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書迷正在閱讀:怦然婚動:嬌妻晚上見、壞掉的無常可以給我嗎、金屋囚嬌、[韓娛]離婚協議、亂燉rou、都市最強武神、獨占溫柔、校園巔峰狂少、村口燙頭年師傅、冥犀樓
清脆的嘩啦聲隨著他的動作一起響起。 殷離舟循聲望去,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湖心小島上。 這島勉強容納下他一人,四周都是水,而雙手則被從湖中延伸出來的金鏈所束縛。 他抬頭,只見陳三道正坐在不遠處湖中突起的一塊巖石上,目光落在遠處,似在沉思,手中還不緊不慢地搖著扇子。 聽見動靜,轉身對著他笑道:“杜兄,醒了。” 殷離舟看著他,也笑著回道:“我們的目的地本就是泉心城,陳兄著什么急。” 陳三道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他的身上,又似乎是在看別處,聲音輕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怎能不急。” “什么?”殷離舟沒有聽清。 陳三道卻沒有再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殷離舟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卻好似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隨意和他聊起天來,“陳兄,我有一事不明。” 陳三道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殷離舟問,“剛剛那女子到底是扶蓮女,還是司聽?” 陳三道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來了興致,回道:“二者都是。” 殷離舟:“哦?” 陳三道解釋道:“所謂傳說,自然是有幾分真的,但常常又不完全為真。畢竟,還是喜歡花好月圓人長久的人更多一些,所以無論原本的故事多么殘忍,他們也總能用筆墨做粉飾,修成一個圓滿的結局。” 陳三道說著,合起扇子抵了抵下巴,似乎有些為難,“該從哪兒說起呢?” 片刻后,這才道:“大抵世間的初遇,總是美好的吧。” 三月三。 春浴,踏青,曲水流觴。 人間正是好時節。 司聽早就聽聞人間的上巳節熱鬧非凡,只是魔尊對她管束甚嚴,從不許她踏足人界。 直到一日,魔尊外出久久未歸,她這才偷偷跑了出去。 一路上,從浩瀚的千里黃沙到天青色的煙雨江南,都讓她倍感新奇,一時間,流連忘返。 彼時文人雅客喜曲水流觴,飲酒作賦,視此為高雅之事。 又正巧新科放榜,大儒召清公遍邀好友及狀元郎,將設曲水宴于岳山之上。 此事一出,瞬間傳遍整個汴梁。 司聽好奇,便在那日化成侍女混了進去。 岳山之上,祓楔之后,眾人以召清公為尊,分左于渠水兩旁,置酒杯于其上,任其順流而下,羽觴置于菏葉之上,順流而下,行至誰前,便立即取飲,吟詩作賦,彼此相樂。① 第一個飲酒的,便是那一襲紅衣的狀元郎。 司聽好奇地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過明顯,那人竟也看到了她。 目光將她上下打量,唇彎突然漾起一道笑來。 他將手中的羽觴一飲而盡,然后望著她,一字一句,作了一首驚花詞。 驚花詞,有女才貌比花驚。 雖一字未描人,然美人已玉立亭亭于眾人之前。 連召清公也滿口稱贊,笑問他,“可是神女入夢來?才教你寫出這樣的詞句。” 他笑道:“恍惚中,怕是見了神女。” 說完,看向了她。 司聽只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從胸口涌出。 突然,羞紅了臉。 宴會結束后,司聽欲走,卻被他攔下。 他問司聽的名字。 司聽望向不遠處的一池含苞欲放的荷花。 慌亂道:“扶蓮,我叫扶蓮。” “原來扶蓮女是這樣來的,然后呢?”殷離舟問。 “然后?” 陳三道打開扇子輕輕扇了扇,“然后便是那話本中最俗氣的愛情,如膠似漆,你儂我儂,誰也離不開誰。” “接下來不會是狀元郎被皇帝賜婚娶公主吧。” 陳三道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微恍,緩緩道:“不是,他們相愛了一世。” 殷離舟想起司聽懷中的人頭,心中滿是詫異,“那為何……” “為何又有扶蓮女的傳說?”殷離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三道接了過去。 “因為啊,那狀元郎是凡人,幾十年后,他死了。” 狀元郎死后,司聽幾乎發了瘋,彼時魔尊也發現她偷偷跑了出了魔域,于是將她帶了回來。 司聽將狀元郎的尸體一并帶了回來。 用法力護著,不讓腐爛。 想方設法想把他復活。 但,人死不能復生。 魔尊看不得女兒為了一個死人弄成這樣,于是一把火將那凡人的尸體燒成灰燼,撒于某山間。 司聽瘋了。 與魔尊大鬧一場后,跑到那里,畫地為牢,再不肯出。 直到后來,人間有難,開元仙尊出山解救,偶然碰到了司聽。 司聽一看到他,便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與那狀元郎,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她哭著上前,卻被他避開。 她不肯放棄,跟在他身后,日日糾纏。 原來,那狀元郎就是開元仙尊去人間歷情劫時的身份。 他仍有那段記憶,卻不肯認她了。 “仙魔對立。” “一段情劫而已。” “我已有門當戶對的道侶。” “……” 每次聽到這些話,司聽便如有萬箭穿心,卻還是舍不得放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