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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140節(jié)

    轉(zhuǎn)眼入了夏,京中暑氣逼人,每日一輪紅日高掛,肆無忌憚地散發(fā)著熱量,正午時(shí)分更是熱得仿佛能夠把人蒸熟一般。

    留恒常年身體發(fā)涼,但也受不住這樣的暑氣。娜仁替他在尚書房告了兩日假,囑他在阿哥所好生休養(yǎng)。

    若是往年,這個時(shí)候不是康熙帶著去行宮避暑,就是娜仁帶著留恒去南苑了。

    但今年前朝不安穩(wěn),后宮也正忙亂著,是離不開人的時(shí)候,娜仁是脫身不得,只能略略委屈了留恒。

    這日黃昏時(shí)分,娜仁看望留恒出來,手搖一柄宮扇,慢吞吞在南三所里走著,一面叮囑送出來的福寬:“還是不要給留恒用太多冰,他腸胃弱,受了冷反而不好。回頭我再叫人送一罐子消夏茶來,沏開了放涼喝下去也是一樣,只實(shí)在不要沾冰。”

    福寬連聲應(yīng)答著,喜道:“奴才正說消夏茶沒有了,要向豆蔻討些呢。”

    “我這不就是給你送來了嗎?”娜仁輕笑著,一眾宮人均屏聲垂頭緩步跟隨在她身后行走,唯有瓊枝和冬葵時(shí)不時(shí)應(yīng)兩聲,福寬揀著留恒日常事說,幾人正隨口拉著家常閑話,忽然聽到第一所里尖銳的女子爭吵聲。

    應(yīng)當(dāng)是兩個人,在第一進(jìn)里吵起來,這個罵那個囂張跋扈不講道理,那個罵這個南蠻子出身沒教養(yǎng),聽得娜仁直擰眉。

    “這是哪里的小宮女?阿哥所里還能容下這樣的人?無端帶壞了阿哥們。”娜仁沉聲呵斥,福寬面上透露出幾分尷尬,低聲道:“這是賢妃娘娘賜給大阿哥的房里人。”

    娜仁聽了,眉頭愈蹙愈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賢妃的眼光,給她兒子精挑細(xì)選出來的,最后就是這般貨色?”

    福寬苦笑,“一開始瞧著倒是老實(shí),不過也沒消停幾日。其中一個仿佛和賢妃娘娘有什么親,聽打聽?wèi)?yīng)是不大近,但那人卻處處以賢妃娘娘的侄女自居。但另一個也不是好相與,眼見大阿哥和賢妃對她都淡淡的,也看出些關(guān)竅門道,不再忍讓。前頭那個囂張慣了,當(dāng)她是面人一般,忽然見她開始反擊了,心中便不樂意。如今這大阿哥院里日日可是熱鬧得很。”

    這可真是,蠢人聚堆了。

    前頭那個蠢自然不必說,后頭那個和她硬撕,也不是什么聰明人。

    娜仁問:“大阿哥就沒管她們兩個?”

    “大阿哥日日在書房與騎射場,早起上朝的時(shí)候還早,晚上從騎射校場回來天已經(jīng)晚了,也湊不上這熱鬧。”福寬道。

    娜仁聽了,沉思半刻,命:“把大阿哥院里管教規(guī)矩的嬤嬤找出來。叫她們在阿哥所里,就是替阿哥母妃教訓(xùn)宮人、約束阿哥的屋里人的。怎的如今這都罵得這樣難聽,她還不出面,是吃干飯的嗎?”

    福寬聽了一喜,儼然也是深受這二人之害,不忘向娜仁低聲道:“這院里的教管嬤嬤本是賢妃娘娘安排過來的,是個極干脆的人,手腕也厲害,她在時(shí)這二人便不敢造次。不過前月那嬤嬤受了風(fēng)寒,也老邁了,大阿哥便給了遣散的銀錢,叫她去她侄兒家里養(yǎng)老去了。如今這個是掌儀司安排過來的,性子庸懦軟和,面人一樣,沒脾氣的。”

    “教管嬤嬤沒脾氣當(dāng)什么用?我看她才是來養(yǎng)老的。”娜仁撇撇嘴,吐槽道,“掌儀司也是,不知尋個處事干脆的人來辦事嗎?”

