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69節
見他這般,馮微月也便干脆地屏退左右。 燕冢方才問道:“不知三皇子那邊是個什么態度?” 馮微月語氣中透出幾分漫不經心:“還能是什么態度?他母親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能怪到本宮頭上不成?” “燕大人要問的就是這個不成?” 燕冢答:“自然不是。” 他突然道:“這段時日后宮中變故不斷,錢昭儀懷著身孕卻先被陷害入了冷宮,后又遭賊人暗算失蹤下落不明,連帶著公主殿下都受了波及,現下前一件事是弄清楚了,可后一件事,皇后娘娘可查清楚了那賊人身份?” 先前在御書房中,馮微月逼問明寒漠時,也只是說以巫蠱娃娃陷害之人乃曹美人。 馮微月搖頭道:“線索斷得很干脆,現下也只是在宮中大肆搜尋,但若那賊人將錢昭儀運出宮中或是直接害了……怕從此便成懸案了。” 燕冢卻問:“皇后娘娘當真沒有懷疑之人?” 馮微月遲疑片刻,才道:“燕大人果然是聰明人。” 她道:“錢昭儀有身孕,曹氏目光短淺,只想著讓她失寵便是,卻不知只要這孩子生下來,若是個皇子,錢昭儀便是犯下了再大的罪過陛下也不會計較的。” 別說是等出生了,沒看見明寒漠因為一個失蹤的懷孕妃子就先狠狠罰了一通自己的嫡女么? 這一代皇室子嗣算是薄弱,真能添個皇子,明寒漠必然喜得能飛到天上去。 所以,盯著錢昭儀的人可絕不止一個曹美人。 明宇心思毒辣,明敬也不是易相與之輩——更何況那日傍晚除了明皎,明敬也進了宮。 馮微月又看向燕冢:“燕大人既然如此問,想必也不是只想在本宮這里求一個答案的吧?” 燕冢頷首:“臣只是想知道,在如此情況下,娘娘對之后是怎樣打算的?” 馮微月一頓,目光瞬間銳利起來。 燕冢并不膽怯,只同樣回視馮微月。 半晌后馮微月才搖頭,嘆道:“陛下曾說你乃驚才絕艷之輩,連你父也是望塵莫及,本宮以為已經很高看你了,沒想到到底還是小瞧了——尤其是這膽子。” 燕冢不由莞爾:“真要說起來,不及公主殿下。” 明皎干過的出格事那才叫多。 馮微月也失笑:“那丫頭是太大膽,又對人心沒有足夠的防備,才落成這樣。” 她道:“世人皆知皇室子息不佳,本宮膝下不過皎兒一個,是無緣皇位的,而本宮年紀也大了,恐怕也沒機會再去賭命生一個皇子,是以想要穩固地位,只能去選擇一個皇子來扶植。” “除皎兒還有錢昭儀肚子里那個孩子,現下有三位皇子可供本宮選擇支持。” “二皇子明宇,貴妃所出,母族又勢大跋扈,原就不是我傾向的選擇,”她目光微冷,“更何況他還屢次三番想要害皎兒,更不是良擇。” “大皇子明敬,占了一個長字,而且母親早逝,在陛下膝下親自教養過一段時間,看著倒是極占優勢,”馮微月道,“可惜,就是太占優勢,他才養成了一個目中無人的性子,更是做出了這種事來。” 這般語氣,便是也對明敬沒有好感了。 燕冢微微恍然:“所以您想支持……” 馮微月點頭:“三皇子明應,母族不強,更是被他兩位皇兄掩蓋住光芒,本宮若出手,便是雪中送炭,而且他根基薄弱,便是日后起了什么心思,也比另兩位更好控制。” “唯一可惜的便是曹美人目光太淺,逼得本宮不得親自不出手,”她道,“不過也好,少了母族的阻礙,說不得日后他就能走得更遠。” 燕冢卻提醒道:“可您不要忘了,現下三皇子根基是薄弱,可以后若真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對您仍懷恨在心……” 站到他們的位置上,自然見過許多恩將仇報的例子。 馮微月垂眸:“若真是那樣……” 她道:“本宮自己如何倒是無所謂,只是皎兒她,便得拜托你了。” 實則馮微月也是無奈,三個皇子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她便只能在矮子里挑高個。 若明應最后反水,馮微月也只放心不下明皎安危。 燕冢驀地看向馮微月。 馮微月嘆道:“本宮一生爭斗,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皎兒了,這孩子單純沒城府,若沒人在她身邊保駕護航,必然是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原先本宮思來想去,也未能找到足夠放心的人選,不過現在……” 她篤定地笑笑:“現在有了。” 見燕冢一時未能言語,馮微月挑了下眉:“怎么,本宮說錯了?” 