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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42節

    她一醒來就想見孩子,卻被馬佳夫人勸住了,只道孩子還小,不好奔波折騰,她又需要靜養,小孩子過來了不好。

    如此,她才把心中的想念壓下。此時聽皇后這樣說,不免嘆道:“我生死關頭走一遭把他生了下來,如今卻連他的面都沒見到。”

    皇后笑意分毫未減,只笑道:“聽你說的,日后還有的見面的機會呢,你是做母親的,想見孩子還不容易?不過這個月份天兒已冷了,孩子從阿哥所折騰過來,受了風寒可怎么好呢?你就安心靜養,等出了月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或者等孩子大點,也可以從阿哥所抱來,在身邊住兩日。規矩外總是有情理的。”

    佛拉娜喜出望外,連連謝恩。

    皇后又道:“皇上啊,熬到半夜,直到小阿哥落了地才走,今兒一早下了早朝,不說回清寧宮迷瞪一會,先救來了鐘粹宮看你。可見你們不愧是青梅竹馬的,皇上心里,你還是頭一份兒的。”

    她本是為了寬慰寬慰佛拉娜,也是掛心著那個小皇子卻不能表露出來,一時口快說了出來,佛拉娜卻不由自主地拿眼去瞄娜仁。

    娜仁聽了皇后的話,心里輕哼一聲:青梅竹馬,青梅竹馬了不起嗎?姐當年也是有過的!雖然現在我正和他的祖宗同輩論交,但當年,我們也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百年以后,那小子翻老唐家家譜的時候,會不會看到一句‘康熙七年秋,帝慧妃賜祖唐任東御制啟蒙書籍兩部’。

    如此想著,娜仁不由牽了牽嘴角。

    皇后見她微有些出神卻又笑了的模樣,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佛拉娜也松了口氣,卻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問:“想什么美事兒呢?”

    “一位……故人。”娜仁笑吟吟地倚著雕花的落地罩看著她,道:“臉色還是不好,氣血虛弱是要慢慢補的,依我說,不如做個雙月子,六十天養下來,什么都好了。”

    佛拉娜嘆道:“我可躺不住那么多天。”

    皇后卻道:“是可以仔細想想,難產又傷身,你如今是面白如紙,好嚇人的模樣。……眼見這天兒冷了,殿里點起炭盆子來,若是不行,便提前把火炕與地龍都燒起來也可行,我與內務府知會一聲罷了。”

    “哪那么嬌氣。”佛拉娜卻不愿過多破例,只笑道:“還沒冷到那個時候,如今點起炭盆來都怕火氣太重,等出了月子才是冷的時候呢。說來我孕中縫制的那些小衣裳,也不知給小阿哥帶去了沒有。”

    她說著,一雙水眸盈盈望向雀枝,雀枝明顯渾身一僵。

    皇后與娜仁心中明了,這一天只怕鐘粹宮里是又忙又亂,誰能想到給小阿哥帶衣裳呢?襁褓自然是宮中早已預備好在阿哥所的。

    佛拉娜見雀枝的模樣,眉心微蹙:“怎么這個也忘了……”

    “你還說,你倒是不管不顧地睡過去了,不知我們都要忙的人仰馬翻了。”馬佳夫人點點她的額頭,道:“光是照顧你一個,煎藥煲湯擦洗身子便足夠忙碌的了,雀枝事又多,哪里想得到給小阿哥帶衣裳?不過阿哥所定然也準備了,你且放心。如今既然想起來了,那等會讓就打發人送到阿哥所去吧。”

    雀枝緊繃的身體恢復柔軟,佛拉娜也不敢與馬佳夫人抬杠,只能答應著。

    她身子還虛,精神頭不是太好,說著說著話便有些困倦了。

    皇后見狀,道:“你好好養著,我與慧妃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那就恕妾身不能起身相送了。”佛拉娜道。

    馬佳夫人忙過來送她們,皇后推辭兩句,馬佳夫人卻道:“禮不可失。”

    她送二人出了殿門,皇后道:“麻煩夫人暫留宮中照顧佛拉娜。小皇子的事兒……”

