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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會如此,就應(yīng)該和當(dāng)初一樣,不論宋清明愿不愿意,都將自己最熱烈的那部分都塞給他。 攬在腰間的那只手越來越緊,到最后甚至有些發(fā)疼了,宋清明忍不住開口:“謝鈺!” 謝鈺卻冷聲道:“無論是連竹、檸染還是司塵,如果不是因為你在意,我連一個視線都不會給他們,你還不明白嗎?對他們好,不過是我為了讓你開心。” 宋清明怔怔地看著他,半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不是夢嗎?他怎么感覺到疼了?! 他倏地翻身坐起,往床榻里側(cè)挪了挪,驚慌地說道:“這不是夢?!!“ 謝鈺也坐起身:“不是夢。” 宋清明頓時從臉紅到脖頸上,腦子也開始清醒起來,一堆亂七八糟的記憶涌上來。 【我好煩啊!】 【我斷袖了!我好喜歡謝鈺啊!】 【我把自己賠給你,行嗎?】 昨夜都說了什么腳趾摳地的話,現(xiàn)在全部回憶起來了!! 宋清明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蓋住,縮在角落里。 謝鈺已經(jīng)他不知如何是好時就躲起來的習(xí)慣,抬起左手扯住被角:“清明,出來。” “我不要!” “乖,我有話想和你說。” “不行!” “為什么不行?” “…手我還沒做好準(zhǔn)備。” 謝鈺低聲嘆一口氣,最后用力一拽,連人帶被子一起拉進(jìn)自己懷中。 宋清明本來是想用被子保護自己,可現(xiàn)在反而被困住了,被子將他包裹著,再被謝鈺緊緊抱著,他就像─只蠶繭,只能拱來拱去,根本無法逃離。 謝鈺:“清明,我喜歡你。” 宋清明的掙扎倏地停止。 謝鈺說得很認(rèn)真,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安撫,仔細(xì)想想謝鈺也不是那種,會把‘喜歡你’三個字隨便說出口的人。 被喜歡的人喜歡著,是一種什么感覺? 就像是在一片荒蕪沒有生氣的山野,突然照進(jìn)─縷光芒,每一處都是他的溫柔愛意。 宋清明猶豫了一下才看向謝鈺,緩緩開口:“我也喜歡你。” 謝鈺的唇角露出笑意,比往日更加溫柔繾綣,然后輕輕吻上他的唇。 似是有過無數(shù)次的練習(xí),被謝鈺這樣吻著竟沒有半分不適,呼吸交換著呼吸,溫暖遞給冰冷,將冰冷軟化后,又從中得到別樣的溫暖。 宋清明生疏地回應(yīng)著謝鈺,想試著告訴謝鈺,自己也是認(rèn)真的,真的很喜歡他。 半晌二人才微喘著分開,額頭抵著額頭,溫柔地看著彼此,正享受著此刻溫存的時刻,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謝鈺眸底閃過不悅,見宋清明要起身去開門,這才將人按住,自己下了床榻走到門邊。 一開門,是客棧的小二。 “客官,我剛剛在客棧門前撿到一個牛頭娃娃,之前見客官身上帶著個一模一樣的,便送過來了。” 謝鈺瞥了一眼他手中有些臟兮兮的牛頭娃娃,腳底的部分也不知道是刮蹭到哪里,破了個窟窿,露出了白花花的棉花。 想來,沈樓這一夜應(yīng)該一直在嘗試逃走。 謝鈺接過娃娃,淡淡道了句謝,然后合上門。 宋清明自然聽到了小二的話,歪頭看向謝鈺手中的娃娃:“沈樓?你把他弄掉了?” 謝鈺:“不是有意的。” 沈樓氣鼓鼓地踢了謝鈺的手一下。 還不是故意?昨夜丟他丟的那么爽快,害得他以為謝鈺是要放了自己呢! 謝鈺剛想走向宋清明,身后的門又被人敲響。 一個接著一個,謝鈺有些煩躁,轉(zhuǎn)身推開門,是一個陌生面孔的男人。 男人掃視一眼屋內(nèi)的二人,然后垂頭說道:“程少爺派我來捎口信,后日一早我家少爺就會派人過來接二位恩公,出發(fā)去能見到無常的地方。” 宋清明想起昨夜程子赫說的話。 這人實在不靠譜,說找到了能見到無常的地方,宋清明是有一大半不信的,可來人也不等他們的回應(yīng),拱手作揖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再次關(guān)上門,謝鈺走回到床榻邊坐下,柔聲問道:“你若不想理會程子赫,我有法子將他們趕走。” 宋清明蹙眉思忖起來,他們在鹿洲停留了很長時日,總留在這里也不是事。雖然程子赫不靠譜,可他們本來就漫無目的,去程子赫說的地方看看也沒什么損失。 半晌他開口說道:“我們?nèi)タ纯窗伞!?/br> 作者有話要說: 宋清明:怎么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第四十四章 無妄鄉(xiāng) 車輪發(fā)出轆轆的聲響,不急不緩地向前行駛著,馬車?yán)锼吻迕髋c謝鈺并肩坐著,對面是蹺著二郎腿,頂著熊貓眼的程子赫。 那對熊貓眼從何而來宋清明還記得,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可程子赫卻不怎么在意此事,視線在宋清明和謝鈺二人之間來回打量著,最后挑著眉梢,壞笑著說道:“師父,那日你可醉的不清啊,后來…沒發(fā)生什么別的事情吧?“ 宋清明臉上一燙,剛才心底那點愧疚頓時消失的一千二凈,恨不得再給程子赫補兩拳。 還有自己何時從‘神仙哥哥’升級成‘師父’了?這輩分再往上漲,只怕他要住進(jìn)程家祠堂,變成程子赫的列祖列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