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熱血將軍
趙元尚未走進那房間中,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身披甲胄,高度至少……他目測了一下,用他自己熟悉的計量單位來算,絕對兩米往上走! 他站在這人跟前,就跟一小矮子似得,腦袋才到人家胳膊的位置…… 那人轉過頭來,一雙鷹隼似得眸子盯著趙元:“公子年輕有為,何必在這葦河縣枯坐?” 趙元干笑一聲,不曾說話,那人繼續說道:“非是本將出言不遜,帝師府的二代主人,若是當年肯出手相助,我大秦又何來長平之敗? 四十萬兒郎埋骨長平之野,而今本將時長都會在夢中,聽到那些兄弟們的哭嚎聲。” 趙元微微有些意外:“將軍是長平之戰幸存下來的人?” “那個時候,本將十三歲,被趙人放回來報信,而得不死,現而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年!” “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著為這些兄弟們報仇雪恨!” “只是可恨,我大秦雖然在休養生息,力爭向前,但其他國也沒有閑著!” 這威猛無比的大將猛然向著趙元擔心單膝跪下,目光誠懇無比的看著趙元: “公子!為了大秦,出山吧!別的人或許會許諾你這樣或者是那樣的承諾。 但是我蒙拓,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公子,外邊的三千鐵騎,可直接成為公子的私人軍隊。 我蒙拓可以用性命保證,公子讓他們做什么,他們絕對不會猶豫分毫!” “至于大皇子殿下,當年就是他,在長平之戰后,抵擋住了趙軍滅我秦國之步伐。 所以,公子倘若是愿意追隨大皇子,日后斷頭之事,蒙拓也愿意追隨!” “我大秦兵馬,盡數在大皇子掌控之中,但凡男兒,誰不愿執掌千軍萬馬,橫掃天下? 金戈鐵馬,乃是世間男兒之夢想? 更況且我大秦,與趙國有血仇,但凡是秦人男兒,誰不想上陣搏殺,為我老秦,流干最后一滴血! 公子不也說,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干,死戰不休?” 蒙拓忽然起身,向著房屋外邊走了出去,大聲喝道:“豈曰無衣!” 剎那間,圍在帝師府外邊的軍卒,大聲喝道:“與子同袍!” 整整三千人齊聲大喝,趙元看到屋頂的瓦片都在輕微的抖動著。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帝師府外邊,三千鐵騎高聲大唱這一首戰歌。 錚錚鐵骨,灼燒般熱血。 趙元下意識的感覺渾身上下的鮮血流淌速度都在加快,奔騰、沸騰! 熱血燃燒! 他感到自己的血rou之軀,已經在燃燒了! 以無衣戰歌作為軍歌,絕對是對趙元的莫大肯定,這遠比許諾什么大官厚祿,更加令他振奮! 但凡是男兒,那個不想提三尺劍,開創一個屬于自己的時代? “將軍高義!” 趙元站在庭院中,靜默的聽著那嘶吼般的無衣戰歌后,聲音都有些激動了。 遠處,老秦表情微微有幾分凝重,他低聲道:“小姐,姑爺要真的答應了,我們該怎么辦?” “他如果選擇輔佐大皇子,我當然和他一起入咸陽。”龍小雨平靜的說: “有人總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那只不過是自己遇上了薄情之人,就以為天下人都是薄情之人了嗎? 可笑至極的粗陋無恥言!” 威武雄壯的戰歌停下,蒙拓轉過身來,一雙虎目像是會說話,這種為國為民的眼神,簡直無法讓人拒絕。 “公子!聽聽將士們的呼喚吧!”蒙拓振臂一揮:“大皇子許諾你三千私軍,我大秦的關內侯,也只不過是才能擁有一千私軍而已。” 趙元看著面前令人震飛的大將蒙拓,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四千大軍,我怕養不活。” “你!”蒙拓表情僵硬,他原本以為自己一番熱血的鼓動,絕對能令著這個年紀的趙元心動。 沒曾想,他依舊可以穩住心神,不為所動……果真,能對出老帝師遺留人間絕對的人,就是不一般。 蒙拓拱了拱手:“還請公子三思,大軍供養的問題,朝廷自然會供給用度,大皇子也會恩賜公子田產,足可以供養四千大軍。” 趙元心想,這還真是個老實人,自己說養不起,他就真的認為自己養不起了。 “我需要時間思考,更況且,我覺得獲得官職,應該通過科舉,明年春闈,我必定會在榜上留名!” 蒙拓搖了搖頭:“公子如此說,恐怕秋闈的時候,就已經是狀元郎了。” 春闈是各州郡的科舉選拔,秋闈則在咸陽城,兩者在同一年舉行。 這個時代的科舉制度和趙元以往世界上的科舉制度雖然本質上差不多,但是在參考的時間上,卻有很大的卻別。 “哈哈哈……”見趙元不說話,蒙拓大笑了幾聲:“我會領軍在城中駐扎三日時間,三日時間過后,公子若是不來,那我自然明白公子的意思。 上邊這些人的爭斗怎么樣,我蒙拓并不在意,我只關心我大秦什么時候能強大起來。 我們什么時候,能殺到趙國邯鄲城下,一雪前恥! 所以,從本將個人的角度來看,公子參加科舉而取得功名,遠比投靠某一位皇子,而來的實在。” 趙元眼神微微觸動,他能感覺得出來,這猛將說的都是心里話。 “娘子!備下酒宴,我邀請將軍喝酒!” 蒙拓眼里充滿了意外,他原本以為趙元拒絕自己會很干脆的,但如果在一起喝酒? “多謝公子!” 不多時,酒宴備上。 趙元舉杯:“我失去記憶以后,并不知道將軍何人也,但我卻能感覺得到,將軍身上有一股豪邁勃發之氣。 而將軍這樣的英雄,為何會淪為他人爪牙?” 爪牙,在古代并非是罵人的詞兒,反而是褒義詞。 蒙拓苦笑一聲:“公子失去了記憶,是痛苦的,但是對于我而言,不能失去記憶,才是最大的痛苦……” 他伸手把酒水倒在桌子上,用手指頭抹開,隨后說道:“你現在是在北地郡。 北地郡往北邊走,還有上郡、九原郡、云中郡,這四個郡,統稱為北疆。 我就是鎮北將軍,統轄北疆五十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