    “依皇上的吩咐,臣婦叮囑鐘粹宮上下,不許有人說與她。”馬佳夫人面上略顯疲憊,人過中年連日cao勞,倦容便格外明顯,鬢邊也微微有些斑白,此時輕嘆著道:“還是先讓福晉小主養好身子是要緊的。”

    “不錯,皇上與本宮也都是這樣想的。”皇后安慰她道:“總算母子兩個都好好的,太醫不說了么,日后好生將養著便是了。”

    馬佳夫人露出一個笑容來,點點頭,又向二人欠身,“多謝皇后娘娘寬慰。請恕臣婦不能遠送。臣婦恭送皇后娘娘、慧妃娘娘。”

    “夫人快回去吧,這里的風涼。”娜仁對她微微點頭示意,然后落后皇后約莫二三步的樣子,出了鐘粹宮。

    皇后回頭看她,笑問道:“慧妃可要去坤寧宮坐坐?”

    “折騰了一日,倦了,想回去歇歇。改日吧,妾身定然免不了叨擾娘娘。”娜仁笑容款款,皇后見狀,也沒多勸,只點點頭,又問了兩句石太福晉的身子,娜仁如實說了,皇后又問:“李格格還是時常去給太福晉請安嗎?”

    娜仁道:“多虧了她常在太福晉跟前侍奉湯藥,才叫太福晉不至于晚年孤單。”

    “……倒是她的孝心。”皇后笑了笑,又對娜仁道:“那本宮便先走一步了。”

    她緩步上了轎輦,娜仁看著明黃軟氈頂的暖轎慢悠悠地遠去了,方卸了臉上的笑,嘆了口氣,低聲嘟囔道:“真沒意思。”

    或許是人老了就喜歡回憶往昔吧,又或許是見了唐別卿,聽他說了那么多事,又知道他家小姑娘滿月的消息,她今天總想起現代時候的事兒,又因為皇后的一句話,想起她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小伙伴。

    其實現在想想,當年她要是沒鉆進深山老林里做村官,或許婚紗都披上了,自然也沒有穿越什么事兒了。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就是一瞬間的,娜仁一個激靈,瞪圓了眼睛:她在這里傷春悲秋做什么?什么人老了!姐今年十八明年十六!

    “呼——”長舒了口氣,娜仁捋了捋鬢角的碎發,看向瓊枝款款溫柔地笑著道:“走吧,咱們也回去。”

    瓊枝輕咳兩聲,像是把自己嗆著了的樣子。

    第41章

    從鐘粹宮歸來天已不早了,星璇下了一窩絲的細面,澆了羊骨高湯與娜仁奉上,另有奶餑餑、脂油糕等兩樣軟和點心并兩碟小菜、一小碗羊骨蘿卜湯,不算預備得十分精細,卻很合娜仁的口味。

    娜仁心里記掛著另一件事,尚未拾起筷子,卻見星璇拉起瓊枝的袖子,對她道:“瓊枝jiejie奴才可管您借走了,隨著您折騰了一天,只怕瓊枝jiejie也餓了,我那里還有好湯,熱乎乎地喝下去,也歇一歇。”

    瓊枝放心不下娜仁這邊,剛要搖頭,娜仁卻道:“就去吧,福寬也去吧,我這里又不是沒了人就不成了。素日你們也不干撤桌子的差事,下去吃一口吧。這會子也沒什么事兒了,都去歇一歇。”

    她都開口了,瓊枝自然不好拒絕,福寬站出來笑盈盈地道:“奴才可是沾了瓊枝jiejie的光了。”

    “去吧去吧!”娜仁擺擺手,故作不耐。

    瓊枝一時失笑,也知道她的心,只覺心中熱乎乎的,便笑著點點頭,拉著福寬與星璇去了。

    她們退下了,殿里也沒幾個人了,娜仁招招手示意烏嬤嬤在炕上坐下,她只將手上整理著的絲線團好收在炕柜里,自在腳踏上坐了,微微仰頭看著娜仁,笑道:“知道您擔心瓊枝,等晚上,我去勸慰勸慰她。其實這孩子沒有您想得那么脆弱,她額吉的事兒……雖說放不下,也不會讓她一輩子耿耿于懷。她是個看得開的人。”

