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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你在車上等我下,別下來。”她囑咐。 “3到9,順子,要不要!” “幾張?” “自己數嘛。” “7張7張,你不要我要了。” “誒,黎思啊,那個是不是你女兒的車子?” 黎思甩出順子回頭,笑呵呵對人說:“對,等我一下,給女兒個東西。” “叫她過來唄,有段時間沒看到了,讓我們瞧瞧咯。” 于是黎思對著剛從車上下來的黎曼青招了招手:“青青,過來一下!” 黎曼青小跑過去。 “這袋筍干是你二姨拿來的,你回去煲湯吃。還有紅棗,多吃點,補血。” 塑料袋里還塞了點牛奶棗、零碎的零食。 黎曼青嗯了一聲。 “小黎啊,有男朋友了沒啊?” “有,有!”黎曼青還沒出聲就被黎思截斷了,“留學回來開公司的。” “喔唷,別是你媽騙我們噢,什么時候帶回家看看嘛。” 黎曼青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別人家的私事,對有一些人來說,總是特別有吸引力。他們總是看不出對方的不悅,一個勁地問。 也不懂為什么有人特別樂忠于把自家的事分享出去,不論好壞,還喜歡添上夸張的調味料,真真假假混雜。 只是隨口敷衍,“再說吧。” “誒,青青,等下,”黎思叫住她,低聲問,“那個人呢,都一個多月了,腿好了沒?” 黎曼青扭頭看了眼車的方向,“沒有,醫生說大概兩個月才能好,最少也一個半月。” 黎思雖然對陸嶼印象不錯,但他畢竟和黎曼青沒什么特別關系,還是防備地問:“他沒不規矩吧?” 黎曼青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防著點。等腿好了趕緊讓他搬走。” 比起他對她不規矩,黎曼青更怕自己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對陸嶼不規矩。 回到家,收拾了東西。 她突然問起:“上次復查醫生怎么說?你的腿大概還有多久能恢復?” “三四周左右。” “喔行,你找到合適的房子了嗎?” 陸嶼道,“還沒有。” “那需要我幫你……” “我能在沙發上小睡一會兒嗎?有點累。”陸嶼截斷她的話,用真摯地目光注視著問。 她沒法拒絕:“可以啊。” 倒了水,端水果進臥室,她打算利用晚飯前的時間畫畫。 可面對已經打好的草稿,卻腦袋空空,落不下一筆。 拉開抽屜,曾經掛在墻上的陸嶼的畫靜靜躺在那。拿出來捏在手上一張一張瀏覽過去,黎曼青覺得這些都變得陌生了,連同著自己。 陸嶼不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揉捏打造的幻象,而是一個越來越清晰的具象。 畫里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的出現在她的所有幻想上打了個大大的叉。 自從他搬進來住,她做夢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最后這幅畫到凌晨才畫完。 畫中一只夢幻的青藍色巨獸,正在吞噬著草坪上睡覺的孩子的夢境。 而這個圈子里似乎都是夜貓子,一個兩個的點贊、評論、轉發涌現,首頁一片熱鬧,不是在追番的,就是在磕cp的。 瀏覽的時候,QQ上一位畫師朋友來找。 白銀選手:月底有個線下活動,去不去? 青階:這么冷的天? 白銀選手:就去買買周邊和個人集,面基一下。主辦方也沒邀請我們去擺攤,就只能去閑逛。不過宣傳不太到位,感覺人不會太多,天又冷,應該沒幾個coser會去(這主辦方怎么想的?)我還在猶豫,看你去不去。 青階:都有誰參加? 白銀選手:有你男神。 青階:X大?? 白銀選手:Bingo,主辦方重金邀請他的,畢竟新活動,沒人鎮場子可不行。 讓黎曼青下定決心入畫畫這行的其中一個因素,就是因為Xylophone木琴,簡稱X大。 微博百萬粉的畫師,年紀不大,性別成迷,但是有人根據他拍過的照片判斷應該是男人。 瞟了眼日歷,不剩幾天了。 雖然她是個不愛出門的人,但是和畫畫有關,和喜歡的太太有關的事,她通常還是會沖在第一線的。 但是,現在她家里住了個人。 臥室鎖住,他進不來。倒是不用擔心隱私問題。 可他畢竟現在行動不便,要是在她家里出點事,后果不堪設想。 青階:我再想想吧。 白銀選手:快點定啊,我好買票訂酒店。 青階:嗯好。 X大對她的誘惑力太大。 懷著心事,第二天她早早醒來。 走到客廳時,陸嶼還沒準備完早餐,看到她出來也是一愣。 “早。” “早,”黎曼青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傾身說,“陸嶼,我和你商量個事。” 煎蛋上桌。 “嗯,你說。” “月底我想去一趟上海,就住一個晚上,最多兩個晚上吧。你有沒有朋友家可以讓你暫住兩三天的?” 往煎蛋上倒了些醬油,他拇指不慎沾到了幾滴,輕輕往唇上擦了擦。 黎曼青的目光定格在那,半天才挪開。 “我想想,”他托著腮凝思,“似乎只有陳晨,可他住到朋友家去了,不知道他朋友會不會介意,回頭我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