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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與卿纏綿久.在線閱讀 - 33.傾酒。

33.傾酒。

    原本為了車內不過分安靜的廣播在彭羚唱完之后被喬卿久關掉了。

    因為下一首還是懷舊系列——潘瑋柏的《快樂崇拜》。

    一中廣播cao專用曲。

    喬卿久條件反射, 聽到會想吐,所以給關了。

    如果能重來的話, 喬卿久寧可耳朵受點兒折磨。

    最起碼能夠在此刻假裝音樂聲音大, 她沒聽見蕭恕說些什么東西。

    陰差陽錯是個壞東西,次次跟喬卿久過不去。

    即便喬卿久早早過上了跟蕭恕面對面喊哥哥,背地里喊他狗比的日子。

    也沒辦法直接在本人面前說出來。

    吃飽了火鍋罵飼養員, 跟摔碗罵廚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未免太不是東西了。

    好在蕭恕隨口那么一提, 過了便過了,并不求喬卿久的回應。

    后來的路上兩人又都安靜下來。

    西四胡同里停不了車, 蕭恕開到了清狂門口停。

    清狂作為汽車改裝廠, 有容納十六輛車的小型車庫, 平常蕭恕會停車庫里。

    但今天帶了人, 他就懶得再開閘門停進去了。

    越野車底盤比普通轎車高許多, 喬卿久中規中矩的踩著踏板下來。

    仰頭看見紅色廣告燈牌【清狂汽改廠】。

    蕭恕開后備箱拿了她的書包, 兩條肩帶并攏拿在手里。

    又繞到副駕的位子,把那瓶喬卿久沒打開的水拎出來,扭開了塞到她手里。

    嗓音清潤, 似笑非笑地侃她, “打不開瓶子, 干脆不喝水了, 還挺倔犟, 誰教你的啊喬卿久。”

    喬卿久聳聳肩, 眼神清亮, “從小我家里人就告訴我,努力得不到的東西,那不要了根本不可惜。”

    歪理一套接一套的。

    蕭恕說不過她。

    他嘆氣, “罷了, 反正還有我在呢。”

    弄臟的校服外套被女孩子松松垮垮的兜在臂彎里,蕭恕順手撈過來,跟書包同手拿著。

    “剛剛我穿校服坐在地上,弄臟了,你別拿了。”喬卿久伸手想要拿回來。

    被蕭恕的手擋了下,“沒關系,我不介意。”

    說得云淡風輕,好像吃燒烤、摘番茄動個手要擦三分鐘的人是喬卿久一樣。

    蕭恕瘦長的手指挽了紅白校服,沒有半分不自在的樣子。

    喬卿久沒辦法,只能由著蕭恕去。

    她仰頭喝水,視線持續停落在暗紅色燈牌上,久沒移開。

    蕭恕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仿佛擁有讀心術般說,“沒打錯字,就是三點水青。”

    “真的嗎,這事困擾我一個月了。”喬卿久微訝。

    黑眸流轉,頭微微偏,好奇的看著蕭恕,等他給自己解惑。

    托學輔路單行道的福,之前喬卿久回家都是一中出門直接往北走,少有來南側晃蕩的習慣。

    西四胡同跟清狂都在一中南邊,搬到西四胡同步行上學之后,喬卿久才真正的注意到這家汽車改裝廠的名字。

    對于這個歲數的少女來說。

    輕狂是常見詞匯。

    思維這東西萬一固定下來,便很難再把固定的詞組同其他詞聯系起來了。

    當然喬卿久是個擅用搜索的人,清狂在百度百科上共擁有三種注釋,其中第二種釋義為放逸不羈,同“輕狂”。

    所以喬卿久一直以為是老板打錯字,不影響意思,懶得改。

    “真的啊,老板我認識。”蕭恕站在她面前,垂眼若有其事的講,“我學汽修的,就跟這打工呢。”

    “……”信他有鬼了。

    喬卿久沉默了三秒,踮起腳尖,微微起跳,迅速的拍了下蕭恕的頭,嗔道,“騙砸!”

