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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之下,黑袍緩緩咧開唇角:“你想好怎么找他的麻煩了?“ 鬼姥:“自然,正好我要迎娶那個小道士,大喜之日怎么能少了填飽肚子的食物呢……” * 隔日一早,宋清明獨自走到無妄鄉(xiāng)外打了個哈欠,視線無意中落在一旁的石碑上。 剛到這里時他只看到石碑的正面,眼下才發(fā)現(xiàn)石碑后面也刻了字。 “元武十一年,清者被架于高臺上,罪人焚其尸骨,分其骨灰,撒至汪洋中,至此,世間不見高臺亡魂泣,只聞其惡行流傳千古,冤魂不散,怨氣難消,望君莫入此地,免遭無妄之禍。” 宋清明喃喃念完石碑上的字,身后突然響起程子赫的聲音:“殺人還要將其挫骨揚灰,你不覺得很可怕嗎。” 撫著自己被嚇到的心臟,宋清明轉(zhuǎn)過身:“你何時走路也沒聲音了?“ 程子赫摸著腦后憨憨一笑:“是師父看得太認真了,都沒發(fā)現(xiàn)我。” 剛才自己的確看的有些出神,宋清明輕咳一聲后問道:“你跑這來做什么?” 程子赫:“你們都有要忙的事,也沒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實在無聊,想去前面的望鄉(xiāng)亭看看,等傍晚再回來。” 宋清明:“望鄉(xiāng)亭?“ 程子赫指著東面說道:“朝東走五里地,有一個小山坡,山坡上有個亭子就叫望鄉(xiāng)亭,聽說那里風景不錯。” 宋清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良久涼涼開口:“既然你覺得無聊,為什么不回家?” “回家更無聊啊!”說著,程子赫狗腿地朝宋清明貼近:“哪有跟著師父你有意思…” 不等宋清明躲開,一只手突然橫插到程子赫面前。 “離他遠點。”謝鈺冷聲說道。 程子赫瞥了一眼突然出現(xiàn)的謝鈺,打了個寒戰(zhàn)后,急忙后退和宋清明拉開距離。 謝鈺看向宋清明,眸色立刻變得柔和:“不如你和他一起去望鄉(xiāng)亭。” 宋清明不解:“為什么?” 謝鈺認真說道:“司塵的情況很不好,清醒的時刻越來越短,我想試著強行解開他身上的詛咒,若你在附近我怕會有危險波及你,望鄉(xiāng)亭不遠,那里的風景也確實難得一見,你去那里看看吧。 司塵的情況宋清明也看見了,一早上失去意識七八次,手臂上的詛咒似是一張催命符,隨時都要將司塵帶走,可到底是什么人要接走司塵,他們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思忖片刻后,宋清明點頭答應。 謝鈺重新看向程子赫:“保護好他,不要讓任何陌生人接近他,包括你自己也不許,他若受了半點傷,我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程子赫連忙用力點頭。 交代完后謝鈺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用左手撫過宋清明肩頭垂下的發(fā):“我只需一個時辰,你玩夠了記得快些回來。” 這語氣和動作,就好像將他當作了一個貪玩的孩子,生怕他在外面玩的忘了回家一樣。 宋清明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想了想說道:“不如你安頓好司塵后去望鄉(xiāng)亭找我們…既然說那里的景色好,我想和你一起看。” 謝鈺微頓,轉(zhuǎn)頭看向望鄉(xiāng)亭的方向,眸色有一瞬的失神。 良久,他重新看向宋清明,唇角露出溫柔的笑意:“好,你在那里等我。” 坐上程家的馬車后,宋清明撩起車窗的簾子,看著距離他們越發(fā)遠的無妄鄉(xiāng)微微蹙起眉心。 他很擔心謝鈺,自從到無妄鄉(xiāng)以來,謝鈺經(jīng)常會露出難過的表情,他也越發(fā)確定謝鈺和無妄鄉(xiāng)有什么淵源,可這之間的淵源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見他神色變得復雜,程子赫不明地問道:“師父的表情怎么如此沉重,出去玩就應該開心一點。” “別叫我?guī)煾浮!彼吻迕饔魫灥亻_口:“我真羨慕你,都沒有什么煩心的事情。” 程子赫擺手:“誰說我沒有煩心的事了,我最近就在煩心子嫣的事。” 宋清明奇怪地看向他:“程小姐?“ 程子赫神色嚴肅起來:“子嫣已經(jīng)到了出嫁的年紀,可在鹿洲我實在找不出能配得上她的夫婿,上門求親的那些人要么貪財好色,要么粗魯無禮,我爹又著急子嫣的婚事,我真怕我那糊涂老子隨便就把子嫣嫁了。” 聽著他的話,宋清明的唇角抽了兩下,也不知程子赫從哪里借來的勇氣嫌棄別人粗魯無禮的,不過能看出,程子赫是真的很關(guān)心他的meimei,確實是一個好哥哥。 說到好哥哥,宋清明又想起謝鈺。 謝鈺也曾說起過自己的meimei,并且臉上的詛咒印記也是因他meimei而起 可謝鈺的過去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他的meimei又是被誰害死的,宋清明并不清楚… 無妄鄉(xiāng)的小屋內(nèi),司塵正合眼安靜地躺在床榻上,氣息越發(fā)微弱。 到這個地步已是司塵的大限了,再不做些什么,司塵不是被那邪祟帶走,就是被手臂上的詛咒折磨死。 謝鈺看向司塵腰間的玉佩,沉聲開口:“別急著道謝,詛咒這東西若不知其根源,旁人是很難解開的。” 玉佩回應地亮了兩下。 謝鈺收回視線,四周漸漸泛起涼意,轉(zhuǎn)眼臉上詛咒的痕跡爬出,一股股帶著血腥氣的黑霧在周身繚繞,痕跡中也漸漸生出鋒利粗粉造的鱗片。 將壓制詛咒的法力全部收回,更利于幫司塵解開詛咒,也是因為自己要露出最丑陋的一面,所以他才會將宋清明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