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108節(jié)
他微微揚起下巴,意氣風發(fā)地開始安排。 娜仁輕咳兩聲,聽他這語氣,好像全京師的少年都在他閨女碗里了,只等他閨女看哪個順眼好夾到筷子上。 真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 不過聽著他這話,娜仁心中便想起另一件事,錯步的瞬間轉頭給皎皎使了個眼神,比了個“1”的手勢。意思是皎皎宮外那位行一的安公子。 皎皎會意,微微點頭,鬢邊步搖流蘇輕晃卻沒發(fā)出半分聲響,態(tài)度雖然放得恭謹,卻難掩矜貴。 其實她心中也有些糾結,不知是否應該與康熙說,又不知道要怎么說,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得緊。正出神間,皎皎只覺手上一緊,是留恒握住了她的手,皎皎回過神,對著他微微一笑。 算了,怕什么。 皎皎抬起頭,從容地理了理鬢角的碎發(fā),一手端正置于小腹前,一手牽著留恒,脊背筆挺,步履從容端莊,半分不亂。 回到永壽宮時西一長街的梆子已敲了不知第幾回,宮女備了熱水等著服侍眾人洗漱沐浴,娜仁對竹笑使了個眼神,故意道:“天晚了,先打發(fā)留恒睡下,不沏茶了,倒些水來,喝酒喝的嘴里干得很。” 竹笑便知道有事,先將留恒帶下去與福寬,然后慢吞吞地去小茶房取熱水。 娜仁自去寢間里更衣,錯身時候對著皎皎一眨眼,原本微提著心仿佛落回了肚子里,天外飛來的底氣叫她長舒了口氣,懷揣著英勇就義的慷慨步入暖閣。 康熙正在炕上坐著,隨意翻著娜仁的手稿,不時撇撇嘴挑挑眉,發(fā)出無意義的語氣詞,復雜的表情表達出他的情緒。 皎皎抿抿唇,最后還是步伐頓都沒頓直直走到康熙身前,干脆地一提袍角跪下,“女兒有罪,請汗阿瑪息怒。” 康熙不明所以,伸手就要扶她,“怎么了,好端端的,又闖什么禍了?”他調侃道:“是鞭子抽了皇伯家的皇兄還是打斷了皇叔家堂弟的腿?倒是沒聽到有誰告狀,朕的小公主難不成受什么委屈了?” 皎皎低著頭,固執(zhí)地跪在地上未動:“女兒已心有所屬。” “那是好事啊!”康熙下意識呼吸一滯,然后深呼吸一回,強笑道。 皎皎道:“是漢人,安逸伯安佳氏。” 當世少有以某“氏”稱某個男人的,不過康熙一時間竟然沒有覺出皎皎話里的錯處,而是喉頭滾動一下,問:“安逸伯,安佳雋云?” 皎皎應聲:“是。” 康熙大為震驚,腿一軟坐在炕上,好一會才顫聲道:“那、那小子哪有半點大男兒頂天立地的模樣?” 皎皎坦蕩道:“女兒喜歡他聽話。” “真、真像你額娘。”康熙胸口劇烈起伏著,強笑道:“你額娘當年也說要找個聽話的。” 皎皎低聲道:“可額娘最后沒找成,女兒如今找到了。” 康熙去抓茶碗的手一抖,好一會,才緩過來,定了定神,問她:“你額娘知道嗎?” 皎皎那一句話,算是戳到康熙的死xue上了。 聽他這樣問,皎皎道:“怕額娘著急,沒敢叫額娘知道。” 康熙下意識舒了口氣,復又猛地提起心,想了想,到底沒忍心叫皎皎一直跪著,只咬著牙道:“你先起來,別跪著了,你額娘等會出來了。這話,以后不要再說,只今天咱們兩個知道。