上縱馬狂奔,一路跑到公主府來找她呢? 宋飛瓊?cè)サ每欤櫟律赀€沒到時,她便已經(jīng)來到盛芳院,且不進去,只不遠不近站在院墻外聽著,先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卻是曹五貞的婢女阿右,叫的是另一個婢女阿左的名?字:“阿左,娘子叫你有事呢,快些回去吧!” 跟著沈青葙的婢女小慈:“阿右jiejie既然?來了,正好評一評理,阿左差點潑了我?家娘子一身水,難道?就這么算了?” 又聽阿左分辯道?:“我?正要澆花,你們突然?闖進來嚇了我?一跳,我?才失了手,又不是故意,又不曾潑到你們,你還踢了我?一腳,還要怎樣??” 宋飛瓊大?致聽明白了,看來是沈青葙方才從寢殿回來時,差點被阿左借著澆花的名?義潑了一身水,小慈大?約是一心護主,踢了阿左一腳,是以雙方爭執(zhí)了起來。 又聽阿右笑道?:“阿左是無心犯錯,沈娘子大?人大?量,肯定不會與她計較的。” 宋飛瓊不覺又上前一步,就聽沈青葙溫溫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從沒說過我?大?人大?量。” 宋飛瓊有些意外,跟著又微微一笑,心道?,先前看她嬌滴滴的,還有些擔心她會不會過于軟弱,如今看來,倒是不用擔心這點了。 就在這時,又見夜兒同?著顧德申匆匆忙忙走來,顧德申看見了她,忙停步道?:“宋女官也來了?” 宋飛瓊點頭道?:“你們進去吧,別說我?也在。” 顧德申很快走了進去,宋飛瓊依舊站在墻外,里面的阿左、阿右突看見顧德申走來,大?約是有些害怕,忙忙地都?向顧德申分辯道?:“顧郎君來了,當時的情形請容奴細說……” “顧郎君,”卻是沈青葙打斷了她們,道?,“方才我?進門時,阿左站在門內(nèi),端著一盆水向我?潑來,虧得小慈手快,拉著我?躲開了,如今阿左說她是要澆花。” “對,顧郎君,阿左方才就是在澆花,不小心失了手!”阿右搶著說道?。 “對對,我?是在澆花!”阿左也忙說道?。 又聽沈青葙道?:“是澆這個花圃么?” 宋飛瓊忙隱在樹后向院里看了一眼,就見沈青葙指的是庭中的牡丹花圃,又見一個木盆摔在中間的甬路上,盆中水灑了一地,宋飛瓊估算了下從花圃到甬路的距離,不覺微微一笑,看來,沈青葙已經(jīng)找到了破綻。 今日之?事,多半是曹五貞心存不滿,指使婢女與沈青葙為?難,只是已經(jīng)鬧到這個地步,曹五貞還是裝聾買啞不肯露面,兩相對比之?下,孰高孰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院中。 阿左看著那個花圃,連忙點頭:“對,我?是要澆這個花!” 沈青葙點點頭,吩咐小慈道?:“你再去打盆水,就站在方才阿左站的位置,給?顧郎君演示一下當時的情形。” “是!”小慈脆生生地應(yīng)了一聲。 她很快端來一盆水,站在木盆打翻的位置,作勢要向花圃里澆水,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個位置距離花圃邊緣足有四五步的距離,除非是用潑的,否則根本澆不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