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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明撿起它,看了半晌。 直到阿滿的聲音喊道:“兩位哥哥!” 宋清明看過去,阿滿正坐在地上,抱著那個小女孩,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 離開那對夫妻,他們獲得了自由,但依然迷茫。 宋清明走過去,將小女孩抱起,然后對阿滿說道:“我們送她去鎮上療傷吧?!?/br> 見宋清明沒有要扔下他們不管的意思,阿滿的眼睛亮起來。 四人收拾一番,向村外走去,快到村口時,看見兩個人趴躺在地上。 宋清明一眼便認出是那對惡毒的夫妻。 他氣沖沖的將女孩塞進謝鈺懷中,擼起袖子:“我今天若不把他們兩個打殘,我就改名叫宋狗屁!” 說完,便猛足勁沖過去,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把跳到那男人的背上。 便是宋清明瘦弱體輕,一個男人跳上去的力道也是極大的,正常人都會吭一聲,可這男人卻一聲不響的。 謝鈺走過來打量了一番地上趴著的兩個人,沉聲道:“他們死了?!?/br> “死了?!” 宋清明震驚地從男人身上跳下來,將其翻了個身。 男人的脖頸上有一道烏黑的勒痕,確實死了。 雖不知道是誰做的,但宋清明還是覺得痛快。 “呸!便宜你們了!” 看著宋清明氣得夠嗆的模樣,謝鈺忍不住笑起來:“確實便宜他們了,這種罪孽到陰界在血海里罰個千年就能出來了?!?/br> 宋清明抱著雙手環在胸膛前,不滿地說道:“你說無常愛勾魂,怎么不早些來把這兩個惡人的魂勾走呢?” 謝鈺:“無常只勾死者之魂,若傷了活人,是要受腸穿肚爛之痛的?!?/br> 宋清明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他看向謝鈺:“你對無常的事很了解?” 謝鈺笑而不語。 總是這樣,若是不想回答的事,謝鈺就會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宋清明不再理他,拉著阿滿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謝鈺瞥了一眼地上的夫妻。 這么死掉確實便宜他們了。 他暗暗勾了下手指,一縷黑氣鉆進那對夫妻的尸體。 這黑氣帶著只有餓死鬼們能聞到的香氣,入夜后,那幫餓死鬼便會找到那對夫妻的鬼魂,將他們一點點的吃個干凈,那種魂魄被蠶食的疼痛,可比在血海中受罰要痛苦的多。 宋清明走在前面,低頭看向阿滿問道:“他們將你拐到這里多久了?你還記得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嗎?” 阿滿用力地點頭:“他們將我帶到這里不過半年,我的名字叫鄭連竹,我記得我家……” 說到這,他皺巴著一張小臉,用力地想了半晌。 良久,連竹笑著抬起頭。 “我家在泗梁?!?/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鈺:“說起來,那對夫妻早已經死了,就不算是你打殘的……” 宋清明:“怎樣?!” 謝鈺:“狗屁,以后我只能這樣叫你了?!?/br> 宋狗屁:(▼皿▼#) 第十五章 無因見 泗梁,子時三刻。 融融夜色下是寂靜的郁河,靜謐無聲地流淌著。 郁河上有一座拱橋,名叫相思橋,每年七月初七,橋上都會聚集無數戀人放飛祈求天長地久的紙鳶。 本應是遙寄愛意的月老橋,到了夜里,卻是陰風陣陣,詭異至極。 一個兩鬢泛白老頭提著燈籠,腳步匆匆的向前走著,生怕撞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急著離開這里。 腳剛踏在橋上,身后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老頭的腳步微頓,半晌慢慢轉身向后看去。 遠處是出入泗梁的城門,從城門到相思橋的這一段空蕩無人,街兩邊的商鋪緊緊閉著大門,橋頭旁躺著一個浸了水的褐色麻袋,距離老頭十幾步遠。 除了河水流淌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響。 老頭心想剛剛或許是聽錯了。 他轉頭繼續向前走去,可剛走出兩步,身后又有了響動。 “沙——沙——” 像是什么東西在地上用力摩擦著向前,不斷向他靠近。 老頭倏地回頭,不見半個人影。 他掃視一圈,隱隱覺得好像有哪里和剛才不一樣了。 良久他才發現,橋頭旁的麻袋位置變了,似乎向前挪動了一段距離。 老頭打了個寒戰。 莫不是看錯了? 他吞咽一下口水,躊躇半晌,最后還是挪著步子向麻袋走去。 靠近麻袋立刻有一股臭味撲鼻而來,麻袋表面滿是骯臟的暗紅色印記,麻袋口則被一根繩子系緊。 老頭蹲下身,抖著手將繩子慢慢解開。 繩結松開的剎那,袋子竟在地上抖動了兩下,一股帶著惡臭的暗紅液體涌出,淹沒老頭的鞋底。 老頭頓時被嚇得癱軟,向后跌坐在地上。 “周……懷……” 袋子里斷斷續續傳出刺耳的聲音,蒼白的手倏地伸出抓住老頭的腳腕。 那東西慢慢從袋中探出頭來。 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眼珠不見黑色的眼仁,正直勾勾地看著老頭。 “啊——??!” 慘叫聲劃破夜空,又戛然而止。 相思橋上不見半個人影,只有一個系緊繩子的麻袋躺在橋頭,靜靜等著下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