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沙雕白月光(穿書) 第7節(jié)
明寒漠抬手,示意馮微月不用繼續(xù)說:“朕知道你的意思?!?/br> 他練字的手不停,語氣也頗為平緩:“朕先前也有些不滿,老四身為我大壽朝唯一的公主,怎可做出這樣不顧公主威儀,主動追逐男子的事?” “不過先前老二說的話倒是給了我一些啟發(fā),”明寒漠寫好一幅字,將筆擱置在一旁,“燕冢是個有大才的人,甚至遠(yuǎn)勝他父親?!?/br> “但這樣的人,想要控制在手心里也更難,”明寒漠語氣深沉道,“丞相高位,舉世名譽(yù),有的時候朕都想不到還有什么可以鉤得住他?!?/br> “現(xiàn)在朕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馮微月心里咯噔一聲。 只聽明寒漠興味頗濃道:“朕把皎兒賜婚給燕冢,這樣他不也和我皇室站在一條船上了?” 作者有話說: 壽和帝(自信滿滿):把女兒嫁給燕冢,他肯定感恩戴德! 馮微月:? 明皎(生無可戀):改名吧,這本書應(yīng)該叫《所有人都想鯊我》 第8章 (已修) 聽明寒漠如此,馮微月心中簡直五味雜陳。 燕冢是不是一個好歸宿,她身為女子,比明寒漠遠(yuǎn)看得明白——更何況以對方的秉性,難道真的就會受制于所謂的駙馬身份? 可因為自己皇后的身份,馮微月深知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 于是她垂下頭,語氣中透出幾分猶疑:“陛下能為皎兒考慮,自然是她的福氣,只是這婚嫁大事,怕也不能完全忽視了燕丞相的意愿……” 見明寒漠臉色微沉,馮微月又趕緊道:“臣妾的意思是說,若是燕丞相也有意,那才叫一樁真正的美談?!?/br> 完全阻止已是不可能,先把事情拖著,再尋轉(zhuǎn)機(jī)。 明寒漠微微點頭:“你說的也有些道理?!?/br> 馮微月趁機(jī)詢問道:“那皎兒今日所犯之錯……” 明寒漠道:“她偷溜出宮,這懲罰定然是少不了的。不過說來老四也早就及笄,如何行事也該由她自己做主,罰過了也不應(yīng)當(dāng)?!?/br> 他沉吟片刻:“原先的五日禁足延長至半個月,守緊湛露殿的殿門,萬不可讓她再有機(jī)會偷溜?!?/br> 這懲罰倒是比馮微月想象得要輕得多。 她頗為贊同道:“是該讓這丫頭收收性子了?!?/br> 于是很快懲罰的旨意降下,整個湛露殿上下只有明皎一個人失魂落魄:“禁足半個月?加強(qiáng)宮門看守?” 潤潤連道:“這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jié)果了公主殿下!” 就算是皇子犯了這樣的錯,恐怕也沒有更輕的懲罰,不罰錢也不打人,簡直不痛不癢好嗎! 明皎癱倒在床上,猶如一條失去靈魂的咸魚:“出不了湛露殿,我還有什么逃課的余地……” 一上一整天,連上半個月,想想都是要了她的狗命。 潤潤呃了一聲:“這……” 她憋著臉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之語:“公主,節(jié)哀。” 明皎瞥她一眼,痛苦地將臉埋在被子中。 而另一邊,燕冢剛回到自己的丞相府上,宮中就追來一個小太監(jiān),神神秘秘地表示壽和帝召見。 燕冢這兩日受的折騰不輕,為了應(yīng)付慶功宴更是下了劑猛藥,此時筵席盡散,頭腦中那股子昏沉的感覺又竄了上來:“陛下召我何事?” 小太監(jiān)支支吾吾,最后道:“您隨我去一趟御書房便知道了,總歸不會是什么壞事。” 燕冢深吸一口氣,又披上罩袍上了馬車:“走吧?!?/br> 明寒漠已在御書房中等候,見燕冢到來,他先開口夸獎了對方:“這數(shù)月來繁忙奔波,先后辦成數(shù)件大事,辛苦你了?!?/br> “不過朕近來還有一件麻煩事,想請你幫幫忙。” 燕冢斂下眉眼:“陛下請說?!?/br> 明寒漠嘆口氣道:“你也知道,朕膝下子女不多,皎兒更是被朕捧在手心里唯一的嫡女,可惜那丫頭頑劣,聽不進(jìn)去教導(dǎo),朕和皇后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可惜……”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宮中原本負(fù)責(zé)授她書畫的先生因一些事離開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也物色不到合適的人選,而要說起書畫,朕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不知燕卿……?” 明寒漠心中算盤打得響亮:教授書畫什么的只是個幌子,實際上為的就是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自己暗示得如此明顯,燕冢焉有不答應(yīng)之理? 而后他便見燕冢搖頭:“那臣恐怕得讓陛下失望了?!?/br> 明寒漠一愣:“嗯?” “臣一介卑微之身,又是男子,教導(dǎo)公主恐怕并不太合適?!?/br> 燕冢聲音沉穩(wěn),語氣里卻帶上一絲難以察覺的哂意。 “更何況如今和西涼西越的貿(mào)易初定,兩邊交涉還有很多事務(wù)要處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或許還能借此壓制北羌。臣能力微薄,恐怕難以兼顧兩邊之事?!?/br> 明寒漠面色一陣陰晴變換:“當(dāng)真?” 燕冢干脆道:“是臣無能?!?/br> ——無能不無能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離明皎遠(yuǎn)點。 明寒漠又打量燕冢許久,沒有尋出任何破綻,最后只重重嘆口氣:“也罷,是朕有些想當(dāng)然了?!?/br> 遂拂袖離去。 燕冢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直至壓下眼中翻騰的情緒,才離開御書房。 他回去之后便壓制不住身體,只來得及叮囑下面人細(xì)查一番明皎相關(guān)的情報,而后便徹底倒下,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將將轉(zhuǎn)醒——至此,早朝是去不成了。 而明寒漠和大臣們也輪番遣了人看望,又送去不少補(bǔ)品。燕冢躺在床上細(xì)數(shù)哪些人是來試探哪些人又是真的看望——不過那些試探注定是會落空了。 因為拖明皎的福,他這次真的病得不輕。 雖然之前明皎也給請了大夫,但連著折騰勞碌兩天,加上先前下在他體內(nèi)的藥尚有藥性殘余,是以哪怕事務(wù)堆積如山,燕冢也被迫臥床休息了好幾天。第三天還趕上休沐日,本來是派管家下人過來的大臣們也紛紛上門探望,燕冢應(yīng)付得眼煩心煩,索性直接閉門謝客,儼然如自閉兒童。 他一連休息四日,而后那斷斷續(xù)續(xù)的低燒才算好了個差不多。 預(yù)備重新上朝的前夜,燕冢在書房中瀏覽前幾日堆積下的事情,卷宗如小山般壘在他案前,換了明皎來瞬間就能暈過去的那種。 一道黑衣身影自門外而入,習(xí)慣性地將自己隱入燭燈光影之下,恭敬跪下:“大人?!?/br> 燕冢未從卷宗中抬頭,淺淡“嗯”了一聲。 那黑衣人恭恭敬敬道:“大人,依照您的吩咐,兄弟們已經(jīng)將駐點從那處茶肆撤離,另外那日半道上將您劫走的那伙賊人我們追查許久,最終的線索斷在皇宮里面——再進(jìn)一步就查不到了?!?/br> 一切確如自己所想那般,燕冢沒有應(yīng)聲,但眼底顏色更深幾分。 “還有,依照您所說,我們也將目標(biāo)放在了明皎公主身上?!蹦呛谝氯死^續(xù)道。 他從身后包袱中抽出一疊卷宗,恭敬遞至燕冢案上:“匯總過的內(nèi)容都在這里,請您過目?!?/br> 燕冢終于從書卷中抬起頭,將目光移向那一疊紙張——通常情況下,有什么問題的話屬下們會直接匯報,現(xiàn)在卻整理成了一疊卷宗交給自己? 那黑衣人想想那卷宗里的內(nèi)容,有些汗顏地解釋:“主要……屬下們也不知道您想看哪一部分?!?/br> 明皎公主的事跡中值得拿出來說道的太多了。 燕冢難言地沉默片刻,隨后疲憊地擺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br> 黑衣人當(dāng)即領(lǐng)命,躬身退出書房,還體貼地替燕冢關(guān)上了房門。 夜色中燭火跳動,燕冢靜靜看了那份卷宗片刻,遂伸手取過,翻開。 …… 關(guān)于燕丞相勞累過度生病等風(fēng)波,明皎是不怎么了解的。 一方面是因為禁足消息閉塞,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已經(jīng)陷入上課的水深火熱之中,不可自拔。 “腰要挺直!注意公主儀態(tài)!” “公主您的弦按錯了!” “這里需要下腰,公主您別怕??!” “圍棋是黑子先手還是白子先手?” “哎呀公主這個字您寫錯了!” “——殿下該起床了!” 如天外之音飛入耳中,明皎猛地從床上坐起:“我上課又睡著了?” 潤潤呃了一聲:“今天倒是沒有?!?/br> 明皎眼神發(fā)直環(huán)視一周:“哦。” 她向后仰倒下去,問出那個每天早上都會問的問題:“今天能不上課嗎?” 真的,她活了二十多年,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變態(tài)又魔鬼的人生。 一個公主,有錢有貌有地位,卻逃不開上課的魔爪,琴棋書畫詩書禮樂樣樣還都要求精通。而以她的魯鈍資質(zhì),現(xiàn)在也就剛剛把大壽朝的文字認(rèn)得差不多而已。至于師傅都夸贊了的畫技,那也是在21世紀(jì)多年苦練出來的啊! 明皎閉上眼,等待每天早上都會得到的回答。 “——今天您不上課呀!”潤潤答道。 明皎猛地睜眼:“嗯?!” 潤潤扶明皎從床上坐起,一邊有服侍的宮女把明皎今日要穿的衣物呈上:“今日二皇子入宮,說是要帶您出宮玩耍一番呢!” 明皎懵了一下:“可現(xiàn)在還沒到半個月……” 潤潤歪著腦袋想了想:“可能是二皇子疼您吧。” 她悄悄湊近明皎耳邊道:“奴婢聽說是二皇子向皇上求了情,才允您一天的假期?!?/br> 明皎當(dāng)即感動得眼淚汪汪:“我真是沒白疼他!” 沒想到一個死在開場的路人甲也會對自己有如此貢獻(xiàn)! 潤潤:“?” 好像語句邏輯有哪里不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