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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小姐托著一個托盤上來,大會司儀宣布:今年的大獎是,卡地亞愛之鐲。全場掌聲雷動 菲菲也跟著激動了:小梨,這獎品還真不賴哦。快快,也許是你的。小梨來了興致,拉著菲菲跑到前面看熱鬧。謝羽楊怕她們亂跑,趕緊跟了過去。 現在宣布新一年的年會女王。就是光明女神!司儀笑容可掬的宣布李沁獲獎。掌聲、歡呼聲、口哨聲響成一片,李沁從一側的人群中被大家推了出來,笑著走向司儀,接過了新年大獎。 女王陛下,向你的臣民說點兒什么?司儀風趣的調侃。李沁很老道地拍了拍司儀的肩,接過了話筒:感謝祖國,感謝黨,感謝CCTV 全場哄笑,菲菲也被逗得大笑,小梨卻不大明白她這幾句話有什么可笑的,看了眼謝羽楊,卻見他看著盛妝的李沁,那目光似乎有些特別。 好了好了,真的挺開心的,這個手鐲我去店里瞄了半年了,沒想到今天沒花錢就得了。下面,我想請現場一位紳士為我佩戴。李沁邊說話邊用目光掃了掃全場眾人。男士們都不禁挺直了腰,要知道,為美女戴手鐲,那也是一種榮幸。 謝羽楊先生。李沁優雅的向謝羽楊做了個邀請他上臺的手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尋找,只有小梨和菲菲看著謝羽楊。小梨是看熱鬧的鼓勵,而菲菲卻是疑惑。 謝羽楊知道李沁要炫耀,卻沒想到她會這么張揚,可事在眼前,退是沒有退路了,深吸一口氣,從容的走了上去。 看到有人出場,所有人又開始鼓掌,也有人在議論。這誰呀?面生啊。李沁的朋友吧,剛剛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挺帥的嘛,跟李沁挺配的。不是吧,李沁眼多高啊。不過也難說,要不怎么選他呢。 小梨像是沒有在意旁邊人的談話,菲菲卻聽得清楚,想了想,下意識地看向大廳中央的兩個人。女的艷壓群芳,男的英俊不凡,愛之鐲,謝羽楊正在為李沁擰牢那金色的鑼釘,李沁一臉笑容,嫵媚動人。 菲菲不禁看了一眼小梨,見她一臉恬然,暗自忐忑起來。以小梨的聰明細心,不會什么都察覺不出吧,她怎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戴好手鐲,謝羽楊轉身要走,卻被李沁拉住了手:音樂起,我請謝先生跳一支舞。先生們,收起你們的羨慕嫉妒恨,邀請你們的女伴,共舞吧。又是一陣掌聲、口哨聲,全場的人群逐漸散開。 舞曲聲起,李沁從禮儀小姐手上拿了一朵金色的玫瑰為他別在領口:這回真成皇帝了。達成你的心愿。謝羽楊笑得很優雅。李沁的想法,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可是這一刻,他愿意成全她,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有的風度。 李沁看到他的眼神,淺笑著垂下眼簾。這個不怎么愛笑的人,他真的笑起來的時候,能融化冰雪。 而她更加明白的是他話里的意思,她這樣jīng心的裝扮,就是為了這一刻,屬于她的輝煌,少了他的欣賞,又怎么能算完美。 你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當之無愧的舞會女王。謝羽楊側目看看四周,放眼望去衣香黛影、云鬢環繞,可絲毫不影響李沁的出眾。是嗎,聽你夸我,我真高興。今晚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榮耀,我用心了。李沁莞爾笑著,見謝羽楊下意識的去看小梨,不落痕跡的擋住他目光。 游戲開始了就不要半途而廢。李沁主動向謝羽楊伸出手。謝羽楊望著她,不置可否,卻又忍不住道:你以為這還是游戲嗎?我不想傷害她。 被傷害的前提是在意,如果不在意,根本談不到傷害。你現在要弄清楚的是,她在不在意你。李沁執起他另一只手,看著他的眼睛,等待著。謝羽楊閉目片刻,握緊李沁的手,走入舞動的人群中。 很多人在拿著相機、手機拍照,他們的鏡頭下,謝羽楊和李沁是完美的一對,驚艷全場的一對。小梨看著他們,慢悠悠的轉著心思。菲菲見她事不關己的淡然樣子,把她拉到一旁:喂,這個李沁到底什么來歷? 嗯?小梨扭頭看她,見她表qíng有點怪,奇道:她是謝羽楊的朋友啊,前兩天還跟我們一起去南鑼鼓巷玩兒。我是說她是gān什么的?跟謝羽楊認識多久了?菲菲覺得小梨怎么忽然遲鈍了呢,連她這么問的意思都猜不出。 小梨再次把視線轉移到那兩人身上:這我倒沒問過,也不關我的事。你怎么那么傻呀,這樣一個女人在你未婚夫身邊,你也不問清楚了?小梨氣定神閑的樣子,讓菲菲替她gān著急。 他們要玩游戲就讓他們玩去,我無所謂,只要他真能開心就好。小梨看著的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人影,淡淡的笑意掛在嘴角。菲菲愣了愣,搞不懂她這是什么意思:好,挺好就好,那你好好看吧,當我沒說。 小梨陪著笑替菲菲整了整頭發上的發飾,菲菲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個小沒良心的,人家替她著急,她倒好像沒事人。 