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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打量了一下他,又打量了一番自己,最后笑著說道:“現(xiàn)在好像是我在上面,你才是在下面的那個?!?/br> 宋清明:“這是位置的問題嗎…” 聲音再次被謝鈺以吻封緘,比過往都要熱烈,似是要將他化作心口里的一團火焰。 他是陰羅王,從誕生之日便孤身一人,哪怕后來陰界多了那么多亡魂,他還是孤身一人,沒人在乎他的喜怒哀樂,他們要的只是高高在上,能庇護千萬亡魂的陰羅王。 但謝鈺不一樣,謝鈺想讓他活過來,想讓他成為自己,想讓他不再是‘孤身’。 所謂愛欲,也早早住進了他的身體中… * 宋清明躺在謝鈺寬大的黑色外衫上,被謝鈺緊緊抱在懷中,看他合眼睡著的模樣,謝鈺唇角的笑意收也收不住,最后用手指勾住他一縷披散下來的發(fā),帶到自己唇邊落下一記輕吻。 其實宋清明早就醒了,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謝鈺。 上次他們兩個發(fā)生這種事,后來是怎樣開口說第一句話? 他細細往前思索,才想起上次這事是發(fā)生在夢里,被謝鈺半框騙發(fā)生的,事后他就醒了,再往前思索,也是謝鈺同他講了人間少兒不宜的話本,然后又是連哄帶騙發(fā)生的,事后他覺得無法面對謝鈺,于是趁著謝鈺還沒醒便跑了,再之后便出了事情,他們兩個還沒來得及探討此事,他便封印神識去了人間。 這該如何開口說第一句話呢?難不成睜開眼后問謝鈺昨晚睡得好嗎? 想著他暗暗在心底搖了搖頭,萬萬不能這樣問,不然以謝鈺的壞心眼,定會回答能睡到清明,自然睡得很好。 他苦惱著思索時,謝鈺已經(jīng)湊到他耳邊,忍著笑意說道:“你若繼續(xù)裝睡,我可要再做些什么了?!?/br> 宋清明忙把眼睛睜大:“我醒了!” 謝鈺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半晌抬手幫他發(fā)絲撥到耳后,開口說道:“到你回幽都的時間了?!?/br> 難得見謝鈺主動說起分開的事情,從前不是自己說要走,謝鈺從不會說起讓他回幽都的話,宋清明奇怪地看向他:“你舍得我走了?” “不舍得。”謝鈺低聲說道,有一瞬的難過,不過轉(zhuǎn)眼便露出笑臉:“不過在這個幻境中不重要的事情過去的總是很快,四十年不過就在彈指間,很快我又能見到你。” 宋清明看著他一陣沉默,過了良久才坐起身,拿起一旁的衣袍。 這身衣服十分繁瑣,一般都是楚判官在旁輔助他穿好,眼下讓他自己穿好宋清明就開始頭痛起來。 也不知道謝鈺是怎么將這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脫下來的。 似是看出他在為衣服頭痛,謝鈺接過他手中的衣袍,先將里衣為他穿上:“不是說冤有頭債有主,那穿衣服的事也該我負責?!?/br> “你也知道我冤啊,像烙餅一樣被翻來覆去,你可真會折磨我。”宋清明朝他翻了個白眼。 謝鈺被他逗笑,也不反駁這話,認真幫他將衣袍復原成原來的模樣。 等踏出洞口時,宋清明微頓了一下,回頭看向謝鈺:“再等我一下,等離開幻境后,我們就一直在一起?!?/br> 謝鈺以為宋清明是打算將在人間的百年許給他,臉上露出歡喜。 他要的不多,能在人間相守白頭就好。 回到幽都后,宋清明看到了幻境中的楚言夢。 這位判官之首在他身旁的兩千年可以說是兢兢業(yè)業(yè),如果不是為了謝鈺,他也不會為難出楚言夢陪他一起說謊,還幫他在人間做那些事情。 他對著面前無辜的幻象楚言夢嘆了口氣,心想等回到陰界定要好好感謝她一番。 見他突然嘆氣,楚言夢疑惑地看向他:“大人,你怎么了?” 宋清明回憶了一番往事,然后開口說道:“楚判官曾說過自己十分在意那個曾經(jīng)傷害你,如今不想見的人,既然在意為何不原諒他?” 楚言夢怔了一瞬,半晌苦澀地笑了一下:“大人怎么突然問起這件事?” 宋清明:“有些好奇?!?/br> 楚言夢看向窗外,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正因為我十分在意那個人,所以我無法原諒他對我的傷害,不見他,只是為了徹底忘掉他。” 宋清明輕聲嘆息:“可你沒有做到忘掉他。” “是?!背詨艨聪蛩?“若我忘記他,早該放下一切踏出幽都了?!?/br> 宋清明有些內(nèi)疚,明知提起這些會讓楚言夢傷心,可自己還是要在幻境中讓過去發(fā)生的事再發(fā)生一遍。 楚言夢整理好情緒,開口問道:“大人為何好奇這件事?” 宋清明:“因為我也遇到一個很在意的人,不知道要不要繼續(xù)見他?!?/br> 那時他確實有想過不再見謝鈺,如果他們相見只是被其他判官發(fā)現(xiàn),于他不會有什么傷害,可對謝鈺來說卻不是會善了的事。 他身邊也只有楚言夢會聽他說這些話,不像其他判官般,擔憂他有了私情就失了神明該有的公允。 楚言夢聽了這話本該露出震驚的神情,可卻沒有如宋清明的預(yù)料,她反倒一副早就知曉的表情:“大人是在說謝鈺吧,不用擔心,如果你們只是在那一日見上一面,我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而且也回想辦法幫你只開其他判官的。” 這話楚言夢過去確實說過,可卻不是在這個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