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櫻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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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櫻冷笑著不開口,握了握掩在袖中的匕首——那是陸云渡前些日子送給她防身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 “江明雪給了你多少錢,我三倍給你。” 賽貂蟬仿佛聽見什么笑話一般,跟個大姑娘一樣捂著嘴嬌笑起來,小小一件院子里回蕩著她窄窄喉嚨里發出的笑聲: “娘的玉奴兒,mama這些年在你身上的花的心思和銀子,比著你真人打個金人兒都足夠了,你欠mama的債,那是這么容易還清的?” 她拍手笑道:“玉奴兒當真是在金陵長見識了,攀上了陸家,就當真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賤皮子!”她突然調轉了聲色,厲聲罵道:“小賤蹄子,枉費老娘花了這么多心思調|教你,竟敢把許瑛那丫頭放走,還害得老娘蹲了半年大牢,看我怎么收拾你!” 櫻櫻聞言只冷笑。 當初她運氣不佳,沒能逃走。許瑛卻順著河水一直漂到下游,恰好被許家管家瞧見,立馬把人接回府中。 許老爺就算無心仕途,不在朝為官,但他桃李滿天下,學生遍布朝廷官場,揚州郡守就是其中一個。 恩師唯一的愛女竟收此劫難,做學生的豈可輕易罷休?當即就下令,將這官官相護的暗娼查抄。 鴇母賽貂蟬蹲了大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櫻櫻則被接到許家好生調養…… 回過神來,她手里還緊緊握著那匕首,“我能把你送進去一回,自然也能把你送進去第二回 ,拿著錢遠走高飛還是吃牢飯,看你自己怎么選。” 賽貂蟬愛財如命,江明雪能給出的報酬無非就是錢財,她照樣給得起。 然而賽貂蟬卻笑著搖搖頭,指著她身后笑道:“娘的玉奴兒,你娘就算同意拿著錢走,你身后這位爺可不同意呀。娘早就把你許給了趙二爺,咱們就算是做皮rou生意的,也得講誠信不是?” 趙二也來了! 櫻櫻轉身過去,見到那跛足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近,一瞬間只覺得喉間涌起一股腥甜,警鈴大作,仿佛五雷轟頂。 * 陸云渡聽了江明雪的一番話,最開始只覺得荒謬無稽,可一想到櫻櫻平日的奇怪反應,那日說起她的表姑母,她竟茫然無知。 她這般玲瓏心思的人,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表姑母……上次方夫人前來拜訪時,她也故意裝病瞞了過去。 他雖腦中紛亂,腳下步子卻邁得飛快,無論如何,他要先找到櫻櫻。 然而剛出跨院,遠遠就有人連忙趕了過來,“郎君,奴婢有十萬火急之事要稟報!” 定睛細看,竟是他的貼身小廝修竹。當初他覺得櫻櫻的身份有蹊蹺,就把修竹派去江陰查探,后因父親的阻攔便將此事擱置了。 而修竹因接連cao辦父母的喪事,又因cao勞而生了一場重病,竟耽擱了大半年時間才回來。 修竹也知道自己耽擱時間太多,連忙回稟道:“不負郎君所托,奴婢確實查到一些關于表姑娘的消息。” 陸云渡的腳步,被這話生生阻攔下來。 “表姑娘的身份,似是作偽,郎君請看。”他手中呈上一玉牌,陸云渡接過一看,上面雕刻著“玉奴”二字,其余并無甚特別之處。 修文連忙補充道:“這物件喚作‘玉頭牌’,是江南妓子身份物證,咱們府上的表姑娘,從前就應當喚作……” 小廝的聲音低了下去,小心翼翼覷著郎君的面色,見他面沉如水,分明是發怒的前兆,他竟不敢再說下去。 “說!”陸云渡負手身后,手中緊緊握著那玉頭牌,連指節都繃得微微泛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這一句。 “府上的表姑娘,應當是江南妓子玉奴無疑!” * “玉奴啊玉奴,你當真是好狠的心,竟拋下爺一走了之,你可知道爺這大半年來有多想你?” 趙二終于見到想了大半年的玉奴,見她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仙人之姿,竟比從前盛裝打扮的花魁姑娘還要美上幾分,激動得就要上前來捉她的手。 