    使完壞轉身就跑,蕭恕在原地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快步跟上去。

    十一點多的胡同巷子里頗安靜,因怕打擾到別人休息,喬卿久刻意放慢了腳步。

    蕭恕大步跟上來,同她并肩走著。

    他左手拿的全是喬卿久的東西,嫻熟得仿若本該如此。

    “修車是假的,跟老板熟絡是真的。”蕭恕聲線清洌動聽。

    他逐字逐句的講解,“真的是三點水的清,出自李商隱的《無題》。”

    月色清凌凌地鋪散在石板地上,他們走在歸家的路上。

    歸家。

    這樣的認知讓喬卿久臉紅心跳。

    八號院在胡同深處,無意間拉長了并肩的距離。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1],清狂是癡情的意思。”蕭恕字正腔圓的念。

    喬卿久驀然側目,胡同里路燈稀少,她借著月光看清蕭恕深邃眉眼,攥緊了手里的礦泉水瓶,上面似是還殘著蕭恕的體溫。

    少年人喋喋不休的為她解惑。

    喬卿久停下腳步,蕭恕回眸看她。

    微揚的唇角帶了淺淡的的笑意。

    蕭恕問,“是我背錯了嗎?”

    “沒有。”喬卿久搖頭,笑笑答,“你全對,我只是好奇,社會少年不光得背小弟名字出處,連廣告牌來源都得記下來,果然混社會也沒我想象的容易。”

    “那可不咋的。”蕭恕輕佻應,又恢復了平常沒什么正形的模樣。

    吊兒郎當,笑得痞氣十足,“我們社會少年,多才多藝。”

    喬卿久現在除了后悔還是后悔,剛才就該打爆他狗頭!

    讓他貧!

    “來來來,你賣一個,我看看大哥賣的到底咋樣,值不得那個票價。”喬卿久也來了勁。

    她昂著頭嘟噥,非常不服氣。

    蕭恕無可奈何的笑笑,摸出手機,指尖扣了兩下屏幕問,“詩朗誦可以嗎?”

    喬卿久抽了抽唇角,“行,你念吧,我看著。”

    蕭恕不太自在的單手解襯衫扣子,他原本扣到脖頸中段,不高不低的位子。

    現下多解掉兩顆,精致的鎖骨展露出來,鋒利的喉結隨之滾動。

    美色當前,喬卿久下意識的吞咽口水。

    “別動。”蕭恕突然把書包攔到肩上,彎腰蹲下來,襯衫從側面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身。

    喬卿久乖巧的站在原地,低頭發現自己的鞋帶不知道什么時候散開了。

    她穿了雙絲帶帆布鞋,鞋帶是飄帶打出來的,可愛的打緊兒,就是容易散開。

    蕭恕修長的手指捻著絲帶兩頭,稍作比量,然后利索地打出個漂亮的蝴蝶結。

    喬卿久無端想起來那天自己衛衣下擺的蝴蝶結,那件衛衣被她收進柜里,蝴蝶結始終沒有拆掉。

    蕭恕系的非常快,再抬頭時把手機屏幕沖向喬卿久。

    “給你念這個好不好?”蕭恕眼尾上挑,唇角噙著笑,“王小波的《愛你就像愛生命》好嗎?”

    有黑貓躥上墻檐,黑夜掩蓋了它原本的顏色,留下雙幽藍的眼睛。

    正晃蕩著尾巴,直勾勾的盯著下面的兩只不屬于貓星世界的丑陋生物。

    “……”

    喬卿久跟蕭恕對峙多次,屢戰屢勝,首次以失敗告終。

    蝴蝶結帶來的那點兒溫存頓然無蹤。

    她迅速打了個哈欠,捂著嘴,黑眸里蒙上層水霧。

    茫然地看著蕭恕,“我怎么突然困了。”

    裝得有模有樣。

    蕭恕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停下來,“沒事,那回去哥哥給你當睡前讀物念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睡前聽英語聽力。”喬卿久堅定的拒絕他。

    蕭恕重新把書包拎回手里,漫不經心的講,“我用英語念也不是不行。”

    “你行什么啊。”喬卿久小聲嘟噥。

    蕭恕樂了,“我不行?嗯?”

    講道理,如果只看外表,蕭恕這張豐神俊逸的臉,再配上動聽的聲線。

    怕是來個不知道前情的,還真就相信了。

    假如喬卿久真沒聽過蕭恕輟學兩年的故事,她還真能相信,蕭恕會拿英語翻譯過來給她念。

    但很不幸,雖沒特地關注過蕭恕的生平。

    可是蕭恕同學因長相過于優越、事跡過于輝煌,被同學們口耳相傳下來,喬卿久零零總總還是知道個大概的。

    大哥你都快兩年沒讀書了,你念中文牛逼,我算你小時候好好學習,唐詩宋詞、四書五經一個沒落下。

    可你念什么英語?

    但凡喝酒時候多就幾個下酒菜,都不至于這么上頭。

    蕭恕沒有再調戲為難喬卿久,這姑娘還有作業要寫。

    折騰圈下來都快十二點了,總不能讓喬卿久再凌晨五點鐘起來補作業吧?

