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41節(jié)
裘元白也有點不明所以,不過此時自然是擺譜喝茶,裝一副高人樣子:“不可說,不可說。” 倒是馮景道:“他說還有公務處理,先走了。” 明皎哦了一聲,心下還是疑惑,不過剛剛被拋下的小蘿卜頭們卻眼尖看見了她,連忙圍了過來:“阿皎jiejie!你好久都沒過來啦!” “上次你答應給我畫小兔子一家的!” “安夫子剛剛看起來好可怕,阿皎jiejie,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明皎怒道:“沒有!憑什么說他生氣就是我惹的?!” “你看著像啊!” “就是就是,每次你過來安夫子和院長都要黑臉,肯定是你氣的!” 明皎:“……再這樣小兔子我就不畫了啊!” “阿皎jiejie你長得真漂亮!” 把幾個小朋友一一哄完,明皎原是打算回去的,不過裘元白又留她下來,她思索片刻,想著好歹馮景也在,也難得陪陪兩個老人家,便留了下來。 傍晚時小蘿卜頭們都被父母接回家,明皎就陪兩個老人家在院中吃飯。 沒有孩子要照看,裘元白直接命仆人把他埋在樹下的酒挖出來,和馮景一人一杯拼得那叫個紅光滿面。 明皎不擅長喝這種偏烈的酒,又是個小姑娘,裘元白也沒要求她跟著一起喝。不多時馮景醉得差不多了,在仆人的攙扶下去了客房休息,裘元白還興奮得恨不得在院子里打醉拳。 他醉醺醺問明皎:“你聽安陵說了?” 明皎愣了一秒后點頭:“嗯。” “有什么感想?” 明皎呃道:“他爹真不是個東西?” 燕冢說不能把那段告訴裘元白,她也就只能試探說點了。 裘元白醉醺醺嘆了口氣:“當年的事情安陵也始終不肯告訴我全部。” 他瞇著眼睛倒在躺椅上:“不過他老師我好歹也經(jīng)歷過兩朝,中間的貓膩猜也能猜出些來。” 他哼哼兩聲:“安陵那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事情爆發(fā)時我在四處云游,等收到消息趕回洛京時,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你知道他為什么從不過生辰嗎?” “他母親當時病重,生生熬了幾個月,最后還是沒撐過那年的大雪,死在他十四歲生辰的前夜。” 第43章 那一瞬,明皎的心一顫。 她沉默下來,招來仆人,把倒在躺椅上哼哼唧唧的裘元白扶起來:“裘老他喝醉啦,快把他扶回去吧。” 等把兩個老人家都安頓好后,明皎又囑咐仆人幾句,自己轉身出了門。 夜幕漸漸深下去,她也該回府了。 公主府的下人們一早便在不遠處等候,見明皎出來,急急忙忙迎著人上了馬車,等她回府后,聽雪等人也早將熱水什么的都備好,一切都周全無比。 她將臉埋在熱水里,而后抬頭,感覺所有毛孔都舒張開來。 可她心里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好半天了也不舒服。 那一晚上明皎都睡得不太好,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起白天所聽到的那些東西。 她只是一個后來的聽者,尚且為那些過往動容,那這些事情的親歷者呢? ——時至此刻,她終于覺得自己開始明白,為什么在《青云》里燕冢會走上那樣一條路。 可她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人死不能復生,明寒漠當年干的事情簡直無解,有那么一瞬間明皎幾乎想收拾包袱搶先跑路——她不是什么力挽狂瀾的大佬,如果燕冢注定要走上反派那條道路和皇室對抗,從亂世中保命可能就是自己所做到的全部。 可,不應該。 為什么要讓沒做錯事情的人來承擔惡果? 第二天早上明皎是頂著黑眼圈起床的,來服侍她穿衣洗漱的潤潤嚇了一跳:“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問道:“做噩夢了嗎?” 明皎搖頭。 潤潤道:“您要不再睡一會兒吧?這黑眼圈太重了,對身體也不好呀。” 明皎繼續(xù)搖頭。 她氣若游絲:“無妨,有黑眼圈也不影響我的美貌。” “備車,我要去外公府上。” 她智慧和能力有限,但總得試試才行。 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大壽人,明皎腦子里對當年那起案子是印象全無,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行動的第一步,自然是去找當年的知情人了解案子。 昨日馮景也在,又是原身外公,應是信得過。 