櫻櫻哪肯讓他摸手,一閃身躲進旁邊的廂房中,正要推手關門,卻被他破門而入。 木板門被趙二反手關上,他嘶嘶冷笑道:“賽貂蟬早就把你許給了爺,你還想往哪里跑?跟著爺回山陰去,爺還讓你當正妻。” 櫻櫻看著他滿臉的熱汗和幾乎保不住的哈喇子,胃中涌動著惡心厭惡,單手緊緊握著匕首。 趙二是山陰城中富商,從她十三歲剛上船時就看上了她。然而鴇母賽貂蟬待價而沽,不肯輕易把她許出去,才用她一直拖著趙二這塊肥rou。 她本以為,鴇母賽貂蟬都被關進了大牢,自己也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從前種種早該煙消云散。 誰料江明雪竟能掘地三尺把這兩人找出來,她到底哪點得罪了她,值得她這樣大費周折地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她只能緊咬牙關,抑制住渾身顫抖。 “玉奴兒攀上了陸家的公子,看不上爺了是不是?”趙二的跛足是從娘胎里帶下來的,養成陰翳狠辣的性子,容不得別人看輕他一點半點。 他說著,就要上前來拉櫻櫻,“那陸三弄過你了?老子養了這么多年的人,真他媽虧!” 此時櫻櫻氣血上涌,往日一雙俏麗的水杏眼中布滿猩紅血絲,在趙二伸出他那雙臟污丑陋的手時,她再也冷靜不下來,朝著他的喉嚨刺去。 趙二到底是個男人,見她袖中寒光一閃,心道不好,連忙偏頭躲過,只是下巴處躲閃不及,被鋒利的匕首劃出三寸長的一道血口子,鮮血立馬順著口子流了出來。 “cao!真以為老子不會打你是不是?”他一抹下巴就是一手的血,反手就抽了櫻櫻一巴掌,她手中的匕首也跟著飛出去掉落在地。 櫻櫻此時完全不管不顧,為何她打斷了骨頭才從深溝里爬出來,好不容易過上了一兩日好日子,這些人就像附骨之疽一般跟了上來。 她又做錯了什么!她不過是想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活著罷了! 趙二已經翻身而起,壓在她身上粗糲的兩手緊緊掐著她纖細柔嫩的脖子,“老子今天就打得你心服口服!” 櫻櫻血紅兩眼恨恨盯著他,尖細的指甲嵌入他腕骨皮rou中,使盡渾身力氣奮力掙扎著。 然而她到底不敵趙二的力氣,隨著他不斷加大手上力氣,櫻櫻胸腔中的空氣逐漸被消耗殆盡,太陽xue中仿佛被人拿著根銀針扎著,陣陣刺痛,連眼前都逐漸出現模糊黑影。 “櫻櫻!” 在她意識快要消散的前一刻,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闖進來的人竟是劉麟。 劉麟在聽到江明雪和陸云渡的交談后,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誰想竟撞見這幅場景! 見櫻櫻被人壓在身下,本白嫩的脖頸上浮現出一道紫紅淤痕,危在旦夕,少年郎君怒發沖冠,上前去一腳把趙二踢開。 劉麟常年練武,跛腳的趙二哪里是他的對手,被他踹得仿佛破布風箏般飛出,砸在房柱上又滾下來,在角落里徹底沒氣了。 “櫻櫻,你沒事吧!”他想也不想,就把跌坐在地上的櫻櫻抱在懷中。 見她頭發散亂,滿臉汗水混雜著淚珠,整個身子都在不斷顫抖,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他心底也忍不住抽痛。 他才不會像陸云渡那樣,信了江明雪的鬼話。櫻櫻meimei分明才是最可憐最無辜的那個! 櫻櫻方才只當自己是真的要被趙二活活掐死了,此時見劉麟仿佛從天而降,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櫻櫻meimei,你別怕,我的人都把這一片封住了,不用擔心。” 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提前讓自己的暗衛守住這間小院子,不放閑雜人等進來。 櫻櫻果然稍稍放心,只是想起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眼淚還是憋不住,紛紛滾落。美人垂淚,劉麟慌得手足無措,連忙遞上自己的手帕,“meimei你別哭了,已經沒事了。” 