    這話不必傳,自然會被掌儀司的人聽去。

    娜仁也不怕他們惱,冷聲呵斥了那教管嬤嬤一番,又道:“說給掌儀司的人知道,送來阿哥所的教管嬤嬤是做什么的,他們心里要有數(shù)!自然要揀那等遵守規(guī)矩性子嚴(yán)肅的來,才能管住那起子鬧騰的!沒有你們奴大欺主的余地,卻也不是教你們諾諾無為來阿哥院子里養(yǎng)老混日子的!”

    她這話已經(jīng)算是很嚴(yán)厲了,素日她待人都是溫和沒脾氣的,最底下的宮人也知道皇貴妃性子好,從不所以發(fā)落打罵宮里人,也不會拿身邊人撒氣。

    今日見她動怒的樣子,尤其老人,想起前些年她掌管宮務(wù)時(shí)雷厲風(fēng)行的模樣,心中不由惴惴。

    那嬤嬤連連磕頭,悻悻然地,也不敢為自己辯解,只道:“奴才一定將那兩位姑娘管好。”

    “那也罷了,再叫我知道下次,宮里也不必待了,且出去養(yǎng)老去吧!”娜仁自覺沒有多么冷面怒容的,但只語氣沉沉,便足夠叫這些人怕了。

    又罰了這嬤嬤兩個月宮份,算是小懲大誡。

    在院子里掐架鬧事的兩位未經(jīng)傳召,是沒有出來見皇貴妃的資格的。這會俱都躲在門后聽著動靜,見皇貴妃這樣大的威勢,都害怕極了,兩人瑟縮著腿軟,不知不覺緊緊抱在了一起,同時(shí)瑟瑟發(fā)抖。

    等聽著外頭一連串“恭送皇貴妃”的聲音,知道那主是去了,兩人才猛地松了口氣,回過神來,又同時(shí)迅速推開對方,嫌棄地白了對方一眼,其中一個不忘拍拍身上衣裳,一副嫌晦氣的樣子。

    將另一個氣得青筋暴跳,正要張口罵回去,卻逢這第一所里大阿哥、三阿哥、七阿哥身邊的三位教管嬤嬤一道回來,見她這樣子,方才受了訓(xùn)斥的那位沉下面容,“姑娘,消停些吧!”

    她語氣暗含威脅,冷冰冰的臉板著,叫那人不自覺又瑟縮了一下,很容易聯(lián)想到剛?cè)雽m時(shí)大阿哥院里那位教管嬤嬤,鵪鶉似的一時(shí)垂著頭,不敢出聲了。

    這還不算,皇貴妃在阿哥所發(fā)了火的消息迅速在宮中傳遍,延禧宮里的賢妃自然也聽到風(fēng)聲,登時(shí)怒氣勃然,一拍炕桌:“這就是保清自己挑的人,連阿哥屋里的姑娘都管不住,要她何用?”

    又暗自惱恨自己挑出來的那兩個也不省心,定了定神,靜坐半刻,便命:“賞一部《宮規(guī)》給那嬤嬤,叫她銘記宮規(guī),守著規(guī)矩章程好生辦事!再有,她辦事不力,革了她四個月宮份!至于那兩個不省心的……”

    賢妃面色微沉,是起了打發(fā)出去的心了。

    在她心中,大阿哥身邊絕不能留這樣攪屎棍一樣的人。

    所以在賢妃的意思傳下去之后,宮中之人都一副了然模樣。賢妃的性子是圓滑,但對大阿哥身邊的人素來十分挑剔。

    教管嬤嬤只是失職,警告一番,再有下次再發(fā)落不遲;挑事的在宮闈內(nèi)動嘴爭執(zhí)惹了主子的怒,更叫賢妃與大阿哥丟了臉面,賢妃好面的人,就不可能再留那兩個人了。

    未成想那二人最后也沒打發(fā)出宮,竟是一直對她們看起來淡淡的大阿哥出面保住她們。素日也看不出多喜歡,卻在這關(guān)頭對賢妃道:“兒子的女人,還要送出宮去受人欺辱,不也是打兒子的臉?”