明皎在潤潤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又用了早膳,而后才往馮府上而去。 雖是當朝太傅,女兒又貴為皇后,但馮景的生活低調無比,連府邸的面積也不大,明皎到時那門房都在打盹,還是被碧秋喊醒了才慌慌張張進去通報。 明皎原還有些擔心,怕馮景還在裘元白那里,好在不一會兒那門房便跑了出來,直接請明皎進去。 馮景已經(jīng)起了,正在小花園的亭子中煮茶。 他面容慈祥平和,見明皎過來也不驚訝,只是笑笑:“來了?” 明皎深吸一口氣,屏退左右侍女仆從,朝馮景走了過去:“外公。” 她道:“您能同我說說,當年葛州案具體的情況嗎?” ……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 明皎自馬車上下來,直往洛平寺中而去。 眼看已近八月底,天氣已經(jīng)涼爽起來。 洛平寺坐落于京郊小山上,環(huán)境清幽,香火也旺,不少貴族們都喜歡來這里拜一拜。如今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大片大片的楓樹染紅,更是一番絕景。 兩日前錢巧曼邀她來這里賞楓,若是無急事,明皎還可以在這里住上幾晚。 早有得到消息的僧人迎了過來,親自引明皎往里面而去,順便也介紹了一番洛平寺。 下人們先將行禮物品往預訂的客院中搬去,錢巧曼也很快趕了過來,朝明皎笑道:“你來得不巧,若是再早些,還能聽一聽禪師講課呢。” 明皎聽到講課兩個字就頭皮發(fā)麻:“那我來得挺正好的。”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你提早來這洛平寺幾天,也帶我逛逛唄。” 錢巧曼扶了明皎一把:“行啊——你看上去怎么沒精打采的?” 錢夫人有來洛平寺上香的習慣,幾日前便帶著錢巧曼上山,是以錢巧曼也并不清楚這幾日明皎內心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沖擊。 明皎擺擺手:“別提了,總之就是……心煩。” 她抱住錢巧曼的胳膊蹭了蹭:“對啦,我給你帶了套新茶具,特別漂亮,你給我煮茶吃吧?我好久沒看你煮茶了!” 錢巧曼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好啊,不過我記得你不是對這些沒什么興趣嗎?” 畢竟以明皎的耐心,哪里坐得住? 明皎語氣滄桑:“人遭逢變故后,總是會有些許改變的。” 錢巧曼:“?” “行了不說這些了,”明皎又左右張望,“不是說了帶我賞景嗎?那附近有什么坐的地方?jīng)]?我剛剛走一路,腿酸死了!” 錢巧曼:“……” 到底是好閨蜜,錢巧曼對明皎的性格還是清楚的,她知今早明皎要來,是以特意尋了處亭子,各種吃喝備上,甚而還有兩本畫冊游記,完美切合對方需要。只是明皎又臨時提了想看她煮茶的要求,讓下人把東西搬過去又耗費了些許時間。 到了地方,明皎先在軟塌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好,錢巧曼則端端正正地坐好,將器具一一擺好,便開始動作起來。 她動作如行云流水,連明皎這樣對茶道一竅不通的人看著都覺得別有一種賞心悅目。 她忍不住夸了一句:“阿曼,你可真厲害。” 錢巧曼輕笑:“你倒是慣會夸人。” 她問明皎:“我看你今日這樣子,猜你是心情不好,怎么了,給我說說?” 明皎哼哼唧唧:“也、也沒什么。” 錢巧曼挑了下眉頭:“和燕丞相吵架了?” 明皎當即反駁:“沒有!你說什么呢!” 她有些低落道:“我就是覺得自己太笨了……” 明明想要做點什么,但根本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錢巧曼若有所思道:“世人皆道燕大人多智近妖,若是跟他比,怕沒誰算得上聰明人。” 明皎怒道:“我說了沒吵架!” 錢巧曼才悠悠把下半句說完:“而且你不聰明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 明皎:“?”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再說一遍?” 錢巧曼噗嗤一笑:“那你現(xiàn)在精神點了嗎?” 她手上動作不停:“——所以,我怎么聽說,你這幾天一直都在有意回避燕丞相?” 明皎忍不住震驚:“你不是人不在洛京——等等我剛剛什么都沒承認啊!” 錢巧曼聲音悠悠:“阿皎,我也不是什么蠢人。” 她狡黠道:“更何況你別忘了,我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