皎皎……好自為之。你額娘疼你寵你,視你如掌中珠心頭rou,別叫她傷心,別做出叫她傷心的事,知道嗎?” 他目光定定地看著皎皎,皎皎目光堅定地應了聲,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女兒此生,絕不會叫額娘傷心。” “你最好做到。”康熙沉吟半晌,點了點頭,還是不忍皎皎一直跪著,心一軟,扶她起來,緩聲問:“就是他了?” 皎皎點點頭,與他四目相對,溫柔而堅定,“就是他了。若是旁人……只怕也忍不了女兒這古怪脾氣,他性子和軟不愛計較,視女兒……十分緊要,女兒便也當他緊要吧。” 康熙抿抿唇,一聲沒吭,擺擺手,自在炕上坐定了,這會大受震驚的恍惚勁還沒過去,等到娜仁洗漱更衣后出來,見他坐著發(fā)呆,臉色煞白,壓下心中的一聲嘆息,配合女兒,問:“怎么了這是?” 康熙抬起頭,扯起唇角笑了笑:“沒什么。” “那就睡吧。”娜仁徑自上了炕床,往里一躺,攬著一床絲綿被閉上眼。 康熙磨磨唧唧地來回又是喝水又是換枕頭,翻來覆去地躺下坐起。 娜仁迷迷瞪瞪睡眼惺忪地看他,扯住他蓋的那一床被,沉聲道:“今晚不談心,快睡!明兒別來了,沒心情大晚上開導你,浪費睡覺的大好時光!” “哦。”康熙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躺倒,扯住被子裹在身上,盯著床帳頂上的茉莉團花刺繡發(fā)呆。 靜悄悄地,過了好一會,娜仁忽然來了一句:“瞞不過我,我早知道了。隨她吧,攔不住。能找個聽話的也好,省心了。” 康熙忽然就覺著眼鼻發(fā)酸,好一會才低低“嗯”了一聲,娜仁半睡半醒間聽他說:“朕只求咱們皎皎一生順遂如意。” 第98章 伴云婚期將至,娜仁早預備了一份添妝:各色彩緞十二匹、合浦明珠一匣、金鑲玉頭面一副、螭紋龍鳳鐲八對、地方貢上翡翠鐲一對、玉如意兩柄、彩繪和合二仙玻璃炕屏一架。可以說,即便在權貴遍地的京師,這樣的添妝也是極豐厚的了,況又是大公主并永壽宮總領太監(jiān)親身去送。 如今后位空懸,后宮之中便是皇貴妃為尊,擺出這樣大的排面,明擺著是給娘家侄女撐腰呢。 宜妃一早聽著永壽宮的動靜,聽人回報,便對坐在炕的另一邊手持檀木梳為皎淑梳頭發(fā)的郭絡羅常在道:“好大的陣仗,那博爾濟吉特氏女,阿瑪又是戶部尚書,兼任文淵閣大學士,在南書房行走,萬歲爺近臣,她額娘是宗女,還有一個皇貴妃姑爸爸,嫁到定國公府去,也得被供起來過日子,可真是好命。” 郭絡羅常在笑道:“如今靖勇鎮(zhèn)國公府這一支風頭正盛,他家的格格出嫁,陣仗自然小不了。皇貴妃疼愛侄女,樂得給侄女撐腰。皇貴妃一向不是喜好張揚之人,如今為了侄女兒,倒是很出了一番風頭,那些個添妝,旁的也罷,那玻璃炕屏最稀罕,只怕平常富貴人家女兒出嫁,全抬的嫁妝也比不上那一架炕屏。” 宜妃聽了便笑,又從花瓶里掐了一朵粉菊,傾身為皎淑簪在鬢邊,柔聲道:“咱們皎淑更好命,天子之女,再尊貴都是有的。” 娜仁這樣大張旗鼓地,又叫皎皎與冬葵去,確實和郭絡羅常在想得差不多,就是為了給伴云撐腰。