燕冢:“……” 他向來言辭犀利,哪怕在與西越、西涼兩國交涉的談判桌上也能把對方使臣說得啞口無言,此時卻不知該如何接馮微月的話,只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若她信任,我自然不負囑托。” 馮微月莞爾:“日后恐怕還是本宮仰仗你呢。” “行了,你今日這‘探望’也夠久了,”她促狹道,“陸歡,送燕大人出宮吧。” …… 明皎這一病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厲害。 先是反反復復地發燒,而后又是藥物毒素未能徹底清除干凈而引發的后遺癥,并著膝蓋骨頭里的寒氣一起,如此昏昏沉沉地病了一月有余,方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醒的時候馮微月正守在床前,激動地眼淚都落下來。 明皎迷迷糊糊伸手:“咦,母后,你怎么好像瘦了?” 馮微月擦擦眼淚,笑罵:“這還不都怪你,怎的這般鬧騰?” 明皎委屈蹭蹭馮微月:“我又做錯什么了?你怎么不去罵父皇!” 這段時間的記憶慢慢開始回歸腦子,她首先就想起來自己是被明寒漠罰跪罰病的! 馮微月道:“你父皇已經被我罵過了。” 明皎:“?” 她母后這么厲害的嗎? 總之,臥病在床一月有余的明皎公主終于痊愈,這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 不過因為在床上躺了太久,明皎感覺自己的肌rou都有點萎縮,莫說跑跳,連走路的時候都覺得腳底下有刀子在扎。 于是她又被迫在湛露殿中展開復健,又是大半個月以后才真正活動無礙。 此時已經堪堪過了十二月,洛京里已經接連下了兩場雪。 馮微月也才把明皎放出宮。 明皎出宮回公主府那天,車隊都浩浩蕩蕩的。 潤潤和碧秋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又回到明皎身邊侍奉。 “公主!”潤潤幾乎要哭出來,“您可真是嚇死我了!” 相對更沉穩的碧秋也一樣紅了眼圈:“殿下您若出了什么事,那奴婢們可真的……” 明皎也有些尷尬:“我也沒和你們說對不起呢。” 她不好意思道:“是我太任性了,才連累你們……我以后肯定不亂闖冷宮了!我發誓!” 碧秋道:“殿下說的是哪里話,替主子擋災擋難,本就是我們應盡的本分。” 潤潤也連連點頭:“對啊公主!而且現在冷宮里也沒人了,您隨便闖也沒事——呃?” 碧秋和明皎齊齊轉頭看向潤潤。 碧秋的意思很明顯——公主殿下好不容易要收斂了你在這里說什么鼓動的話?! 而明皎則是震驚:“冷宮里沒人了?” 她這才想起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許久,連先前的后續都沒怎么打聽:“我生病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么?” 碧秋呃了一聲,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有些多,總之,現在這洛京,開始變天了。” 明皎驚道:“父皇死了?!” 碧秋急急忙忙捂明皎的嘴:“公主殿下慎言!陛下身體安康,哪里會……出那樣的事!” 明皎扒開碧秋的手:“哦。” 她記得《青云》開局的時候明寒漠的身體就不怎么地了啊,文里說的是哪怕燕冢不給他下毒也沒兩年好活——等等! 明皎急急問道:“現在十二月了?” 潤潤點頭:“是的。” 明皎又問:“那燕冢的生辰已經過了?” 潤潤眨巴了下眼睛:“是的。” 明皎哀嚎一聲:“完了!” 她這段時間是真地過得太醉生夢死了,連這點時間概念都沒了! 潤潤還企圖安慰明皎:“公主沒關系的,反正今年燕丞相也一樣沒辦生辰宴,您沒有送禮誰也不知道……” 明皎打斷她:“你不懂!” 她啪地以手捂住臉頰,語氣難過:“我說過的,要陪他過生辰的,可現下……” 明皎聲音陡然鏗鏘起來:“可現下我還怎么好意思說要當他娘親!” 潤潤、碧秋:“?” 碧秋艱難道:“公主殿下,您這個夢想……就,很偉大。” 也不知道燕大人聽了會不會被氣笑。 馬車到了公主府后,明皎甚至都沒來得及重新安頓,進了一趟書房后便匆匆又出了府,直奔丞相府而去。 燕冢見她來時還有些驚訝:“你今日不是才出宮?” 怎么都不好好休息一下? 明皎卻佯怒反問:“以前和你說過的你都忘記了是吧?” 燕冢:“?” “不是說過了要給你過生辰的嗎!”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準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