    “原生家庭的傷痛是會帶著一輩子的……”娜仁黯然道:“是忘了那一茬,竟然把她帶去鐘粹宮。”

    烏嬤嬤也習慣了她時不時言語怪異,多少會意,便笑著道:“您也不知道馬佳小主會難產啊……況且老奴雖不懂您說的那些,卻知道瓊枝未必有那么脆弱。這么多年了,都是她照顧您,您忽然拿她當玻璃人似的,反而讓人覺著好笑了。”

    “再剛硬堅強的人,也是需要安慰和照顧的。”娜仁拾起筷子拌了拌面條,輕嘆一聲,只對烏嬤嬤道:“您睡前去看看她吧。”便悶頭吃面,不再言語。

    這幾日天雖冷了,但因瓊枝的事,娜仁也沒留人,她卻百般不放心地,又捂了湯婆子在娜仁炕上,又再四問:“您真不用奴才留下陪著?”

    “不用啊!”娜仁卷著錦被在炕上滾了兩圈,腳蹬在湯婆子上,眨巴著眼睛伸出手臂:“不過若是咱們瓊枝大美人想留給我暖被窩,我倒是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瓊枝一時忍俊不禁,搖著頭把她的手臂塞了回去,又替她掖了掖被子,道:“快睡吧,外殿有人,若是后半夜冷了,只管喊人進來加被。床頭的暖壺注的是滾水,約莫能熱到明兒四五更天,旁邊的杯子是干凈的,渴了只管自己倒水喝……”

    她好不放心,林林總總叮囑了許多,娜仁俱都點著頭答應,眼巴巴地看著她將銀紅百蝶穿花的床帳子放下,又透過紗幔看著她將落地罩那邊一層紗幔也放下,這邊儼然成了一重小天地,獨她一個人。

    長嘆了口氣,娜仁卷著被子又滾了兩圈,然后心不在焉地開始吐息運氣。

    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有沒有那么神乎其神,但她確實是覺著現在的身體素質比上輩子同齡時好出不知多少,且練著吧,反正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瓊枝安排好內殿種種,將西暖閣這邊的重重紗幔仔細落下,又叮囑了外殿值夜的宮人一番,又繞著正殿外廊子走了一圈,確定種種布置無誤后,方回了自己屋里。剛一湊近,見屋里亮著燈,便覺不對,推門一看,原是烏嬤嬤坐在她屋里椅子上,聽見聲響笑盈盈地抬頭來看,倒叫瓊枝心里好笑。

    “您還真過來了,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呢?”瓊枝忙要涮杯子與烏嬤嬤斟茶,烏嬤嬤笑道:“你就別忙了,我還能虧待了自己不成?”

    她抬起手邊的茶杯一晃,與瓊枝看了知道,原來她在瓊枝這也不見外,方才已自己沏了壺茶,等瓊枝的空檔又吃了半杯,這會反客為主地,又給瓊枝斟了一杯。

    瓊枝惶恐,忙道:“您快別忙了。”

    烏嬤嬤笑道:“是主兒讓我來開解開解你,她懊惱自己忘了你額吉的事兒,昨兒帶你去了鐘粹宮。”

    “主兒也沒有先見之明,怎會知道馬佳小主會難產呢?”瓊枝輕笑著搖搖頭,“我不過是有些感慨,您說女子生產便如同閻王跟前走了一遭,昨兒夜里,馬佳小主若不是運氣好,只怕……咱們主倒是不生產得好。”

    烏嬤嬤擰眉,“你這就是小孩子想法了,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呢?若是沒個孩子,那后半生就都沒有著落。”

    “說句不怕您惱的話,我也知道您的傷心事,也知道您如今放下了。當年主兒的奶哥哥去了,您悲痛欲絕,如今卻不還有主兒這一個指望?便是您老了,主兒也會照顧您。”瓊枝拉著她的手,道:“宮里的太妃、太福晉們,有子的還少,可您看,如今的日子倒是無子的比有子的更愜意,咱們主兒又出身博爾濟吉特氏,即使真到了日后……,也沒人敢虧待咱們主兒不是?”

