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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太好。 想著,謝鈺抬起左手,食指勾挑住那縷白煙扯到自己身邊,然后一邊用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煙氣,一邊惡趣味地欣賞著床榻上臉頰泛著紅暈的宋清明。 窗外的人貼著窗戶聽里面的聲音,半晌不見有動靜,拔出身上的匕首,躡手躡腳地推開門。 一腳已經踏進屋內,當看到床榻邊坐著的謝鈺時,那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等謝鈺視線冷冷看過去,那人急忙轉身,手忙腳亂的轉身逃走。 謝鈺冷哼一聲,起身追了出去。 門合上,屋內又只剩下宋清明一人。 夢中旖旎的畫面倏地消失,他猛地睜眼慌張坐起,大口喘著氣,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打得濕透。 轉頭看了一圈屋內,周遭還飄著淡淡的熟悉的冷香,可卻不見那個人。 宋清明右手扶住額頭,十分無語。 真是撞邪了,他怎么會做這樣的夢?莫不是前幾日秘戲圖畫得太多,他把自己代入進去了? 可也不能和謝鈺?。浚∷麄儾耪J識幾天,他就能在夢中臆造出這樣的景象…… 宋清明長嘆一口氣,心中暗暗發誓今后可不能再碰秘戲圖了,這東西實在害人不淺。 還好只是一場夢。 他正要松一口氣時,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伸手往被子里一摸。 心跟著涼了一片。 半晌,宋清明磨蹭著起身,翻找行囊換了一身干凈的里衣,然后悄聲走出茅草屋,準備找個地方清洗換下的衣裳。 屋外的霧不見半點消散的跡象,反倒越積越濃,一步之外就已經看不清事物的輪廓。 看著眼前的茫茫大霧,宋清明也不知該去哪里找有水的地方。 去問胡阿滿的爹娘?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被問起這么晚找水做什么,緣由他都說不出口。 正煩惱時,他的身后倏然攀上一股涼意。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 陰森的童謠又響起來。 聲音在大霧之中,從四面八方傳來,好像十幾個小孩,正圍著他轉圈,戲弄嘲笑著他。 這也太倒霉了! 宋清明抱著自己的衣服,正準備轉身回屋躲躲,可一轉身他才發現,和夢中一樣,身后哪還有什么茅草屋! 周圍所有的屋子都消失不見,他被困在了無邊無盡的迷霧中。 宋清明想,他這可真是怕死碰上送葬的,倒霉透了。 不過阿滿那孩子說過,只要不發出聲音,這小鬼很快就會離開。 于是他閉緊嘴巴,緊盯著四周的大霧,等著小鬼離開。 繚繞的霧氣中,伸出一只手,狠狠地從背后推了宋清明一把。 那手的力氣極大,將宋清明推地向前踉蹌好幾步,未等站穩,左側又伸出一只手推了他一把。 看著他一副快要摔倒的樣子,周圍響起孩童的笑聲。 宋清明不知道迷霧之中到底有多少雙手,那些手似是以捉弄他為樂趣,東推一下,西推一下,看著他搖搖晃晃,笑得越來越大聲。 宋清明惱起來。 鬼也喜歡這種討人厭的惡作劇嗎? 這讓他回想起過去的事情,也是這樣一群孩子,為了捉弄他,用力推搡著他,看著他摔傷,卻笑得更大聲。 那些孩子高喊著:“宋清明是沒人要的小雜種哈哈哈!” “夠了!!” 宋清明終于忍不住,怒吼起來。 四周的笑聲戛然而止。 宋清明惱火地環視四周,氣沖沖吼道:“你們到底想做什么?!捉弄人很好玩嗎?” 聲音在霧中回蕩,沒人回應。 半晌,那首詭異的童謠又響了起來。 從遠處,慢慢向他靠近。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三遍……” 當‘遍’字落下時,那聲音已經到宋清明的身后。 宋清明的背脊繃緊,慢慢轉過頭。 身后,是一個雙眼被紅線細密縫住的孩子,烏黑的嘴唇一張一合。 “一覺睡到大天亮。” 冰冷的聲音一出,那孩子驀地抬手,狠狠推了一把宋清明。 連給宋清明尖叫的機會都沒有,他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去。 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耳旁有風呼嘯而過,還以為自己這是要墜入陰界時,他整個人摔趴在地上。 膝蓋大概是摔破了皮,麻酥酥的疼。 他抬起頭環顧四周。 不知怎么回事,他人已不在大霧之中,而是在一個茅草屋內。 和別的茅草屋沒什么不同,這里滿是灰塵和蜘蛛,空蕩且破落。 只是角落里蜷縮了一個什么東西。 宋清明咳嗽著站起身,瞇眼看著角落里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猶豫一番后,慢慢走上前。 “你……是人是鬼?”他試探地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那團東西才慢慢抬起頭。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又黑又亮,像一顆黑珍珠,怯生生地望著宋清明。 宋清明有些詫異,竟然是個小孩,看起來年紀還沒有阿滿大,頭發齊肩,稀疏糟亂,緊貼在臉上,身上穿著完全不合身的寬大衣裳,甚至蓋住了腳底。 這孩子身上沒有陰冷的氣息,應該不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