不遠處,謝羽楊說著什么,李沁目光輕柔地望著他,不時地伏在他肩頭輕笑。兩個人輕盈地旋轉,謝羽楊高大挺拔,舞步標準,李沁衣帶飄飄,身姿纖然。 我發現,你其實不是那種看不懂別人心思的人,你看不明白的就只有黎小梨。李沁凝視著謝羽楊的眼睛,目光中透著真誠。當局者迷吧。謝羽楊并不反駁她的話。 李沁輕嘆一聲,希望這舞曲持續的久一點,讓她能多擁有一些記憶。有些人,相逢的太晚,注定成為陌路,不是想不明白,是那種淡淡的漾起在心底的qíng緒,天知地知自己深知。她本是豪慡女子,不知怎的,這一刻眼角竟起了朦朧的水霧。 小梨的笑漸漸不那么自然了,她從那兩人的神qíng里看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再抬頭看他們,卻正對上李沁的目光,李沁淺笑著沖她揮了揮手,謝羽楊也望了過來,沖她笑笑。 很相配,他們的笑,他們的目光,都很相配。小梨的心似是被什么抓了一下,突然有一種想躲開的念頭,她忽然抓緊菲菲的手,可是還沒等她將想法付之行動。李沁已經牽著謝羽楊向她走來。 小梨,謝羽楊舞跳得不錯,就是有些僵硬,跟走正步差不多。 我看你們跳得挺好啊。小梨禮貌的笑笑,嘴上夸獎著,心里卻在想,你們的戲演得可真默契。 菲菲看了小梨一眼,也跟著幫腔:就是,跳得挺不錯。一看李沁姐就是高手,男朋友一定也是舞林高手了。 李沁自然明白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菲菲不像小梨那么硬撐著qíng緒,這小姑娘喜怒都擺在臉上。不想激怒她倆,李沁從容的笑了笑,把謝羽楊推到小梨身邊:你們看不出是我帶他嗎?再跳下去,我這貴得嚇人的高跟鞋就保不住了。謝羽楊知道李沁是故意的,也不好說什么,只得掩飾地去拿飲品。 他跳得那么差嗎?我還真沒看出來,我就說他不會跳舞,他還不承認,沁姐你真該教教他,不然他得把人家的鞋給踩壞了。小梨斜了謝羽楊一眼,微撇著嘴角。謝羽楊心里暗笑,知道小丫頭這是不高興了,輕拍著她的背。 他這個縱容寵愛的眼神小梨歪著腦袋賭氣沒留意,卻落在李沁眼里,李沁笑著拍了拍菲菲的肩:好了,你們玩會兒,我要陪公司客戶跳幾支舞,如果招呼不到,你們別怪罪啊。不會不會,李沁姐你忙你的。菲菲巴不得李沁趕緊消失,管她去gān嘛,消失就好。 小梨看了看一直等在李沁身后的一個胖胖的禿頭男士,不禁有些厭惡:那個人那么難看,你gān嘛跟他跳舞,不要去。李沁愣了一下,看小梨一臉的不屑,嘆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還小,體會不到。好了,不陪你們了。 李沁走開了,謝羽楊拿了一杯西瓜汁遞給小梨:累不累?小梨跟他媚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累不累的不要緊,你開心就好。她還不善于隱藏,那笑容牽qiáng的很,更像是發泄。眼見她氣呼呼的神qíng,謝羽楊說不出的高興,摟著她的腰往大廳門口走,菲菲緊跟其后。 李沁和禿頭男士舞罷,回過身,正看到這一幕,望著謝羽楊頎長的身影遠去,眼簾微垂,轉身離開了舞池,順手抄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停車場外,小梨倒也沒別扭,謝羽楊給她開車門,她很順從的上車去了,只是上了車之后一言不發。 此后的幾天,兩人相處還算平穩,小梨沒有提起任何有關李沁的話題,可是謝羽楊來看她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她把叢小天送給她的那個賽車模型收了起來。原先那賽車模型連同玻璃罩一直都放在她書房最顯眼的位置。 也許,李沁的這個主意還真的起到了效果。謝羽楊想到這里,有些高興,又隱隱的不安,小梨這次的表現出乎意料的平靜。 晚上,在黎家吃了飯,謝羽楊開車往回走。剛到四環,電話響了。喂?他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把藍牙耳機塞在耳朵里。是我。李沁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年會后,她有一周沒有聯系過自己,謝羽楊很好奇她會這么晚打來電話,隨口問:有事嗎?你在哪兒?李沁的聲音聽起來啞啞的。 謝羽楊看了看四外:四環。你能來接我嗎?我在八達嶺高速小湯山段。李沁把自己的具體位置告訴他。 車壞了?謝羽楊忙出了輔路,掉頭往北。你過來再說吧。李沁有氣無力的說。謝羽楊掛了電話,提高了車速,他聽得出,李沁的聲音不對。 21謊言 一路狂飚,謝羽楊怕錯過李沁的車,戴了夜視鏡。小湯山段,路邊沒有一輛打著雙閃的車。謝羽楊放慢了速度,終于在路邊找到她。她沒開車,而是倦縮著坐在路邊。謝羽楊停了車,飛快地下了車,快步走到她跟前。 李沁光著腳,身上只穿了襯衣、短裙,包被扔在一旁,物品散落一地。她知道他來了,可是她已經被凍得說不出話。謝羽楊脫下皮衣把她包裹起來:上車去。眼淚滴落在謝羽楊的手上,倦縮在他的懷里,李沁哭得幾yù抽搐。 謝羽楊沒有再說話,將她抱上了車,將暖風開到最大,又下車把散落的物品收回包里,才上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