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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我聽聞,那些無常有段時日沒來管咱們這幫孤魂野鬼了。” “哦?這是為何?” “陰界鬧出了大事,有個無常沒得到日行令,就偷了其他無常的牌子,跑了!” “這……還有無常敢做這種事情?若是被抓到了,定要被陰羅王大人定個魂飛魄散之罪。” “管他們呢,陰界啊越亂越好,他們沒功夫管咱們,咱們不就能逍遙自在了!” 說到最后,更夫陰惻惻的笑起來,那笑聲好像利器在木頭上用力刮蹭一樣,聽的人頭皮發麻。 宋清明緊捂著嘴巴,生怕自己泄漏聲響。 外面兩人……不對,是兩鬼的對話實在悚人,不過涉及到無常,他還忍不住想去聽。 尖聲尖氣的聲音又咯咯笑起來:“今兒個這小公子病懨懨的,不過長的細皮嫩rou,模樣俊俏的狠,這樣的身子最適合奪舍了。” 更夫:“他都偷聽半天了,咱們找回點甜頭也是應該的嘿嘿嘿……” 話音落進宋清明耳朵里,身上的汗毛立刻倒豎起來。 未等他站起身逃跑,窗戶倏地打開,兩鬼站在窗外,皆是菜青色的臉,一個舌頭垂到胸膛前,另一個則少了半邊耳朵,只余一個血窟窿。 兩只鬼正直勾勾的看著他,唇角慢慢勾起陰森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鈺:我們家清明那么單純,怎么會畫如此大尺度的畫,一定是掌柜逼的! 宋清明:我說了不畫,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第五章 夜半來 “這位小公子,剛才我們說的你可都聽到了?” 尖聲尖氣的長舌鬼一邊說著一邊咯咯笑著,似乎對宋清明眼底的恐懼,感到甚是愉快。 旁邊拿著梆子的鬼,用手摳著頭上的血窟窿,里面涌出暗紅色的血,他卻像感覺不到痛般,越發用力。 “這小子的身體咱倆換著用吧。”梆子鬼提議道。 長舌鬼連連點頭。 二鬼同時抬起枯瘦如柴的手,灰白的指甲又長又利,朝宋清明伸來。 宋清明猛地站起身想要逃跑,可向左轉身,長舌鬼已堵住去路,一張臉陰森的貼近。 再轉身,梆子鬼摳著血窟窿,干癟的眼珠正怒視著他。 他被二鬼夾在中間,寸步難行,無處遁逃。 “小公子,你是逃不掉的。” “既然喜歡偷聽鬼說話,今后我們便讓你聽個夠嘻嘻嘻……” 宋清明的腿暗暗打著顫,偏就面上不肯表現出來,仍然一副嚴肅的表情看著二鬼。 二鬼步步緊逼,最后逼的他愣是從恐懼中生出一股怒火。 他雙手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吼道:“夠了!!” 這一吼倒是兩只鬼沒想到的,直接被宋清明吼的愣住,手也停頓在半空中。 “我偷聽?你們兩個做了鬼也不能不講理啊!我好端端地坐在屋里,你們站在窗口閑言又碎語,我想不聽都難!要是不想被我聽見,你們就應該離窗戶遠點!” 他指著兩只鬼痛斥,二鬼被他震的面面相覷。 半晌,長舌鬼呆愣的問身旁的梆子鬼:“是咱們錯了?” 不等梆子鬼回答,宋清明挺起胸膛,理直氣壯的說道:“對,就是你們的錯!” 此時斷然不能中途xiele氣,若是被二鬼看出他心底的怯意,一定又會撲過來。 想著,宋清明提氣說道:“罷了,你們都是死鬼了,我也不同你們計較這點小事,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別再打擾我。” 說完,他冷著臉坐下,也不理會身旁發怔的二鬼,翻開桌上的房中秘戲,筆尖點墨,在紙上一勾一挑的臨摹起來。 兩鬼呆呆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傻兮兮的向窗口飄去,好似真準備離開的模樣。 宋清明的心剛要放下來,走在前面的梆子鬼突然停住。 “你偷沒偷聽我們說話,和我們奪舍有什么關系……” 宋清明執筆的手猛地頓住。 二鬼靠近,一左一右貼在他臉上,冰冷的寒氣滲入骨髓。 長舌鬼的舌頭在他左臉上舔過,笑著說道:“小公子挺大膽嘛,連鬼都敢誆?” 舌尖滑過的位置,留下一片粘濕的感覺。 宋清明的上下牙開始打架。 他不過一介凡人,縱有天大的膽,空手也斗不過兩只惡鬼。 “別和他廢話!奪了這身子,咱們兩個換著用!” 梆子鬼語調陡然變的陰狠,抬手就朝宋清明的臉狠狠抓來。 宋清明下意識往后躲,整個人連帶椅子一起失控的向后倒去。 后背結結實實的著地,痛的他悶哼一聲。 二鬼立刻轉身再次向他撲過來。 突然,書院外面刮起大風。 那陣大風出現的詭異,吹的書院窗戶和門大開大合,啪啪作響。 燭燈不抵陰風之力,倏然熄滅,原本在桌上整齊放好的畫紙,向窗外飛去。 看著自己不眠不休的畫作飛出去,宋清明的心在滴血。 那可都是銀子啊! 也顧不上面前的兩只惡鬼,他急忙站起身,想抓住飛走的畫紙,可兩只手在漫天的畫紙前實在不夠用。 兩只鬼剛要向他抓過來,就聽見宋清明嚷道:“愣著干嘛呢?!快幫我把畫撿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