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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邁過了幽者的大門,可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宋清明:“謝鈺,我罰你今后永遠守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同意,千年萬年都不能離開,你可有怨言?” 謝鈺詫異地看向他:“為何……” 宋清明露出淺笑。 關于無常的傳說不止一個,他尋遍了所有方法,才找到一個可以將謝鈺永遠放在自己眼皮子下的法子。 二十年前,血海發生異動后他并沒有受傷,只是拿著當初楚言夢欠自己的人情,要求她陪自己一起說個謊。 無常沒有尸骨,魂魄無所依憑,所以不能進入幽都,可傳說若有寄宿著某個凡人對無常真摯的愛戀之物,將其代替尸骨下葬,那個無常的魂魄便有了依憑。 可在人間早就無人記得謝鈺,更何況還要尋個寄宿著裝滿對謝鈺的愛戀之物。 于是他佯裝重傷不得不到人間投身凡胎的樣子,其實只是為自己找個凡人的身份,等到合適的時機,托楚言夢來人間尋他,喚起他對謝鈺心意將其畫下,然后以畫像為謝鈺立一個墳冢。 宋清明朝謝鈺笑著,牽起他的手:“這世間永遠會有我記得你,并且深愛著你。” 說完,便拉著謝鈺向幽都內跑去。 林判官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意識到陰羅王大人這次回來后像是變了一個人,會笑會惱會悲傷,多了很多的情感,可在他看來大人變成這樣并不是什么好事,急忙想上前阻攔,卻沒想先被楚言夢攔住。 楚言夢笑著說道:“林判官,比起大人,你還是先解決外面的事情吧。” 林判官:“什么?” 楚言夢指向幽都外:“刀山塌了。” 林判官回頭看向幽都外狼藉的畫面,怕要用個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完整復原,看起來的確比大人的問題還要嚴重。 “楚判官,你隨我一起去復原刀山,或許能快些解決。”他說完回過頭,發現身后早就沒了楚言夢的身影… * 程子赫紅腫著眼睛坐在望鄉亭內,秋無在旁擔憂地說道:“少爺你都在這里等了三個月,不要再等了,宋公子和謝公子怕是已經……” “閉嘴!”程子赫抬腳踢了秋無小腿一下,然后重新轉頭氣鼓鼓地看向前方。 司塵背著斷劍從后方走來,看著一直等待那消失的二人回來的程子赫,忍不住輕聲嘆息。 他走到程子赫身旁坐下,目光落在不遠處立著的墳冢上。 程子赫喃喃i問道:“你也覺得他們兩個死了嗎?” 司塵耐心地糾正道:“謝公子早就死了。” 程子赫:“那我師父呢?” 司塵:“宋公子也不是尋常人,怕是不能用我們凡人所說的生死來定義。” 程子赫垂眸嘆氣:“我還以為這次我能跟著他們一起做大事了,結果我被他們拋下了。” “誰說你被拋下了?” 三人身后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整齊地回頭看去。 謝鈺一身紅衣立于望鄉亭外,雖然臉上沒什么神情,但眸色卻透露著些許柔和。 看見謝鈺幾人大喜,程子赫急忙跳起來,沖到他面前四處張望起來:“師父呢?他沒有什么事吧?” 謝鈺:“他沒有大礙,只是現在不方便來這里,我是受他所托來看看你們。” 程子赫有些失望:“我想見師父。” “你想見清明?”謝鈺蹙眉思忖,片刻后說道:“想見他有兩個法子,一個需要的時間長一些但不用工具,一個能讓你立刻見到他但需要用工具,你選哪——個?” 程子赫瞪了瞪眼睛:“不用工具的是什么法子?“ 謝鈺:“等你八十歲一命嗚呼后,就能見到他了。” 程子赫:“…那用工具的法子呢?“ 謝鈺手掌一翻,掌心中出現一根麻繩,然后指向一旁的歪脖樹:“拿著繩子去那邊,把繩子掛樹上系好,把你的脖子…” 程子赫連忙打斷他:“我懂了,我選不用工具的方法。” 謝鈺淡淡一笑,在程子赫失落的轉身后,突然開口叫住他:“程子赫。” 程子赫不解地回頭看向他。 謝鈺:“清明托我同你說,你不需要成為大英雄,但他相信你會成為你心中所期望的那種人,因為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你。” 程子赫怔愣住,良久眼眶又開始泛紅:“師父……” 謝鈺立刻斂起笑意,不再理會哭得十分驚悚的程子赫,轉而看向司塵。 見謝鈺看向自己,司塵頓了一下:“謝公子有話對我說?“ 謝鈺將某樣東西扔向他,司塵手忙腳亂的接住后,才看清是一枚玉牌。 謝鈺:“我不小心將日行令弄丟了,怕是需要五六十年才能找到。” 等司塵回過神時,周圍早就不見謝鈺的身影,他重新看向手中的玉牌,半晌輕笑起來:“他們二人還真是般配,都如此溫柔。” 與司塵分別時,程子赫忍不住問道:“司塵,你今后是何打算?” 司塵的指尖不經意地撫過腰間的玉佩,思忖良久才說道:“我想先去看花。” “看花?”程子赫不解地看著他。 司塵開口問道:“不知程少爺今后有何打算?“ 程子赫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晃著肩膀想了半晌,最后說道:“不知道,我要好好想想,不能給師父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