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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投向裴寂,說不定也能?官復原職,還說不定,他愿意娶沈青葙呢? “二郎,你還跟她嘀嘀咕咕說什么?”宋柳娘見他們小聲說話,疑心起來?,“快去寫?文書!” “夫君,”楊劍瓊瞟了宋柳娘一眼,向沈潛說道,“答應裴寂的是他們,答應齊云縉的也是他們,到頭來?兩頭不落好,吃苦受罪的卻是你,夫君,我,我真是心疼你……” 她低頭抹著淚,傷心欲絕,沈潛終于終于下定了決心:“阿耶,阿娘,這文書,我不能?寫?。”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爭取下兩章和離~ 第37章 郭鍛隔著窗戶, 指著里面一個?女人,低聲?向沈青葙說道:“沈娘子,那個?女人就是阿團。” 沈青葙從打開?了一條縫的窗子里望進去, 短榻上坐著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頭上戴了幾件金銀首飾, 懷中摟著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男孩, 此刻盤膝坐在屋里, 面上看著雖然還有些不自在,但舉止還算鎮定。 再看她的模樣, 長眉細眼?,翹鼻薄唇, 雖然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處,但比起楊劍瓊雍容華貴的相貌,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沈青葙怔怔的, 有些想不明白。起初聽說沈潛偷偷養外室,她還以為?是那種風流嫵媚的女子, 勾住了沈潛的心,然而看這模樣,根本遠不及阿娘, 那又是為?什么, 阿耶要偷偷養著她, 背叛阿娘? “那邊屋里是陶雄, 是韋家的仆人, 跟阿嬋十分親近,娘子家里出事時,他也在云州。”郭鍛帶著她往后墻的角屋走,又一指里面, “娘子看看,可曾見過他?” 角屋的窗戶很小,光線有些昏暗,沈青葙定睛細看,陶雄看起來是四十來歲,高顴骨細眼?睛,膚色黧黑,鼻子略有些鷹鉤,卻是老實中透著兇狠的模樣,只是這張臉,她從來沒?有印象。 沈青葙搖搖頭,低聲?道:“我沒?見過他。” 她想阿團也就罷了,畢竟是跟她家有關,可陶雄又有什么緣故,為?什么郭鍛要帶她來看,又問?她見沒?見過呢? 卻在這時,突然聽見陶雄開?了口:“開?門,我要去茅房!” 沈青葙一個?激靈,藏在記憶中的聲?音突然被喚醒,那是在云州別院的松林外,在她昏倒的前一刻,聽見過這個?冷冰冰的男人聲?音,他道,怎么處置她。 是陶雄! 當?時只有她和阿嬋,阿嬋與陶雄很是親近,她被賣到了妓宅,阿嬋卻好端端地找到了韋策…… 沈青葙深深地吸著氣,壓下了聲?音里的顫抖:“郭鍛,你即刻著人給郎君傳信,這個?陶雄,就是當?時在云州擄劫我的歹人。” “花茵,”沈青葙又向花茵吩咐道,“備車,我要去開?化?坊我舅舅家里!” “娘子外出的話,是否先知會郎君一聲??”花茵試探著勸阻。 “時間等不及,”沈青葙看她一眼?,道,“讓郭鍛順道跟他說一聲?吧,我先走。” “娘子,”花茵還是不能放心,又道,“一來一回很快的,耽誤不了多久。” 沈青葙一顆心砰砰地跳了起來,這是她生平頭一次,這么強橫地與人說話,雖然對??只是一個?婢女。 然而,她如?今在這宅子里,只是孤零零的一個?,若是不能夠硬氣起來,難道要像坐牢一般,時刻被這些侍婢盯著,哪里也去不得? 沈青葙回憶著素日里母親約束下人的模樣,神色平靜著,聲?音卻放得慢些低沉些,刻意帶出了威壓:“怎么,只有郎君吩咐得你們,我便不行嗎?郎君素日里,難道不曾說過,要你們聽我的吩咐?” 花茵也是頭一次看見她這般強勢,心里暗自吃驚著,連忙福身請罪,道:“奴不敢。” “那就立刻去備車!”沈青葙邁步往回走,“新荷,服侍我更衣。” 花茵再沒?敢多說,匆匆過去準備出門的物事,新荷暗自吃驚著,低頭跟了上來,沈青葙走出幾步,手伸開?來,手心里都是汗,攥得太久了,指甲在手心掐出了幾個?印子,凌亂的月牙。 原來發號施令,強壓下別人的意志,也并不很難,她做得到。 郭鍛叫來魏蟠,低聲?吩咐道:“我得跟著沈娘子一起走,你在這里看好阿團跟陶雄,提防著齊云縉劫人,就讓劉鏡去給郎君傳信吧。” “好。”魏蟠四下一看,警惕地說道,“只怕這時候,齊云縉也已經得了消息。” 東宮左春坊。 崔白看著正在架上翻找卷宗的裴寂,皺起了眉頭:“你這腿,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裴寂不想多說,只道,“你不在右春坊待著,到我這里做什么?” “我聽說你昨兒去潞王府打馬球了,”崔白走近了,垂目打量著他的腿,“莫不是打球時扭到了?” 裴寂不置可否,拿著找到的卷宗坐回榻上,翻開?了來:“你要是沒?什么正事就回去吧,我還有正事要做。” 崔白瞥了一眼?,見他翻的是天授朝律,不由?得湊近來看著,道:“好端端的,翻這個?做什么?” “你到底有什么事?”裴寂合上卷宗,抬眼?看他。 崔白笑了下,在他對面坐下來,想了想說道:“無為?,你準備拿沈娘子怎么辦?” 怎么辦?裴寂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