    最后那兩人每人得了一整套的《女四書》,被要求在大福晉入門之前閉門抄書,抄出整三套來,要求字跡工整,用心抄寫。

    算是敲打吧。

    賢妃為這事仿佛和大阿哥動了氣,母子兩個僵持著,如今還沒個結(jié)果。

    佛拉娜卻道:“我倒覺著保清這樣也好,總算是有一份情意。服侍過皇子的人,因這樣規(guī)矩上的錯處被打發(fā)回家了,指不定沒幾日便入了土了,在宮里捱著日子,好歹活著。我也勸賢妃兩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在意的卻不在這個上面,是為了保清的行事傷心。”

    “她和保清從來就存著幾分生疏,這些年母子和美,心里也都存著芥蒂。她處處覺著自己退讓了,保清還覺著自己處處受制呢。況且……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本就是喜歡和父母鬧別扭的。”娜仁掐著手指一算,保清的青春期如今還存著個小尾巴呢吧?

    佛拉娜長嘆一聲,搖搖頭,“就夾在這母子兩個里頭,等那伊爾根覺羅氏入門了,有她的好日子過。”

    娜仁歪頭看她,故意捏著嗓子道:“可不是,最有福的就是未來三福晉了,咱們榮妃娘娘多開明的人啊……”

    “休要胡言!”佛拉娜傾身去拍她,似嗔似怒,扯出要撕碎她的嘴的兇狠姿態(tài),碰上她的臉了又沒用多少力氣,只重重捏了一把。

    又道:“未來的純親王妃有福才是,不用擔(dān)心夾在長輩和夫君中間左右為難,只等著上對甩手展柜、下對冷臉東家吧!”

    她這形容倒是稀奇,娜仁聽了不由噗嗤一笑,摩挲著下巴想了想,竟然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冷臉、東家,這兩個詞用來形容留恒便很有神韻了,我怎么沒想到呢?”

    她一時(shí)不滿于在給人套形容詞的路上落后于佛拉娜,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也沒再想出什么適合套在留恒身上的新鮮詞匯。

    諸如小大人、棺材臉一類素日都是用爛的,這會拿來用就沒有什么新奇了。

    見她盤膝坐定在哪里,眉心緊蹙想得十分用力,佛拉娜簡直哭笑不得,暗嘆:我身邊這些都什么人啊。

    其實(shí)大阿哥與賢妃的矛盾是有跡可循的。

    這些年來,賢妃因認(rèn)為在大阿哥幼年時(shí)對他虧待良多,便忍不住多加彌補(bǔ)照顧,但同時(shí)她又有充沛的控制欲,將大阿哥身邊的人事都安排拿捏得明明白白的,大阿哥可謂是沒有半分自主權(quán)地順從她的支配。

    但孩子大了,總是會有自己的想法與想做的事情的,何況大阿哥幼年養(yǎng)在外臣府邸中,位份為尊,養(yǎng)出些霸道性子來,本來自我意識就非常強(qiáng),不過這些年在生母跟前壓抑著罷了。

    今年二月,明珠被御史參了一本,被康熙免職,明珠一黨支離破碎,滿陳文武議論紛紛,都覺著是因?yàn)樗麛x掇大阿哥與太子相爭太過囂張犯了康熙的忌諱的緣故。

    雖然康熙在處置明珠、剪除明珠黨羽后又將大阿哥安排進(jìn)兵部辦差,但因?yàn)樯项^那個緣故,大阿哥在兵部做事也并不順利,倒不是被為難了,但沒有人主動伸手接納,拉他一把,那作為新人,即便天潢貴胄,融入一個新的部門也不會很順利。

