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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迅速拿著匕首劃向宋清明的手腕,鮮紅的血從中流出,宋清明皺起眉頭,立刻摸向身前的往生劍,反手向黑袍橫刺過去。 一道無形的力量纏住宋清明握劍的手,硬生生將他的整條手臂向外掰去,清脆的‘咔嚓’聲后,他的手臂斷成兩截,往生劍從手中滑落。 黑袍咧嘴笑起來,語氣瘋癲地說道:“哪怕魂飛魄散我也不會收手?!?/br> 他大敞開袍子,露出衣服里側的法陣,然后扯著宋清明流血的手腕,便要將血涂抹到法陣上。 就要碰到法陣時,一道鎖鏈向黑袍的頭打去,黑袍的反應極快,立刻扣住宋清明的脖頸向一旁跳去,堪堪避過謝鈺的攻擊。 謝鈺看向宋清明,手腕上艷麗的紅直接刺痛他的眼睛,謝鈺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想再說,直接抓住鎖鏈向黑袍揮去。 黑袍急著啟動身上的法陣,偏偏謝鈺窮追不舍,害他不能分神,必須集中精神才能避開謝鈺的攻擊,否則稍不留神,便會被謝鈺將手中的陰羅王搶走。 看著謝鈺雙目猩紅,一副入魔的樣子,黑袍竟苦笑一聲:“沒想到你和我竟是一種人。 謝鈺根本沒聽進去黑袍的話,cao控鎖鏈反倒會拖慢手腳,他便一把將手中的鎖鏈扔掉,直接空手用法術向黑袍打去。 黑袍向后退著,扔掉鎖鏈后,謝鈺攻擊他的速度更越發起來,竟有好幾次打在了他身上,他也起了殺心,幾道宛若毒蛇的黑氣從袖中飛出,向謝鈺攻去。 宋清明費力地抬眼看向已經失控的謝鈺,生生撞上黑袍的攻擊,也沒有閃躲的意思,宋清明的心一陣揪緊,半晌才有微弱的聲音縹緲的傳出。 “往生劍……” 謝鈺一陣怔楞,片刻后看向靜靜躺在地面上的往生劍。 黑袍也聽見宋清明的聲音,眉心緊皺起來,雖說往生劍除陰羅王外無人能用,可若謝鈺真的能拿起往生劍對付他,只怕他就完全沒用勝算了。 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一定要搶在謝鈺拿起往生劍前啟動法陣,黑袍帶著宋清明飛起,在謝鈺未撿起往生劍前,再次舉起匕首對準宋清明。 只要一滴血,便能啟動這個法陣,將幽都從陰界帶到人間,倒是幽都大門便可輕易打開… 正想著,宋清明的聲音微弱地問道:“你做這些,就只是為了見她一面?” 黑袍微頓,很快回過神,沉聲說道:“對,就只是一面,哪怕要以天崩地裂為代價,也值得?!?/br> 宋清明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黑袍準備動手時,往生劍倏地擋住他手中的匕首。 謝鈺冷眼看著黑袍,用力挑下他手中的匕首后,執劍向黑袍刺去。 黑袍一驚,他不怕魂飛魄散,可也要等見到那個人之后,若是被往生劍刺中,他怕是挺不到見那人的時候了。 他下意識向一旁躲去,將手中的宋清明完全暴露在劍前。 下一瞬,往生劍直直刺進宋清明的心口,鮮血很快胭濕宋清明的衣衫,也沾到黑袍的法陣上,可卻未能啟動法陣。 黑袍震驚地看著謝鈺,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他賭謝鈺永遠不會狠心傷害宋清明,卻沒想到這一次謝鈺會狠心殺掉宋清明。 困住宋清明神魂的最后一點法術也被往生劍斬斷,陰羅王的神魂開始歸位,黑袍手中的抓的眼下已經只是一具普通的身體。 黑袍的手一松,失神地看著前方,沒想到自己苦心竭慮謀劃千年,卻在最后功虧于潰。 在宋清明向下墜落前,謝鈺將他拉進懷中緊緊抱住。 這具溫暖的身體逐漸變冷,即便謝鈺知道真正溫暖的是這身體中的魂魄,宋清明只是要回到正確的位置,可他還是做不到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死在眼前。 他抱著宋清明緩緩落下,用手壓住他心口汩汨流著血的傷口。 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在宋清明的臉頰上,他無力地抬起手,摸索著撫上謝鈺覆蓋著鱗片的冰冷臉頰,在淚珠再次落下前用指腹輕輕擦去。 “你還真是厲害啊,一個無?,F在連眼淚都有了。”宋清明露出笑臉。 謝鈺將頭埋在他的頸窩間,聲音隱隱顫抖地說道:“你也真是狠心,剛才還說不要我回頭看你,可最后又讓我親手殺了你?!?/br> 淚珠順著宋清明的脖頸滾進他的衣襟中,最后停在心口的位置,燙的他發疼。 宋清明忍不住苦笑,這和他一開始的計劃完全不同,他的計劃中并沒有會讓謝鈺傷心這件事。 他也不想讓謝鈺動手,可他有守護好陰界的責任在,而且若是再讓謝鈺和黑袍纏斗下去,只會讓謝鈺受更多的傷。 “謝鈺……是我不好,不過不要害怕,今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宋清明的聲音越發微弱,最后消失不見,那只撫摸他臉頰的手,也倏地垂落。 謝鈺緊緊抱著宋清明的身體,很想要說些什么,可唇瓣張開無論再怎么用力也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無聲的尖叫著。 他很害怕,這比自己死時還要可怕。 他還記得血海將陰羅王卷走的那日,他也是這樣害怕,他怕再也見不到那個溫柔撫摸他臉頰的人,于是奮不顧身的躍入血海,又在陰羅王受傷回到幽都后,跪在幽都的大門前,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黑袍緩緩落下,失魂落魄地看著他們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