    她見烏嬤嬤有意反駁,便不給她插話的機會,連著道:“若說生子,能不能生是其一—您看先帝后宮里多少蒙古嬪妃,滿妃居少,卻只有滿妃有所出;生得平安與否是其二——咱們的主兒身子打那年受傷誰說養補得不錯,誰知道里頭究竟怎樣?馬佳小主的身子已經是極好的了,生子尚且艱難,若是咱們主兒,只怕半條命都折進去了。那么說,還有什么日后呢?”

    烏嬤嬤本是極力勸娜仁要她今早有孕懷胎好日后有個依傍的,此時聽瓊枝這話,心里覺著不對,卻又不知從哪里反駁,只能道:“我知道你是記著你額吉生小的時候難產的事兒……可婦人生子是常有的,未必各個難產,咱們主兒怎么會就撞了那個大運呢?”

    “嬤嬤,您只想著這里,可我那前話,您卻當耳旁風不成?”瓊枝沉下心來,對烏嬤嬤道:“主兒是覺著您老了,有什么事兒,不愛與您說,怕您cao心。可孩子這事兒,主兒不愿意說透了,我卻不能看著您總拿話頭惹主兒傷心——主兒雖不是個軟弱的人,可明知命里無子,卻總聽您養身子生小阿哥的話,難免心里不快。如今眼看著,皇上是不會樂意蒙古嬪妃有子的,咱們主兒日后能抱養個小公主,聊解煩悶也就是了,若說想要幾十年后有個依傍,只怕是不成了……”

    瓊枝將素日聽來的、娜仁透露的掰碎了揉爛了說與烏嬤嬤,烏嬤嬤聽她說得苦口婆心,眼圈兒卻漸漸紅了,“這為女子者,膝下沒有個依傍,以后日子可怎么過呢?太皇太后、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那么疼主兒,怎么會舍得主兒日后無依無靠的?”

    “博爾濟吉特氏妃嬪,博爾濟吉特氏便是依靠。”瓊枝心知烏嬤嬤想著什么,只微微沉下臉,道:“您萬萬不可因此而怨恨皇上或老祖宗與太后,是要牽連咱們主兒的!主兒已想得開了,咱們做奴才的,若是表露出來,反而使人覺著咱們主兒心懷嫉恨,惹了皇上的眼就不好了。”

    烏嬤嬤哭得什么似的,本是來勸慰瓊枝的,卻聽了這些話,忍不住心疼娜仁,“這都什么事兒啊!往日瞧著好好的,怎么連個孩子都不許咱們主兒生。”

    “宮里的嬪妃,無子無寵有尊敬,才能安安靜靜地過日子。”瓊枝輕嘆一聲,看她天塌了一般,低聲道:“您只在我這里哭,出去且把眼淚抹了把,莫教人看出來了。”

    娜仁本是讓烏嬤嬤安慰瓊枝去的,沒成想卻有了意外之喜,從此烏嬤嬤再沒念叨過讓她養補身子、又琢磨各種助孕的偏方土法,實在是讓她大松了口氣。

    過幾日,京中落了康熙六年冬日的第一場雪,娜仁借機報與皇后染了風寒,只窩在永壽宮里‘養病’,倒是樂得清閑自在。

    唯有石太福晉那一處讓她不禁牽絆掛懷,好在清梨常過來走動,都道太福晉暫且無恙,才叫人松了口氣。

    永壽宮這一方清靜的小天地外,卻是多少的頭疼事。

    康熙因小皇子的身子,郁郁不樂好一陣子,皇后卻命太醫院研究出一份上好的坐胎藥,每每嬪妃侍寢,只要‘留’了的,都會得到一碗。

    清梨私底下與娜仁抱怨那藥苦得很,又說因她趁人不備倒了的事兒,李嬤嬤生了好大的氣,足還是太福晉知道了,分出精神來彈壓她一番,才叫李嬤嬤消停了。

    昭妃彼時也在,聽她們說起這個話題,想了想,道:“那藥的方子是好的,多少也有些效驗。不過皇上元氣未足,雖有太醫院百般方劑使他不會因房事傷身,卻也不易使人有孕。嬪妃們也多數尚未長成,有孕的幾率不大,這坐胎藥算是投機取巧,效果不會太大。”

