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的思維具有偶然性和相似性, 生活在不同時間與空間中的人們, 也極有可能說出一樣的話, 只是意思類似的表達, 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但他至少冷靜了下來。

    看到那句話的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在值班室的醫(yī)生，而對面，是已經(jīng)長大了的她。

    無論她想表達什么意思, 總之, 想要對大女孩說的話，不宜說給小女孩聽。

    十五歲的曦曦還要為國家努力, 等她結(jié)束光榮的運動員生涯，再養(yǎng)她。

    他重新按亮已經(jīng)變暗的屏幕，戳著她的名字，宇宙無敵小可愛曦曦。

    現(xiàn)實世界的沈初雪已經(jīng)提名金雞獎，她的粉絲分析說, 她極有可能拿下這次的獎杯, 成為最年輕的三金影后。她有許多愛她的粉絲, 身邊有靠譜的經(jīng)紀(jì)團隊, 一定會活得很好，和過去一樣。

    夢里的小可愛曦曦, 想要為國爭光的曦曦, 就讓他來陪伴吧。

    ***

    沈初雪在國家隊照常訓(xùn)練。

    她出去過了生日, 對元旦不休假也沒什么意見, 每天按照計劃訓(xùn)練, 穩(wěn)步提升。

    倒是蘇致問她，能不能過來看望。

    “不用啦，你好好錄新書，有空就學(xué)習(xí)吧，我這里平時訓(xùn)練就那樣啊，等下次比賽你再來。”

    下次比賽就是三月的世錦賽選拔，對蘇致來說有點久，對沈初雪來說，她只希望再晚一點，晚一天她就能多進步一點。

    不過她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你mama現(xiàn)在還常打電話找你嗎？如果拉黑也沒用的話，要不換個手機號吧。”上次他說他也討厭關(guān)秋蘭，可是關(guān)秋蘭照樣能借別人的手機去煩他，她想來想去，不如干脆換手機號。

    “沒什么影響。”他說，“有4個8的手機號，不想換掉。”

    她心里忍不住開心，但還是說：“沒關(guān)系，我再去幫你挑個更好的。”

    “換了也沒用，她找不到我估計會報警。”

    沈初雪只好作罷。

    這段時間她冷靜了許多，稍微有了些耐心提醒他注意關(guān)秋蘭的身體：“關(guān)阿姨現(xiàn)在身體沒問題吧？”

    蘇致在錄音室外喝水，看到這一句，舉著杯子好一會兒沒動，惹得幾個工作人員看了他好幾眼。

    現(xiàn)在的他不再是夏天時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新人，名氣隨著那一部作品越來越大，加上本就長得清雋驕矜，容貌不俗，好幾個工作人員總是暗戳戳地關(guān)注他。

    “怎么突然這么問？”

    “我mama說上次你回去，陪她去體檢了，所以問問。”

    原來如此。

    “沒什么問題。”

    沒什么問題？沈初雪也不知道，是關(guān)秋蘭沒那么早生病，還是因為，她并非因病去世，而是其他什么意外？

    她對關(guān)秋蘭的了解太少，知道的信息全靠那次咖啡館之約黃靜美說的只言片語。

    既然現(xiàn)在身體沒問題，只能以后再看。

    “沒事就好，今天教練說，我們假期這么少，其實都攢著呢，今年過年外地的隊員也可以回去過。”

    ……

    李渺從錄音室出來，就見外面蘇致被幾個工作人員圍著，明里暗里地朝他看，排場比起在片場拍戲的明星也不差什么，偏他自己還毫無所覺，網(wǎng)癮少年似的抱著手機玩兒。

    “Sunne，別玩兒了，準(zhǔn)備一下快輪到你了。”李渺走過來，想看他手機里的內(nèi)容，被他眼疾手快地遮住了，“不是師姐說你，藝考你有信心，文化課總得看看吧，認識你這么長時間，就沒見你看過書。”

    “看過了。”他神色自若地收起手機，大概心情不錯，告訴她，“上次你問我過年回不回家？本來以為不回的，現(xiàn)在要回了。”

    “嗯？上次你不是還一副絕不回家的表情嗎，怎么突然要回了？”

    “就是要回了。”

    李渺深吸一口氣：“Sunne啊，師姐勸你，進了大學(xué)就主攻有聲書或者影視后期配音吧，千萬別當(dāng)節(jié)目主持，嘉賓能被你噎死。”

    蘇致沒什么表示，保持著他的好心情，走進錄音室。

    ***

    沈初雪也沒想到，原來前面那么久不放假，是為了過年能讓她們回家。

    今年春節(jié)在二月初，只剩一個月，大家有了盼頭，充滿勁頭，十分認真地訓(xùn)練。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年假前要進行一次內(nèi)部測試，看看大家這半年以來的成績。

    沈初雪把這當(dāng)成一次期末考，起不到?jīng)Q定性作用，但是可以看到自己的水平，三月份的比賽心里能有個底。

    最近為了提升成績，她和梅思瑩在一起的時間比和陶愿、高露芝更多，通常她們訓(xùn)練完就一起去吃飯。但今天沈初雪跟梅思瑩說了一聲，解散就直接跑去隔壁找陶愿她們，聊一聊年假回家的事。

    她們教練果然也提了，看來兩邊提升隊員士氣的辦法都差不多。

    沈初雪跟梅思瑩相處得不錯，但還是跟從前的小伙伴們在一起更自在，一起在食堂打了飯，找了個角落坐下。

    “來的時候是省隊一起來的，現(xiàn)在每個省隊就留下了這么幾個人，應(yīng)該都是自己回去了吧？”陶愿問，“我們一起？”

    “嗯。”高露芝應(yīng)道。

    “我……還不確定，過段時間再看吧。”

    陶愿立刻猜到，朝她擠眉弄眼：“噢，你還有個哥哥在這呢，是不是要跟他一塊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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