定國公府支庶繁盛人口復雜,伴云嫁過去后,除了正經婆婆,還有太婆婆、叔婆婆,長輩中最小的叔叔還沒斷奶,她要嫁的那個是長房長子,算是國公府嫡脈,嫁過去便是板上釘釘?shù)膰磥砼魅耍屑艿目刹皇瞧匠P★L小浪。 伴云比皎皎也沒大兩歲,是娜仁看著長大的,她自然不能眼看著伴云過去受苦受難渡劫。雖然如今那日蘇風頭正盛,不怕伴云被欺負,但后宅間的手段與繁瑣事哪里是能夠說清的?還是她這個皇貴妃出面撐腰,更容易叫那些內宅婦人忌憚。 這里頭的門道,無論宮內宮外,大家都一清二楚,便更能品出皇貴妃對娘家侄女的看重。 景陽宮里,鈕祜祿貴妃捧著杯熱茶坐在窗邊,感慨著嘆道:“自古來,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后,比得就是素日德行了,若是素日張揚跋扈太過,風頭過去了,也可以說好日子就過去了。若能謹慎小心明哲保身,恪守為人臣子之道,才算是百年可期。也不知這靖勇鎮(zhèn)國公府一脈,能走到哪一步。” 言罷,微微一頓,見身畔宮人低眉順眼地擺出敬聽的姿態(tài),又覺著無趣,呷了口茶,隨口道:“不過是個侄女,皇貴妃便心疼上心得這樣,等大公主出嫁了還了得?” 這會,宮女才笑著接了一句,“到底是娘家侄女,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女兒卻不是親生的,這里頭的說道也不小,誰知道皇貴妃是怎樣想的呢?” 她笑呵呵地本只是隨口一說,鈕祜祿貴妃卻登時面露冷意,微微擰眉,斜睨她一眼,“這話,別叫本宮聽到第二次。” 那宮女自知失言,忙忙應是,低著頭退到一邊,沒注意到鈕祜祿貴妃冰冷的神情。 又一時,鈕祜祿貴妃的陪嫁嬤嬤捧著一小碗湯藥進來,先奉與鈕祜祿貴妃:“這新得的坐胎藥的方子,頭回喝,您仔細些,怕有什么怪味。……這是怎么了?你下去吧。” 鈕祜祿貴妃一聲不發(fā),將藥碗端來捧在手上。那宮女眼圈微紅,一雙杏眸水光盈盈,一被嬤嬤問起,抬起頭來欲說還休地望著她,可憐兮兮的。 嬤嬤心中不喜,卻還是溫聲叫她下去了,等那宮女身影消失在眼簾中,方柔聲問鈕祜祿貴妃:“可是憐兒哪里做得不好了?奴才下去罰她。” “她沒有什么不好的,是額娘老了,看人的眼光不好了。”鈕祜祿貴妃神情淡淡的,眉梢輕挑,諷笑道:“這樣的人也送進宮里來,只怕不是固寵,是給我添羅爛的!” 嬤嬤苦笑著道:“家里是太著急了,只是眼看著孝昭皇后去了也有幾年,萬歲爺?shù)南慊鹎橐荒暌槐纫荒甑@邊又遲遲沒有消息,才想出送人入宮這個不得以的下策。不聰明也罷了,好歹好掌控。若是如佟貴妃一般,養(yǎng)出宜妃、德妃那樣兩個,只怕才會頭疼呢。” 鈕祜祿貴妃輕嗤一聲,“頭疼?我是不怕的,就怕她沒那讓我頭疼的本事。萬歲爺對二jiejie的香火情未必沒有……只是沒照到咱們家罷了。”她微微垂眸,晃了晃手中的藥碗,仰頭大口飲盡了,然后隨手將藥碗撂在炕桌上,滿是不屑地道:“眼看著是比著當年盛寵的安嬪找的人,倒也有三四分想象,可卻無半分神韻,也不想想,這樣豈不是更使萬歲爺厭惡?額娘終究是老了,這事,若是與嫡額娘辦,沒準還能更干脆些。” 嬤嬤面色一變,吶吶道:“娘娘……” “我不過隨口一句罷了,嬤嬤何必當真?”