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包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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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眼見即為實。 她剛剛都看見了,是他救下了那個被sao擾的jiejie。 周攸寧叼著煙,緩蹲下身,用那只沾了血的手朝她招了招:“過來?!?/br> 喚小狗一樣。 她聽話的過去,在他跟前站定,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 他讓她看自己手上的血:“現在還覺得哥哥是好人嗎?” 她沒有絲毫動搖,那雙好看的杏眼帶著獨屬這個年紀的天真純凈,卻又意外的有同齡人沒有的判斷力:“當然,這是剛才那個壞人的血。” 他愣了會,嘴角的煙幾番明滅。 旁邊便利店的燈光滲透出來,細密的灰白色煙霧仿佛被勾勒出實體來。 往她那邊飄,她咳了幾下。 周攸寧把煙掐滅,眼中的戾氣仿佛也被這夜風吹散了點。 大概是因為今天天氣不錯,他一向浮躁的心竟然意外的平和幾分:“謝謝。” “謝我什么?!?/br> “謝你,覺得我是好人。” 洛萸笑了:“ 不客氣的?!?/br> 離開之前她把自己手中的娃娃往他懷里塞:“這是我奶奶給我買的,你要是害怕的話,晚上就抱著它睡。” 她剛才看到他拼命擦拭自己手上的血,以為他是在害怕。 周攸寧低聲笑笑:“你為什么會以為我晚上睡覺會怕?” 她聳肩:“女孩子的直覺總是很準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轉身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沖他揮揮手:“哥哥拜拜啦,祝你睡個好覺,做個好夢?!?/br> 她像只兔子一樣,一蹦一跳的離開,長馬尾晃啊晃。 沒多久,身影就沒入這夜色之中。 這好像是他活了這十八年,聽到的最美好的祝福。 第二十六章 十一歲的洛萸和十八歲的周攸寧,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卻又不是唯一一次。 十八歲后,周攸寧偶爾也會回國。 他記得那個戴牙套,長得不怎么漂亮的洛萸。 大概是因為, 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說他是好人的人。 凜冬天,院里的綠植都打了白霜,冷風吹在人身上, 有種割裂的疼。 周攸寧一夜未睡, 六七點的時候,外面傳來吵鬧聲。 他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去了露臺。 日出仿佛只是一瞬間的事, 他就低頭點了個煙的功夫,再抬頭的時候太陽就掛天上了。 他的視線被吵鬧聲牽引著移向院落, 小女孩正一邊哭一邊捶他那個小侄子。 小侄子不耐煩的過來背她。 她哭的兇,嘴里還說要去告狀:“我讓周爺爺打死你!” 小侄子眉頭皺著:“你別在我身上擦眼淚, 臟死了?!?/br> “我就擦我就擦!” 那會他看著這一幕心里想的是什么? 周攸寧記不大清楚了。 大概是在羨慕吧。 羨慕他們能夠睡個好覺。 回憶結束, 他站起身, 走到客廳角落,盯著那副放置許久的畫。 畫中人的笑臉仿佛是刻在他腦子里一般。 他甚至沒有刻意的去回想, 畫筆下的輪廓就逐漸顯形。 洛萸。 他心里默念著著這個名字。 是洛萸,還是阿盞。 ------ 洛萸感冒了, 一會熱一會冷的,額上貼著冰冰涼的退燒貼,身上又蓋了好幾床被子。 許玨給醫院打過電話,替她請了病假。 然后又去廚房給她熬粥。 凌晨許玨就被她身上的高溫燙醒了, 發現她臉色蒼白, 一直在抖, 量了體溫才確定是發燒。 都三十八度了。 許玨原本是想讓洛萸吃點粥,墊墊肚子再送她去醫院的。 結果她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難受的重新躺下。 許玨也沒辦法,只能開車先送她去醫院。 這幾個小時的折騰,體溫也從三十八升到三十九度一。 洛萸都難受成這樣了,還不忘虛弱的開個玩笑:“還好漲的是體溫,不是體重?!?/br> 醫生低頭在電腦上開藥,聽到她的話笑道:“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還是燒的不夠高啊。” 洛萸坐在椅子上,頭暈的要命,全靠許玨在旁邊扶著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聲帶仿佛也被這高溫灼燒了一般,開口時,聲音沙啞的要命:“醫生,少開幾瓶藥?!?/br> 醫生笑說:“五瓶,一滴也不能少,老老實實給我打完?!?/br> 他站起身,把藥單拿給許玨,叮囑她:“把洛醫生盯好了,她這人可不老實。上次感冒來醫院,打了兩瓶就自己把針給拔了。” 洛萸說:“我身體好,不需要輸那么多?!?/br> “身體好那第二天怎么又來了?” 洛萸被他一句話給堵回來,不說話了。 許玨攙著洛萸去輸液室:“你跟剛才那個醫生很熟嗎?” “都是一個醫院的,平時也經常遇見?!?/br> 許玨給出評價:“長的挺帥。” 聽出了她這個萬年寡王好像起了點心思,洛萸善意的提醒他:“他剛來醫院的時候發際線可沒這么靠后?!?/br> 許玨皺眉:“這么恐怖?!?/br> 前面有抱著孩子的女人急急忙忙往檢驗科跑,身后跟著不緊不慢的孩子他爸。 洛萸和許玨自覺避開。 待人走遠后,許玨突然罵了句:“狗男人?!?/br> 對于這樣的場面洛萸其實早就見怪不怪了,婦產科的椅子上坐的大多都是男人,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拿著各種檢查結果跑上跑下。 許玨說:“你說女人為什么要結婚?” 洛萸沒了力氣,全身酸疼的厲害,說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誰知道呢,和這樣的男人結婚還不如孤獨終生?!?/br> “那你還一直狂追周攸寧?!?/br> 聽到她提周攸寧的名字,洛萸反駁:“他和那些人不一樣?!?/br> “怎么就不一樣,不都是兩只眼睛的男人嘛。” 這個點醫院的人不算多,但仍舊吵鬧,來來往往的人讓這里跟菜市場一樣。 頭頂明亮的光打在她身上,讓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周攸寧不可能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孕婦一個人跑上跑下的去檢查。更加不可能在孩子生病后,讓女人抱著孩子,自己慢悠悠的跟在后面?!?/br> 許玨笑話她:“這才多久啊,就開始維護上了。你很了解他嗎?” 洛萸少有這么認真的時候。 “不了解,但我知道,他不會是這樣庸俗無能自私自利的人?!?/br> 話說出口,其中篤定的語氣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追求周攸寧有很多種原因,出于報復也好,那點不服輸的征服欲也罷,都不是出自真心的。 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對于周攸寧就是有種沒緣由的信任。 如果有一把刀,讓她交出去。 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拿給周攸寧。 因為知道,他不會將刀刃對著她。 許玨批評她:“你這種就屬于無腦信任了?!?/br> 洛萸反駁:“我這叫相信人間處處有真情?!?/br> “你太樂觀主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