    為這個,這些日子他一直郁郁不樂,又放不下架子去與人交好,只能發(fā)狠一樣在宮中讀書練騎射,這回執(zhí)意要保下那二人,多少也有些與賢妃別苗頭的意思。

    這母子兩個的矛盾,外人怎樣也勸不和。佛拉娜勸了賢妃兩回,反而憋了自己一肚子氣,再不與她說這個了,又怕胤祉有一日與她也這樣鬧別扭,心中惴惴不安好幾日。

    娜仁倒是鎮(zhèn)定得很,人家娘倆的熱鬧,她們這些局外人看著便罷了。勸兩句,能聽進(jìn)去是賢妃的好,聽不進(jìn)去也沒什么。

    那邊活脫脫就是青春期撞上更年期,兩邊都沒好,都有錯處,也是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

    任是外人怎樣說,也無濟(jì)于事。

    不如閉嘴。

    其實(shí)大阿哥的憤懣不平也是可以緩解的——看看,都到歲數(shù)了,都要出學(xué)入朝了,他好歹被安排進(jìn)實(shí)地部門,太子就是被換了一堆講官先生和一個讀書的地方,然后繼續(xù)念書。

    這哥倆難兄難弟,也不知誰更難些。

    佛拉娜兀自出了半晌的神,也是透過大阿哥想起太子和胤祉,默默后道:“宮里的孩子,難啊。”

    “但外頭的孩子比他們更難,他們尚且能夠衣食富足地長大,太醫(yī)照顧著、大儒教導(dǎo)著,吃穿用度、念書、練騎射,用的都是最好的資源,便是難些又有什么呢?”

    娜仁轉(zhuǎn)頭看著她,神情復(fù)雜,似是悲憫,又飽含著千言萬語,“宮外的孩子,或許連飽腹長大、談長大后日子多難過的機(jī)會都沒有,豈不是更難嗎?這些孩子能夠投生在皇家,已經(jīng)足夠幸運(yùn)了,他們又何必繼續(xù)自怨自艾呢?”

    聽她這樣說,佛拉娜便愣住了,好一會,才喃喃道:“你這是有理,只是人身在局中,便只會憐惜自己與自己身邊的人,能看到外頭去的又有多少?”

    娜仁垂著頭,撥弄著炕桌上玉碗里養(yǎng)著的小朵蓮花,用指尖劃著里頭的水,水波蕩漾,在日光下波光粼粼,花朵綻放,生機(jī)勃勃。

    這是宮里的夏天,目之所及的景致、器物定然是美好的,綻放的花朵定然飽滿嬌艷,庭前的榴樹上榴花如火般綻放著,即便已經(jīng)接近尾聲,也怒放出最后的生機(jī)。

    宮里宮外,究竟是天上人間,還是黃泉與煉獄,誰說得準(zhǔn)呢?

    大阿哥的婚期定在九月里,本是秋高氣爽大雁南飛的時(shí)節(jié),皇長子娶親也是喜事一件,正該好生歡樂一番。

    但成婚前日,草原那邊來的折子徹底打破了康熙的好心情。

    這日晌午,豆蔻煮了些酸甜開胃、桂香濃郁的酸梅湯,在井水中湃過的酸梅湯冰冰涼涼,顏色殷紅,上飄著金黃的桂花,一口下肚,撲滅了這已更換了秋衣的時(shí)節(jié),京師卻還有的幾分余熱帶給人的煩躁。

    可惜這涼品如今限量,娜仁每日只得一碗,喝起來自然十分珍惜,小口小口地啜著,酸甜爽香一路落胃,陣陣涼意叫人忍不住眉目舒展,十分愜意。

    近幾日為了大阿哥成婚的吉日將近,宮中可是忙得很,賢妃將成婚儀典上所有的細(xì)節(jié)一遍遍地查看,另外幾妃也不得不接過一部分事務(wù),忙碌不堪。

    倒是娜仁,偷得浮生半日閑,捧著碗酸梅湯在炕上翻書。

    故而康熙大步流星進(jìn)來打破安逸的時(shí)候她還吃了一驚,揚(yáng)揚(yáng)眉,問:“怎么這樣急?這個時(shí)候,外頭多熱啊?著急忙慌的,有什么事嗎?”