鈕祜祿貴妃在宮女的服侍下漱口,然后慢條斯理地用絹子拭了拭唇角,不急不緩地道:“家里的兄弟們不安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嬤嬤幫我遞個話出去:如今阿瑪不在,我在宮里也不如二jiejie當年,若是他們鬧出什么亂子來,可就沒人壓著了。” 嬤嬤一愣,面帶憂色地看了她一眼,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能諾諾應聲,道:“老奴會囑人好生與幾位爺說的。” “但愿有用。”鈕祜祿貴妃徐徐扶了扶鬢邊的梧桐葉掩鬢,神情復雜。 無論嬪妃們私下如何議論,娜仁的目的最后還是達成了。伴云過門沒幾日,定國公夫人入宮請安便帶上了身上僅是五品誥命的伴云,越過眾多兒媳婦,可謂是叫伴云傲視群雄。 誥命請安,娜仁往日是不愛見的。自打將手頭的宮務分出去之后,除了年節(jié)之拜,她便只見素日往來多的,最多哪個熟人引薦的賞個臉,定國公夫人并不在此列。 但這回她帶著伴云入宮,娜仁少不得見一面。謙卑恭謹?shù)睾钤趯m門外的定國公夫人一聽通傳便松了口氣,心道這一步走對了。 敲開了永壽宮的門雖代表不了什么,卻絕對比入宮一回只向貴妃或四妃請安有臉多了。 “瑪嬤。”伴云上前一步扶她,定國公夫人笑吟吟地握住她的手:“走吧。” 娜仁見了定國公夫人的事很快便在宮中傳開,下晌皎皎從擷芳殿回來,不忘問娜仁:“伴云jiejie如何了?” “她瞧著倒是還好,紅光滿面的,精神頭也好,一看就沒在婆家受委屈。坐——”娜仁擺擺手,問她:“皎嫻怎樣了?這病拖拖拉拉的,許久未好,是不是換個太醫(yī)看看?” 皎皎道:“倒是已有些好轉了,太醫(yī)很盡心。我卻未能與伴云jiejie見上一面。” 娜仁只道:“改日再見也是一樣,快過來暖和暖和,外頭好大的風,這一場場秋雨下來,天兒是正經要冷了。” 皎皎便笑著貼著她坐下,依偎在她懷里,抓著娜仁袖口,摩挲著上頭的刺繡,忽然輕聲道:“額娘,你說女兒做錯了嗎?” 她話里帶著些茫然無力,神情卻十分平淡,唯有一雙眼眸光深邃,仿佛遙望遠方,倒映雪山,山河萬里,皆在這一眼中。 這是很矛盾的神情,娜仁一眼瞥見,心中輕嘆一聲,全當她是說與安雋云那事。 那么,若說私相授受、無媒相交、婚前交心,在當世來看是錯的,錯得徹徹底底、即便以皎皎身份之尊貴,這事傳出去,若有有心人在里頭做文章,只怕又是一場風雨。 但話又說回來,男女情愛,本就是人之常情。小兒女婚前動心的不是沒有,全看家中人是怎樣打算的。以康熙如今權威,便是皎皎與安雋云的事傳出去了,最多的結果八成是婚事徹底敲定,只不過皎皎的名聲會受些影響,但皇家公主,何等尊貴,最多不過是受人非議,又算什么呢?便是史書上留下幾筆,過個幾百年,人們只會覺著這位公主具有難得的‘反抗’精神。 而當下,何必在意? 至少娜仁覺著,皎皎不會在意。 何況如今那事捂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皎皎怎樣做到的,反正在她出宮時常保護她的那幾個侍衛(wèi)是一點口風沒透出去,身邊的人更是半點口風都沒有。 光是御下的手腕,便強過宮中許多人了。 