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有劫 第56節
話音落下,他便順著季雪庭的脖頸,一路撫了下去。 第45章 番外 三千年前(下) 晏慈的手異常冰冷,他的手指修長,皮膚是一種不太康健的慘白,宛若浸在寒潭中細養過上等寒玉。 被他一碰,季雪庭整個人便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縱然有心在此人面前做出坦然狀,卻實在耐不過心中慌亂,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掙扎起來。 可他越是掙扎,就越是覺得無力。 那晏歸真本應不習武藝才對,可此時制住季雪庭,雙臂卻宛若鐵鑄,半點撼動不得。 反而是季雪庭天生體弱,平日里就算再猖狂浪蕩,其實本質上還是孱弱,一番掙扎無果之后便氣喘力竭,只得坐以待斃。 “晏歸真,你,你竟敢——” 季雪庭仰頭狠狠呵斥道,聲音里卻有點兒細微的顫抖。 “怎么,四皇子要反悔了?之前殿下還不是說,要帶我見見……世面嗎?” 房中昏暗,那燈光隔著層層紗簾映入床帳之內,晏慈那張本應澄靜如天人般的俊美面孔一半籠在暗影之中,一半印在昏黃光暈之內。男人素凈的面龐在這一刻陡然變得格外詭魅,然后,那人唇邊的笑容似乎是加深了一些。 他分明已經察覺到了季雪庭身上的戰栗,可動手時候卻依舊毫不留情,甚至……更加放肆。 下一瞬,那人忽然俯身,單手便撕開了季雪庭胸口那薄薄的上衣。 明明那人在人前總是清風明月,尊貴出塵,可此時他在季雪庭身上的那些花樣,卻十分不堪。甚至連作者都因為害怕被鎖而無法仔細描述出來。 而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季雪庭,更是心神巨震,只覺得自己便是那人的掌中玩物,只能任人凌辱,百般褻玩。 “晏歸真!你找死!” 季雪庭駭然喝道。 不得不說,這一瞬間,他是真的害怕了。 自他有生以來,這世間就從未有人膽敢對他如此無禮放肆。 而且那人動作之間帶著一種極為可怕的氣息,與其說是仙人轉世,到不如說是什么洪荒巨蟒,如今正用冰冷的軀體一點點絞住身下之人。 季雪庭幾乎有種錯覺:也許是這一刻,也許是下一瞬,那人便要直接在他面前化出猙獰巨大的原型,然后將他一口一口,吞噬殆盡。 “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我,我皇兄到時候定然饒不了你,到時候你可別痛哭流涕,后悔莫及求我原諒你——” 季雪庭咬著牙沖著晏慈吼道,聲音里已然開始發顫。 會被吃掉。 一定會被眼前這個人吃掉。 這個荒謬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漲大,最后蛻變為幾乎快要讓他神經徹底繃斷的極致恐懼。 季雪庭聲音尖銳,而且格外兇狠,可晏慈卻慢條斯理地在季雪庭的謾罵中,單手解開了少年腰間那綴滿了鈴鐺的金腰帶。 “唔……” 被這個該死的瞎子凌辱似乎已經成了定局。 到了此刻,季雪庭反倒沉默了下來。 最后一聲悶哼之后,他便死死咬住嘴唇,然后閉上眼睛,在床上側過頭去。 少年不再吭聲也不再掙扎,只是身體繃得太緊,以至于一直在微微發抖。 …… 就在此時,那晏慈卻忽然收了手,從季雪庭身上慢慢起身,然后避到了床邊幾步之外。 “四皇子,想來現在你應當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那位皇兄一般對你百般寵愛,容忍你肆意妄為,” 晏家少主在一瞬間之內便回到了那副冷漠出塵的模樣,仿佛剛才那陰森yin邪的模樣純粹只是幻覺一般。 他垂眸斂目,神色冷淡。 “請恕我方才無禮,只不過,若是不那么做,恐怕四殿下也意 識不到,像是這般白龍魚服出沒于這種污濁不堪的地方,一個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 晏慈冷冷對著床上少年說道。 他無法視物,自然也不曾看到那慢慢起身的少年如今神色有多可怕,望向他的目光又是多么尖銳。 “晏歸真,我做什么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這種人來教訓了。” 季雪庭臉色鐵青,一字一句狠狠說道。 晏慈面不改色,聲音淡然。 “四殿下,你可曾想過,若是今日在此的人不是我,而是旁人,恐怕你怎么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你便是理國赫赫有名的四皇子,”說道這里,他的話頭微妙地頓了頓,“……畢竟可不會有人相信,堂堂皇子殿下會穿成這幅模樣在外面亂晃。” 說完,他手腕微動,那條多少帶著點曖昧氣息的腰帶,直接被丟到了季雪庭面前。 不過下一刻,腰帶便又被季雪庭一揚手丟了回去。 “天香閣內出入的好歹都是權貴高門中人,他們可不會像是你這么無恥下流!” 