    娜仁眨巴著眼睛看向她,滿臉寫著好奇:“你喝了?”

    “倒了。”昭妃淡淡道,青莊在她身后抿嘴一笑,道:“兩位主兒不知道,那藥好霸勁,活生生把殿內的一盆萬年青都澆得枯了。”

    清梨拄著下巴,“唉,我殿了也換了兩盆了,我現在就求哪一位好心人趕緊有孕,好讓皇后把精神從這些地方上挪開,免得日日做賊一樣。”

    “李嬤嬤折騰了……鄂嬤嬤沒折騰?”娜仁好奇極了,她也知道昭妃與清梨都不是在意這些的人,或者說這兩人在某種程度上與她臭味相投,問得倒是直接。

    昭妃回答得也坦坦蕩蕩:“折騰了,把我們家太太都折騰進宮了,她對我倒是苦口婆心,后來沒法走了,我罰鄂嬤嬤抄寫九十九遍《太上感應篇》,每寫一字要念誦道德天尊寶誥,如今才抄到第三十遍,我還有些日子清靜。”

    “你這懲罰真是……有個人特色。”娜仁嘴角微微抽搐,心里算了一下,那《太上感應篇》全文一千多字,抄些九十九遍也得十萬多字,倒不算很多,但每寫一字念誦天尊寶誥,所需的時間便長了。

    昭妃呷了口茶,眉眼低垂盯著茶碗里舒展的茶葉,仿佛從鼻子里輕哼一聲,“若論寫東西,她是熟手。”

    聽她這話語焉不詳的,娜仁隱隱有些好奇,但因為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就壓下去沒有多問。

    清梨滿臉見了世面的震驚,看向昭妃時又帶著些羨慕。

    或許是羨慕昭妃處罰鄂嬤嬤如此干脆利落,她卻對李嬤嬤礙手礙腳,還要石太福晉出頭,為她撐腰吧。

    三人聚在一起說的都是不能傳出去的話,卻沒個避諱的。清梨與娜仁磨牙,昭妃坐在旁邊喝茶,相處得倒是輕松。

    如此時光緩緩流逝,宮里還有另一件要緊事,卻是小皇子與他的生母佛拉娜。

    孩子的身體,想瞞住母親是難的。因小皇子的身子,洗三與滿月禮辦得都不算盛大,顯然不符合康熙對這第一子的期待。佛拉娜被按著坐了雙月子,從一開始的無所覺到中間的疑慮重重,再到后來,娜仁以為她應該是看透了。

    只是自欺欺人地,不愿問出,也不愿聽人說罷了。

    小皇子一生下來沒滿月便犯了兩回病,把宮中上下折騰得身心俱疲,太醫院擅幼兒科的太醫被康熙下令常駐阿哥所,伺候的保姆、乳母都被再三敲打過,唯恐有哪一個做事不小心,惹得他再犯了病。

    康熙在滿月禮上宣布了給小皇子取的名字,從了禮部擇的‘承’字輩,選了一個吉瑞的‘瑞’字。若從康熙的私心里說,他希望這個孩子遇難成祥逢兇化吉,健康平安地長大。

    然后這位承瑞小阿哥一直被小心地呵護著,倒也平平安安地滿了月,再到佛拉娜出了雙月。

    此時是再怎么瞞都瞞不住的了,馬佳夫人親自抱了承瑞阿哥給佛拉娜看,低低道:“倒是個白胖的孩子。”

    只是骨架不大,倒顯得身形微微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