她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剛想試著站起來,卻見劉麟身后的趙二正扶著腦袋醒過來,兩人四目相對,趙二見她被旁人抱在懷里,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婊……” 剩下的話他沒能再罵出口,因為櫻櫻已經撿起方才掉落在地的那柄匕首,捅進了他的喉嚨。 鮮血仿佛噴泉般奔涌而出,濺了櫻櫻滿臉,直到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滾落,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叮當”一聲,手中匕首失力落地,她仿佛渾身被抽掉骨頭般跌坐在地上,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殺人了……她殺人了……就算趙二惡貫滿盈,她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親手殺了他…… 見她渾身浴血,胸前那片鵝黃春衫幾乎被染得通紅,劉麟也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作者有話說: 斷在這里,明天來看下一章吧~ 第56章 此地不宜久留, 劉麟在經過最初的愣怔后,當機立斷地抱起櫻櫻就要往外走。 兩道眼淚掛了下來,在她滿臉血污中沖出兩道驚心白痕, 櫻櫻顫抖著手攥住他的衣衫一角,“郎君……” “我們先離開,我的人會留下來處理,你不要擔心。”他說到這里,略頓了頓, 才繼續道:“方才的事, 我只當沒看見。” 櫻櫻本在驚惶不安之中,聞言又有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我……”她努力動了動唇,卻仿佛喪失語言能力, 囁嚅幾下,除了一絲被驚動的空氣, 旁的什么也沒說出來。 “沒事……”劉麟見她連眼角都沾上一滴血, 伸出替她輕輕擦去。 然而他話音剛落, 院門口就闖進一個身影。 長身玉立,眉目冷清, 石青衣袂在風中紛飛,赫然正是陸三郎。 陸云渡一眼就看見她衣衫上沾的血漬, 狹長眼眸微壓,向劉麟伸出手,“別多管閑事。” 兩位郎君狹路相逢,皆是心高氣傲之輩, 誰也不肯讓誰。 就算劉麟平日畏懼陸三郎的威嚴, 但此時人正在自己懷中, 屋內的血漬都沒收拾干凈,若是被陸云渡看去,櫻櫻的身份豈不是岌岌可危? 陸許兩家是親戚,陸云渡要是知道了櫻櫻的身份,要是知道了屋內的情形,難道還會護著她? 他身上有世子的責任,無論他本人對櫻櫻如何,他都得對許家陸家有個交代。他不能保證把櫻櫻交給她,他會護著她不受丁點委屈。 劉麟不想冒險,他迎著陸云渡不辨喜怒的目光,亦是冷聲道:“我管定了。” 陸云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只沉聲道:“跟我走。” 沒有指名道姓,但櫻櫻知道他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可是她……可是她滿臉都是血,陸云渡難道能接受一個滿手血污的女人? 從前種種如同潮水般涌來,暗娼中的臟污、江明雪的不屑與藐視、他眼中若有若無的失望。 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出身暗娼,為了走到這一步不知使了多少手段,他還能接受嗎?在他面前,她連妝容稍有不妥都決不能容許,她怎么能讓陸云渡看到自己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從未感到如此虛弱無力過,她能感受到陸云渡的微冷目光盯著她的后背,仿佛要盯出個洞來。 然而……她連最后一絲見他的體面都沒有了,簡直無所遁形。 其實劉麟抱著櫻櫻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他即使混不吝了些,卻也從未見過血濺三尺的場面,更何況在此地滯留越久,暴露的危險就更大。 終于,他鼓起勇氣率先邁步而去。 兩位郎君的肩膀相撞,陸云渡見她把臉深深埋入旁人懷中,卻始終不肯抬起頭來看他一眼…… 就這一瞬間的失神,兩人已經走遠。 * 櫻櫻被劉麟帶到公主府的別莊上養病。 她那日受了傷,又受了不小的驚嚇,剛到別莊上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