    蕭恕見識過她早上補作業的模樣,對自己今夜的行為深感懺悔。

    耽誤孩子學習了,他有罪。

    ****

    進了八號院后兩人各回各屋,未再有交流。

    喬卿久洗過澡,濕漉漉的頭發用毛巾墊著散在肩頭,癱坐在椅子上發了幾分鐘呆。

    她沒開大燈,書桌上的護眼燈照亮區域不大,屋子整體偏暗。

    天花板上的星月壁紙泛著微弱的熒光,無一不昭示著蕭恕予她的溫柔。

    喬卿久定了幾次神,從架子上取下手賬本。

    紙張上精心用貼紙貼了畫幕,蠅頭小楷落定于空白紙面。

    周一,晴。

    上午跟應應在水房聊天,下午練舞練的相當不順,晚上跟蕭恕吃了火鍋。

    寫到恕字時候喬卿久頓了下筆,畫風不再是流水賬的記錄日程。

    蕭如心應該是蕭恕的逆鱗,不能輕易提及的對象,有某個剎那我差點兒開口詢問,幸虧理智壓抑住我的行動……

    我只是淺薄的喜歡上一個人對我的溫柔,無法判定我是否是唯一承受溫柔的個體。這是我的一個人的問題,不該妄想太多。

    你會一直在嗎?

    她想問蕭恕問不出口的話。

    喬卿久寫到這句,戛然而止。

    合上本子后又發了兩三分鐘呆,才終于凝神開始專注地做起卷子。

    對于應試考生來講,做題是骨子里刻著的習慣,喬卿久未必真的多專注,可好在卷子是磕磕絆絆的完成了。

    讓她意識到可能無法用理智說服感性的是躺下閉眼后的輾轉難眠。

    喬卿久在床上攤成大字型,睜開眼是蕭恕送她的滿墻星空,閉上眼是蕭恕的深邃眉眼。

    身體在發出休眠的信號,大腦神經卻不肯讓她安睡。

    有些念頭一旦滋生,就會一直在心底反復演練,分析利弊,不得出答案誓不罷休。

    算了吧、算了吧、真的算了吧。

    別人睡不著數星星數月亮數綿羊,喬卿久睡不著數算了吧。

    我只想平穩的活下去,到我沒有牽掛那天,自己去死。

    數到第六百七十二個算了吧的時候,神經終于放松下來,陷入睡眠。

    凌晨三點多蕭恕開門去給蕭如心上香,隔壁房間沒有絲毫光亮。

    人大抵已經睡熟了。

    院里曬衣桿上掛了那件被弄臟的紅白校服外套,水落下來把地面小幅度的洇濕。

    蕭恕總覺得哪里不對,他站在院子里觀察了小半天。

    恍然大悟。

    四合院不像樓房可以把衣物晾掛窗外或者陽臺,都是直接在院子里搭桿晾曬的。

    而喬卿久此前從來沒在院子里曬過自己的衣物,她好像除了必須要用到的廚房、衛生間之外。

    沒有在八號院除了她那間臥室以外的任何公共區域,留下過自己存在的痕跡。

    若不是夜里隔壁會亮起的燈,甚至讓人根本察覺不到,院子里多住了一個人。

    喬卿久以自己的方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今天開始,有些事情開始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

    “我靠,你聽我的,這題按我的做法,指定沒錯,路沉眠錯了!他根本不行!”

    “滾,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你才不行呢!”

    “洛今你別站著了,快來評評理,說誰做的對!”

    “我……我覺得都對,但我的做法跟你們都不一樣。”

    “靠啊!怎么還能有第四種做法?”

    早自習前的教室熱鬧的仿佛早市,什么聲音都有,雜七雜八的糅合在一起。

    窗邊的梧桐葉片遮擋住大部分明媚晨光,被澆多了水的綠植蔫黃的耷拉著腦袋,兩臺風扇呼啦呼啦的轉著。

    “來來來,不算白不算,算了圖心安,馬上分科期末考了,少女真不來上一卦嗎?”

    陳毅敲喬卿久的桌子,振振有詞。

    喬卿久昨晚沒睡好,正趴在桌上補眠,恍恍惚惚的抬起頭問,“算什么?”

    遲辰站在陳毅旁邊,手里捧著個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紙箱子。

    箱子上面開了個圓洞,遲辰大力晃蕩了幾下,遞到喬卿久面前,豪邁講,“你命由你不由天,抽簽、算卦、逆天改命了解一下。”

    “……”喬卿久當即要趴下裝死。

    被遲辰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他把抽獎箱往喬卿久旁邊的空桌上一擺,手撐著桌面不許喬卿久趴下。

    有模有樣的虛攏著并不存在的胡子,神叨叨的講,“唉久久你可以不相信,但你不能脫離組織群體啊。”

    喬卿久面無表情地看著遲辰,一副你在說什么鬼話的表情。

    遲辰手臂劃圈,興奮得說,“現在在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抽了,你不抽多不合適啊,顯得我們孤立你,我哪能害你啊是不是。”

    那誰知道呢,喬卿久腹非心謗,慢吞吞地轉過頭,“我應也抽了嗎?”

