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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轉身拐了回來。 殷離舟走到他面前,舉起一沓定身符,“你也知道我靈力低微,估計定不了多久,所以……” 說著,給他貼了一身的定身符。 - 白未晞說得沒錯,此時卻隱山上的人的確不少。 巍峨雄偉的高山之上,身著各派服飾的弟子長老來來往往,雖略顯紛亂。但也確實為一向冷肅威嚴的卻隱山添了幾分人氣。 雖然好奇這其中有沒有當年圍剿自己的老熟人,但殷離舟也明白現在不是時候。因此只是低著頭目不斜視,匆匆向山下走去。 天色漸暗,加之人員混雜,他又穿得不起眼,因并沒有什么人注意到他,這一路倒走得頗為順利。 然而,眼看馬上就要到前山,一道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站住。” 那聲音聽著年輕,音調也不高,卻帶著莫名的威嚴,透露久居上位的貴氣。 殷離舟心中微沉,仿佛沒聽見一般,立刻加快了速度。 然而那聲音卻好似發現了什么端倪,又一次叫住了他。 “我說,站住!” 第7章 故人 殷離舟緩緩轉過身,先入眼的是一頂銀頂黃蓋紅幃的八抬步攆。攆上鋪著厚厚的雪狐皮。一雙暗金色的六合靴隨意踩在狐皮之上,顯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只看到這兒,殷離舟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一抬頭,果然…… 眼前的人一身赤金色云翔符蝠紋勁裝。腰間束著一條白玉祥云寬邊錦帶,袖口處鑲繡著銀絲流云紋的滾邊。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戴著頂嵌玉小銀冠。一雙鳳目自眼角處向上高高翹起,不自覺地透露出久居人上的貴氣。 殷離舟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竟會在這兒碰到凌殳。但面上卻什么也沒有顯露,只是垂著頭,尖著嗓子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凌殳的眉頭因他的聲音微微皺起,語氣也降了下去,“把頭抬起來。” 殷離舟猶豫了一下,緩緩抬起了頭來。 以凌殳的修為,不可能看不穿這點障眼法,但這具身體并不是他的,應該也認不出什么。 只是萬一問起為何要使障眼法?他該如何解釋? 殷離舟這邊想得熱鬧。 對面凌殳卻許久都沒什么反應。 依舊是單手撐著頭側,打量似地看著他,只是不知為何,殷離舟竟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隱隱的失望。 他失望個什么勁兒? 殷離舟一陣莫名,這張臉雖然比不上他的,但也不差,何至于一副看垃圾的神情。 凌殳自然不會和他解釋,繼續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殷離舟愣了一瞬,這么多天聽白未晞傻子傻子的叫,他倒也習慣了,竟忘了問這具身體的名字,因此只能胡謅了一個,“……杜二。” “杜?年歲幾何?” “十五。” 凌殳聞言,身子懶懶地向后靠去,再沒出聲,只是眼中的失望越來越濃。 當然,此時的殷離舟并無心探究他的反應,只是悄悄抬頭看了看天色,有些煩躁起來。 再耽誤下去,他給白未晞貼的定身符就該失效了。 見凌殳還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只好自己先開口,“公子,我家仙君吩咐我的事還未辦,若無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轉身就想走。 然而腳步還沒邁開,便聽凌殳的聲音追了過來,“哪家仙君?” 殷離舟隨口胡扯了一個名號,“折諶仙君。” 說完,便見凌殳眼中帶了幾分疑惑,“折諶?” 本以為總該結束,誰知凌殳只是隨意擺了擺手,漫不經心道:“我派人去告知他,你今后便跟著我吧。” 殷離舟:“……” 凌殳什么時候好了男風?他怎么不知道。 “公子,這……不太合適吧。”殷離舟忙搖頭拒絕。 凌殳本已抬手示意轎夫起轎,見殷離舟一臉奇怪的表情,手又放了下來,乜了他一眼,滿臉嫌棄地解釋道:“下人,但不必做事,每月一枚金稞,想繼續修行我會派人教你,只要……” 凌殳說著,嘆了口氣,神色帶了幾分煩躁,“我出行時,走在我身前即可。” 一旁的殷離舟:“……” 雖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要求。但他現在只想趕快離開卻隱山,因此拒絕得毫不猶豫,“多謝公子抬愛,但折諶仙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早已發下誓言,此生衷心侍奉仙君,絕無二心。” 話音一落,便見凌殳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滿臉不虞地看著他。 右手輕輕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戒指,沉聲道:“再問你最后一遍。” 殷離舟看著他這幅樣子,忍不住感慨,果然,狗改不了吃×。 凌殳是畢安閣閣主的長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因此從小便被捧在掌心長大。向來說風就是雨,想要什么便非得到不可。 即使過了百年,也什么都沒改變,反而變本加厲。 殷離舟頓覺有些棘手。 此地雖偏,但不時也有人經過,他不想弄出太大動靜,別白未晞還沒去報信,他自己反而先一步把單明修引來。 但他也不可能和就這么給凌殳當了手下。一方面,他現在歸心似箭,只想離開卻隱山。另一方面,元夕將至,各派齊聚,凌殳必然免不了與單明修見面,他跟在凌殳身邊簡直是自投羅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