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反應(yīng)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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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弄傷了。 是故意的。 自己為什么要那樣做? 季挽柯下意識讓開過路,護士愣了一下。 他低頭看自己手臂上的傷痕,知道這也是自己做的,但為什么要這樣做……他不明白。 他真的是李川嗎? 他對李麗梅沒有刻骨的恨意,偶爾甚至會想,這一切的起源是他那個濫用暴力的父親。 為什么要把錯全部怪在女人的頭上? 季挽柯有太多不解。 有關(guān)于李川的記憶在一點點復蘇,他想起來的越多越覺得違和。 而后的某天里,他聽到有人討論406,他們說住在那里的人是被情所傷才選擇輕生。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怎么都這么脆弱?” “哎,我聽別人說這都不是第一次了,去年這個時候好像也來過一次醫(yī)院呢!” “對對,而且這次一醒過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人看著還好好的,就是好多事情給忘了,大概是受什么刺激了吧,你說說這算什么事……” 季挽柯蹙起眉下意識按住胸口,胸腔里像積了一團陰云,怎么都消散不去。 他扶著墻壁緩了好一會兒才能繼續(xù)走,又一次停在那扇門的不遠處,他看著那塊印有406字樣的牌子,想象里面住著一個怎樣的人。 “林樂揚。” 那是他的名字。 季挽柯只聽過一次就記住了。 直到那一天。 他第一次看到406號房里走出一個年輕人,茶色頭發(fā)長至頸間,身軀略顯單薄,和他穿一樣的藍色病服。 季挽柯一下愣住了,過了幾秒才想起把自己藏進陰影里偷偷觀察起對方。 那人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好像是找不到路,最后委屈巴巴地跟著護士下了樓。 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季挽柯想都沒想從樓梯間跑下去。 ——他想見他。 在春日里,潮濕的水霧下,他看到林樂揚的笑容。 就是那一瞬間,季挽柯想起來。 他根本不是李川,不是2007年出生。 他叫做季挽柯,生于1998年11月29日。 他的父母雙亡。 他的童年無趣。 他在大學時遇見林樂揚,最開始只把他當做自己舍友里的其中一個。 他第一次被林樂揚吸引,是在軍訓的時候。他記住那個笑容燦爛的男孩子。 他喜歡他。 他愛他。 今后也會一直愛下去。 他再一次地被他的笑容迷住眼睛,心跳加速。 林樂揚摔倒的那一刻,季挽柯瞬間伸出手扶住他。 “什么事讓你這么開心?”他開口詢問,那一剎那間什么都想起來了。 我愛你。 季挽柯愛林樂揚。 當我遇見你,愛是本能反應(yīng)。 第49章 重生開端 是我低估回扣伏筆的工程量了,這章沒講完,下一章繼續(xù)小柯的視角也很重要,是我認為必要展現(xiàn)的 真正的季挽柯死了。 死在兩年前那個雨夜。 再次睜開眼面對這個世界的,是承載著季挽柯靈魂的名為李川的少年。 五月的末端,春日的尾巴,相愛的人再一次相遇。 季挽柯看著眼前林樂揚消瘦而單薄的身軀,往上瞧是略尖的下頜,沒有什么血色的唇瓣,以及那雙眼里盛著茫然。 沒有他在的這兩年里,林樂揚把自己變成如此糟糕的模樣。 但即便如此,季挽柯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他。 從混亂不堪的記憶里撥出一絲明亮的光。 季挽柯簡直移不開眼睛,目光赤裸裸定在林樂揚的身上。 林樂揚每每瞥過一眼,他都有無數(shù)話想要張口說。 最終都生生忍住了。 他不認識我,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陌生。 這樣的認知像一根長針一般刺進季挽柯的骨髓深處,又連筋挑斷了,帶來無法避免的疼痛。 但他早已不再是十幾歲魯莽的少年,從十歲長到十八歲,時間都沒有教會他的事,十八歲之后的日子里,林樂揚教給他了。 因為林樂揚永遠都是一副笑臉,永遠充滿活力,會說很多好聽的話哄壞脾氣的自己,一直到畢業(yè)前夕都是林樂揚在包容遷就他,永遠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愛意。 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季挽柯統(tǒng)統(tǒng)學會了,他的溫柔禮貌是林樂揚教給他的,得體的說話方式也是從林樂揚那里學來的。 季挽柯收斂自己的脾氣,日漸成熟穩(wěn)重起來。 他抓住斷線的風箏,用自己的雙手做線軸,把林樂揚一圈圈纏繞在自己身邊。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松開手。 不然哪怕絲線割破手心,哪怕鮮血淋漓,他都會牢牢抓住他。 而如今林樂揚以一種陌生的目光打量他,好像他們從未相識過,以后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我叫李川。” 季挽柯想讓自己的笑容自然一點,想表現(xiàn)自己的友好,想讓自己看上去無害。 話音落下看到林樂揚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失敗了。 李川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他在前二十六年里都叫做季挽柯,現(xiàn)在重生在這具年僅十九歲的少年身上,還是無法避免地表現(xiàn)出違和。 聞聲趕來的護士將兩個人隔開了,大概是怕李川又做出什么傷害病人的事情,神色很是戒備,語氣也不太好。 季挽柯的眼神只顧追逐那道身影,他想他們不能在這里斷了聯(lián)系,就連怎樣愛一個人都是林樂揚手把手教會他的。 他是個十足的好學生,學到了十成十,盡管作為老師的林樂揚已經(jīng)把這些忘記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季挽柯抓緊一切機會。 “林、樂揚。” 季挽柯點點頭,朝林樂揚伸出手。 他見林樂揚眼神里帶著疑惑,遲疑一下還是把手伸過來。 正巧手腕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暴露在空氣中,季挽柯的目光久久不能移開。 直到林樂揚把手抽回去,跟隨護士的步伐走出這片潮濕的角落,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漸遠,季挽柯才肯把自己顫抖的指尖按進掌心。 ## 真正的李川死在2026年5月19日那張搶救的病床上。 而季挽柯則重生于這一天。 命運有時會開一些并不好笑的玩笑,季挽柯記得兩年前的那個雨夜,他死亡的那一天——也是5月19號。 兩個人的生日甚至都一樣,都在11月29日。 可季挽柯和李川是如此不同,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也正因如此,少年想死,而季挽柯想活。 他現(xiàn)在的身體上布滿舊日里自己留下的傷痕,那是病態(tài)的痛苦和掙扎,是對世間一切的不解與厭棄。 十九歲還是很年輕的年紀,在記憶混亂的那段時間里,季挽柯常常整夜整夜地不睡覺,靠在床頭觀察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他并不能理解這份痛苦,大多數(shù)時候覺得自己沒有病,但是會配合醫(yī)生的治療,藥物則扔進垃圾桶。 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了。 醫(yī)生說他如果再這么做就要限制他的出入自由。 季挽柯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出去了也只會漫無目的地走上那么一圈,最后在406的病房前停留片刻。 直到他遇見林樂揚,把一切都想起來了,自然也意識到戀人是在5月19日這天割腕住進醫(yī)院。 命運愛開玩笑。 林樂揚自殺的這一天,是他重生的開端。 兩個人同時在各自的病房里睜開眼,一個把過去十年全部忘記,一個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太陽往下墜,黃昏被卡在山巒和天空之間。 季挽柯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手心里安然躺著白色的藥粒,他含了一口水默默把藥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