    應長樂大小姐腳踩著課桌隔檔,無線耳機塞在耳朵里,正在專注刷手機。

    她桌上扔個折了兩折的紙條,赫然是抽簽紙。

    得,好基友一生一起走。

    喬卿久只想把這兩個活寶打發走,繼續趴著緩神。

    她在遲辰跟陳毅期待的眼神下。

    摸出張紙,攤開一看。

    “理科幸甚有你、期末考試如你所愿、索托全圓滿。”

    合著全是吉祥話啊,難怪全班都參與了這個智障游戲。

    “借你吉言。”喬卿久晃了晃紙條,敷衍道。

    遲辰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講,“別著急謝我啊,你看的是反面,還有一折呢。”

    喬卿久雙指錯了錯紙面,還真是兩折。

    她把另一面掀開來,睡意當即無蹤,反之是頭嗡嗡作響。

    一、當眾俯臥撐十個,姿勢標準。(限男生)

    二、扎一天雙馬尾。(男女不限)

    ps:既然參與抽了簽就要玩得起哦。

    陳毅探頭看見最末尾幾個字,拍大腿感嘆,“這是什么?這就是命中注定啊。”

    喬卿久看傻子似的看著他,陳毅意識到自己在正主面前嗑cp舞得過分了些。

    立馬收斂了表情,指指旁邊聽歌聽的與世隔絕的應長樂,解釋說,“這箱子里只有兩張雙馬尾,應長樂同學剛剛也抽了扎雙馬尾。”

    什么叫流年不利?

    這他媽就叫做流年不利!

    遲辰跟陳毅坑完喬卿久,便馬不停蹄地跑去門口堵著新進門的同學繼續坑了。

    喬卿久搓了搓臉,扶著自己的桌子,斜身越過過道,去叩應長樂的桌子。

    桌上出現雙細白的手,應長樂摘掉耳機,朝她看過來。

    喬卿久有氣無力問,“真的要扎雙馬尾嗎?我總覺得這兩個人合伙在坑我們。”

    “不管你扎不扎。”應長樂認真答,“反正我不陪你扎。”

    “那就好、那就好。”喬卿久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我全聽你的。”

    應長樂桃花眼微瞇,上下打量著她,末了不懷好意地問,“你昨晚干什么了?這么虛弱?”

    “……惡人先告狀是吧應長樂同學!”喬卿久憤怒的站起來湊到應長樂旁邊,勾鎖著她的脖子。

    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吐槽,“我還沒跟你計較,你在蕭恕哪兒把我賣了的事情呢,你竟然還調戲我!是人嗎!”

    女孩子是面皮薄的生物,稍微一鬧疼,皮膚就泛出薄紅。

    應長樂受制于人,卻不落下風,“那你對買家還鐘意嗎?”

    這把輪到喬卿久臉紅了。

    支棱姐的提前進門打斷了這場鬧劇,窗戶大開著,參差不齊的朗讀聲從二班傳出來。

    僅有兩個遲到的同學躲過了抽簽一劫。

    但喜提走廊半小時罰站,不知是喜是悲。

    早上還堅定不移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誰扎雙馬尾誰是狗。

    等到中午,喬卿久已經跟應長樂約定好明天扎雙馬尾是扎高點兒,還是扎低點了。

    原因很簡單,十幾歲的人,面子大過天。

    早讀連著第一節課都是支棱姐的英語課,課間十分鐘被無情占用來做小考卷,想去衛生間的自己去。

    等到第一節課下課,遲辰跟陳毅哥倆好勾肩搭背的上了講臺。

    一個做仰臥起坐、一個做單手俯臥撐。

    邊做邊念叨著,“愿賭服輸,既然作為活動發起人,那肯定要做出個表率的。”

    喬卿久算是見識到了,遲辰當真是狠角色。

    連自己都往死里坑的人,你還能說點啥?

    由于單手俯臥撐難度系數過高,打鈴前遲辰還沒來得及做完。

    李念捧著教案進門就撞見這一幕。

    她笑吟吟得靠在門口問,“怎么,遲辰你幫我把語文課改成體育課了啊?”

    “噫……”全班此起彼伏的發出噓聲。

    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給李念說明情況,“老師他倆打賭輸了,正在這完成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