要知道,宮中每日都有數(shù)不清的風言風語,多半是各宮里傳出來的,無論是殿內近身伺候的,還是殿外粗使,口風不緊的比比皆是。 等到主子聽到外頭的風聲了,即便想要從自己身邊開始清查,也無從下手——這便是無能又無力的典范了。 話遠了,只說當下,娜仁垂頭看著皎皎,忽然笑了,“你做得沒錯。動心沒錯,干脆坦白也沒錯,余下的事,就交給額娘和你汗阿瑪來辦吧。你們見面的時候小心些,不要叫人捉到小尾巴,不然又有許多麻煩事了。”她言罷,又沖著皎皎眨眨眼,悄聲道:“和額娘說說,他對你好不好?” 皎皎毫不遲疑、坦坦蕩蕩地點頭:“好。會為我排隊買點心、親手給我做傘,我的針線不好,他說沒關心,以后家里會有繡娘,實在不行他去學——”說著,她忍不住笑了。 娜仁輕咳兩聲,道:“當真?!” “當真!”皎皎眼睛亮亮的,娜仁便笑了,一邊緩緩摩挲著她的發(fā)髻,一邊聽著她絮叨,好一會,才低聲道:“只要你開心,額娘做什么都樂意。你汗阿瑪也是。” 皎皎摟著她的腰,把頭埋進她懷里,甕聲甕氣地道:“女兒也希望您永遠開開心心的,汗阿瑪也是,老祖宗也是,皇瑪嬤也是,我們都希望您能永遠開開心心的。” “好!”娜仁笑了,長舒了口氣,道:“有你們掛念關懷,額娘怎么會不開心呢?” 這日落了初雪,宮中設家宴,吃了餃子聽著戲,臺上京中名伶扮著裝扮咿咿呀呀地唱著,一出《龍鳳呈祥》,隔了許多年,好似還是當年的韻味,又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已經變了。 留恒近日不大好,方才有些倦了,娜仁本欲帶他離去,但皎皎自告奮勇帶著留恒離席,因是家宴,太皇太后賞光,她見皎皎起身,便沒跟著去,只叮囑兩聲,看著孩子們走了。 這會坐在席面上,聽著戲臺上清亮的唱腔,娜仁微有些出神。佛拉娜的聲音喚她回神,是很有些感慨的意思在里頭的,只聽她道:“這錦湘樓的《龍鳳呈祥》演了也快有二十年了,當年初回聽,我還在閨閣之中,跟著我額娘出去湊熱鬧,聽到這一出,當時驚為天人,喜歡極了。如今一轉眼,十幾年過去,還是這出戲,唱戲的人變了,還是那個韻味,我卻覺著感覺不大對,仔細一想,是我老了。” 她回憶著往昔,眼漸漸有些紅了。 或許想到當年一同看戲賞花的少年郎,如今還是枕邊人,卻再也尋不回當年那般真切熱烈的感情了。 臺上唱戲的幾位聽到她的話便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娜仁輕笑笑,一擺手,“當年,也是你們戲班子的人入宮,也是這一出《龍鳳呈祥》,只記得那花旦唱極好,當時老祖宗賜了兩只金簪——是吧?今兒這個,老祖宗您若不賞,我可賞了?” 太皇太后笑看她一眼,“那就你賞吧。” 娜仁于是賜了演孫尚香那個兩匹綾羅,余者每人一對金錁子,場面上的緊張便被輕而易舉地揭過去。 絲弦聲再起,娜仁睨了佛拉娜一眼,笑著打趣道:“人說啊,開始回憶往昔,便是人老了。你自己都承認老了,我也不好說什么。只是我依稀記得我大你一歲,若是你都老了,我可怎么辦?我還年輕著呢!你們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