季雪庭罵道。 晏慈微微偏頭,避開了那價值不菲又很是叮當亂響的“暗器”。 聽到這明顯聽得出嘴硬和心虛的反駁,男人冷漠的面容上忽然又顯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哦?四皇子是覺得我方才那些動作就已經是無恥了?那么你可知道,如果你真的被當做這天香閣中的伎人被那些權貴高門子弟拉入房中——” 也許是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過于不堪,又或者晏慈總算是想起了自己作為世家子弟的身份規矩,他話未說完,忽然噤聲。 房中頓時一片難堪緊繃的寂靜。 季雪庭氣得直發抖,但因為知道晏慈說得確實有理,此時便是漲紅了臉也憋不出別的反駁之詞……然后,便愈發生氣了。 “我要做什么,你這個下流坯子管不著!” 半晌,季雪庭總算積累起了些許力氣,他猛然起身,狠狠沖著晏慈吼道。 然后,季雪庭便打算直接沖出門去——只要回到自己房間換回了正常衣服,他就不信自己還會這般狼狽。 結果他剛到門前,晏慈已經一個閃身來到了他身側,自他肩頭探出手來,直接在季雪庭面前按住了門扉。 “你還想做什么!” 感覺到身后那個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與墨香,季雪庭仿佛又能感受到那種冰冷的,隨時隨地會被絞緊,吞噬掉的恐懼感,整個人不由自主便瑟縮了一下。 當然,下一刻他又立刻撐起了面子上的張狂,十分囂張地質問道。 “怎么,你還真的對我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不成?晏歸真,你是真的不怕死嗎?” 那個又惡心又無恥的瞎子卻只是在他頭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下一刻,季雪庭肩頭忽然微微一重,就這么多了一件輕軟厚實的貍子皮襯里的披風。 “外界風涼,四殿下向來體弱,方才又……又出了汗,還是小心些為妙。” 晏慈將披風披到季雪庭身上后便立即縮手后退,與季雪庭拉開了距離。 季雪庭扭頭瞪著他,愈發氣得牙癢。 “我都說了關你屁事!” 年少皇子氣呼呼吼道,一把將肩頭披風甩在地上。 然后,他氣勢洶洶地一把推開門,沖了出去。 少年人的足音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盡頭,想來他先前刻意包下的房間也就在不遠處。 這樣想來,確實是自己多此一舉了——晏慈自地上撿起自己慣用的那件披肩,面無表情,垂眸暗自想道。 “派人跟著,莫讓其他人驚擾到了四皇子。” 想是這么想,不過片刻停頓之后,晏慈 便又對著看似空無一人的偏廂內冷淡地吩咐道。 “遵命——” 話音剛落,從暗影之中傳來了晏家暗衛的回應。 晏慈這才再次踱步,打算下樓去應付一下那位皇太子交代下來的無趣刁難。不過他剛走了幾步,腳尖就輕輕碰到了一枚小物。撿起來之后在手中輕輕摩挲片刻,晏慈認出來,這應該是那位四皇子扮做伎人時掛在耳上的一枚耳墜子,從觸感來看,唔,應當是一枚琉璃材質的蓮花耳墜。 很顯然,方才那少年張牙舞爪氣呼呼沖出門去時,應當已經緊張得夠嗆了,連耳朵上的耳墜子掉了也完全顧不得撿。 “呵……” 晏慈用手指輕輕撥弄著掌中那做工精美,質地卻格外脆弱的耳墜,眉頭輕挑,隨后,嘴角綻出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 …… …… …… 另一邊,天香閣的雅間之內,季雪庭的內侍看著闖入門來的四皇子,簡直被后者模樣嚇得魂飛魄散。 “四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也不怪那侍從這般腿軟。 實在是季雪庭如今模樣實在可憐狼狽:那短短上衣衣帶早已盡數斷裂,完全是靠著季雪庭用手摟著才護在胸口,腰帶也早已不見,籠褲用的薄紗上到處都是用力掙扎后留下來的裂口,更不用說……季雪庭身上那些痕跡了。 這倒是另一邊某位晏家少主完全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季雪庭因為體質孱弱,身上極容易留下淤痕。 晏慈自然認為自己行動得當,并未給四皇子殿下傷害,卻不知道他那些掐弄揉捏,早已在季雪庭身上留下了數不盡的指痕。 看上去當真十分…… 不堪入目。 “四殿下,劉恒那下賤玩意竟然敢這般讓你受辱?小的這就找他算賬啊嗚嗚嗚……” 侍從聲音都哽咽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真的被那些痕跡給氣的。 他跟著季雪庭在宮中也是肆意慣了的,如今表現特別有權閹氣派,一邊嗷嗷嚎著一邊就要抽刀去找劉恒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