    娜仁又吩咐人擰巾子舀酸梅湯來,打量打量康熙的面色,還是先用茶碗給他倒了碗水,一邊遞過去,一邊問:“這是怎么了?面色這樣難看?”

    “……朕要親征準(zhǔn)噶爾!”康熙聲音沉沉,將大半碗涼水一大口咽下了,然后將茶碗一拍,聲音震天響。

    娜仁本是有些困倦的,這會一個激靈,登時(shí)回神,抬起頭看著他,忙問:“出什么事了?”

    康熙緊緊捏著手中的茶碗,神情還不算暴怒,但儼然是一副狂風(fēng)驟雨前的寧靜,更叫人心慌。

    他道:“準(zhǔn)噶爾部突然整兵,越過杭愛山,對土謝圖汗大舉進(jìn)攻,如今已迫使喀爾喀諸部南遷,叫他們占據(jù)有利位置。準(zhǔn)噶爾部向來野心勃勃,接下來,他們必定長驅(qū)東進(jìn),直取烏珠穆沁……到說不上什么未來勁敵后患,但家門口總有不自量力的螞蚱蹦蹦跶跶,也是惱人。”

    說起后半句話的時(shí)候,康熙揚(yáng)起眉,眸中仿佛燃燒著一把熊熊烈火,遍身驕傲與凌厲。

    “你和說沒用,我自然是支持你的,你得說服前朝那些人也支持你。”娜仁微微一頓,又指了指永壽宮外、慈寧宮的方向,“還得說服老祖宗也支持你。當(dāng)年打三藩的時(shí)候,御駕親征不也到底沒成嗎?”

    康熙將茶碗松開,一下一下地敲著炕桌,盯著暖閣里滴滴答答走過的鐘表,好半晌沒有動靜。

    又要打仗了。

    娜仁心里輕輕一嘆,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陽光照在宮門頂部的金黃琉璃瓦上,金光熠熠,仿佛不惹塵埃。

    院子里的金桂與菊花都開著,小院里一派悠然寧靜的氣氛,可惜這天下是注定不會如此的。

    第127章

    晚間聽說前朝這動蕩,正忙著核對當(dāng)日宴席菜色的賢妃一驚,也顧不上忙活,慌慌張張地就帶人去了永壽宮。

    彼時(shí)娜仁正坐在書房里裝裱畫框,夏天畫的蓮花圖前兒才翻出來,這會心煩,手上忙活些東西,也能壓一壓性子。

    一聽人通傳是賢妃過來,她便知道賢妃為何而來,便命人傳了。

    甫一進(jìn)書房,賢妃急道:“娘娘,皇上究竟是怎么個意思?我怎么聽說是要御駕親征,那保清的婚事……”

    “你放心,婚宴還是如期舉行。”娜仁安撫她道:“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與你說。來人,給賢妃娘娘沏牛乳茶來。”

    小宮女應(yīng)了一聲,低眉順眼地退下了。

    賢妃仍是滿心焦急,但見娜仁鎮(zhèn)靜的模樣,不知不覺地也放松一些,卻還是為了兒子的婚事不放心,忙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準(zhǔn)噶爾好端端的打什么喀爾喀,便是打喀爾喀,怎么咱們?nèi)f歲爺還要出頭?”

    “如今喀爾喀諸部聯(lián)名上書求咱們皇上支援,那準(zhǔn)噶爾打的就不是喀爾喀,而是我大清的臉面。”娜仁與她解釋了兩句,見她的關(guān)注點(diǎn)完全不在這上面,心中滿是無奈,只能簡單明了地道:“還沒到那么嚴(yán)重要皇上御駕親征的地步,皇上也只是打算先和朝臣們磨一磨,等到了真章上事情好辦。保清的婚事預(yù)備了這樣長時(shí)間,自然是照常劇情。準(zhǔn)噶爾不過區(qū)區(qū)一小卒,也值得我們?yōu)樗菢诱路ù髞y,連皇長子的婚事都不能如期舉行?”

    她說著,揚(yáng)眉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