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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晗子感覺不大對勁,低頭一看,這小子的手正摸在她胸口,臉也依戀的貼在上面,頓時驚跳起來,惡狠狠的戳他腦袋:小流氓,你活膩歪了! 大貓見她一臉的激動,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呵欠:葉小舫能摸,我就不能摸?給我摸摸怎么了,你那里又不大。 晗子氣得要命,過去就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可轉念一想,這小子口無遮攔慣了,他未必是真有什么想法,多半還是為了激怒她,他以讓別人生氣看別人láng狽為樂,扯著他耳朵,低吼:少胡說八道,誰不大,我有C了。 有嗎?怎么看不出來?大貓故意盯著晗子的胸口看。晗子甩他一眼:不關你的事。大貓不做聲,嘴鼓了鼓。 晗子瞧他一眼,他雖然努力裝的像個大人,可到底還是孩子,不知不覺就會流露出不成熟的表qíng,不由得心里嘆了口氣,問他:你傷得這么重,gān嘛不跟你爸爸說說,你是怎么受的傷? 不關你的事!大貓口氣很兇的說,想把頭扭到另一邊,卻不小心牽動傷口,疼的渾身一顫。 晗子注意到他忍痛的表qíng,知道這小子就是嘴硬,其實一肚子的心思,再次坐到他g邊,輕輕的撫摸他頭發:傻小子,你這么跟你爸犟著,那些打你的壞人可得意了,白白把你打了一頓不說,你還不能報仇,白當了一回冤大頭。 大貓不動,晗子手放在他肩上:你這樣子,給你mama看到了,她得多傷心。不許告訴她。大貓忽然冒了一句,聲音里卻帶著一絲的懇求。 晗子于是了然,手探在他額頭:好了,我們都不說,可你總得叫我們知道,誰把你傷成這樣,你總不希望有一天是你爸爸躺在這里吧,你爸爸可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你想想他對你的好。 晗子溫柔的語調讓大貓原本緊繃的一張臉漸漸的放松,看向她:你抱抱我!我保證不碰你。晗子凝視他幾秒鐘,把他抱在懷里。 我小的時候,我媽經常這樣抱我,但是等我上小學了,她就不抱我了,我也很少見到她,她一年有大半年住在國外。大貓語調低沉,仿佛喃喃自語。 因為你爸爸工作忙,老是不在家,所以你mama經常自己出國,他們都不管你,是不是?晗子開始理解,為什么大貓跟父母怎么也親不起來。 他們把我送到寄宿學校,一關就是一個學期,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大貓耷拉著腦袋靠在晗子懷里,依戀的蹭了蹭。 這孩子挺可憐的,晗子的心軟了許多,輕撫著他的背:你爸爸后來不是補償你了,事事都順著你、寵著你,你偏偏不聽話。 我為什么要聽他的話,他給我錢花,也不過想讓自己心里好受一點。他都再婚了,又娶了老婆生了女兒。大貓忽然又生氣。 晗子已經知道該怎么安撫他,拍拍他:傻孩子,你是你爸爸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他疼你才會寵著你,他跟你mama感qíng不合,兩人離婚了,他再婚也沒有錯,你總不能讓他單身一輩子吧,他老了、生病了要人照顧,將來等你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能照顧他一輩子嗎?難不成叫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大貓沉默半晌,才又道:人也不是非結婚不可。晗子淺笑:又說傻話,不結婚打光棍呀,他就算為了你也會再婚的,一個人拉扯孩子多辛苦,多一個人照顧你不好嗎,你那時才十三歲。 在晗子的一再追問下,大貓終于開了口,告訴她,他和同學去酒吧聚會,幾個陌生人趁著他去洗手間的時候把他帶上了一輛房車。 他們肯定是給我下藥了,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大貓回想起當時的qíng形,一切都很模糊,他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離開酒吧街的。 晗子點了點頭:他們把你帶到什么地方,你記得嗎?大貓仔細回想,搖了搖頭: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不知道被帶到什么地方,等我清醒了一點,已經被關在一個黑屋子里。我想逃走,可手腳都被捆著,只好用頭撞窗戶,好不容易撿了一塊碎玻璃,這才把繩子給弄斷。 你逃出去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所以他們才打了你一頓?晗子猜測的問。大貓嗯了一聲,有點無jīng打采:我已經跑到路邊了,他們追出來打我,我聽他們說話,其中有個人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像是江浙一帶的方言。 晗子怕大貓傷后不宜多說話,問了幾句之后也就不再問了,囑咐他好好養傷,不要再跟家里別扭。 你還來不來看我?大貓見晗子要走,忽然問她。晗子淺笑:那得看你表現,你要是聽大人的話,乖一點,我就跟小舫一起來看你,不然的話她故意望天一眼。 大貓沒好氣的chuī了口氣:你走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了。晗子真要走開的時候,他又忍不住抻著起脖子望她。她一回頭,他趕緊把頭一偏,裝作不在意。 傻孩子你。晗子跟他眨眨眼睛。 ☆、第五十五章 病房外,田濟琛跟葉小舫說起醫生替大貓驗傷的結果。 醫生說,打大貓的那幾個人應該是訓練有素,知道致人輕傷應該從哪里下手,避開了身上的要害部位,所以沒有傷及臟器。田濟琛道。 那就是說,這次只是警告?葉小舫一琢磨就猜到了。田濟琛點了點頭,猛吸一口煙:看qíng況應該是如此,他們把大貓關了一天多,才把他扔在路邊。 看起來是處心積慮,知道田濟琛最寶貝這個獨子,所以從大貓這里下手。從手法上看,這伙人手段不低,大貓到底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敢綁架他就不會不想后果,由此可見幕后cao縱者必然有著深厚背景。 葉小舫深思片刻,才又道:只怕這群人和上次在軍委告黑狀的是同一撥,先后給你我點顏色看看,像是巴不得我們采取行動,步步緊bī。 我也這么想,在北京的地頭上能這么猖狂放肆的人不多,等我細查查就知道只是大貓那孩子田濟琛扭頭看向病房,揣測晗子跟大貓談話的結果。 自己兒子自己知道,大貓那小子正處于叛逆期,渾身都是刺,脾氣怪的不得了,不知道晗子能不能對付他。 正在這時,晗子從病房里推門出來。兩個男人看到她,立刻圍上去。大貓說了嗎?田濟琛焦急的問。葉小舫也緊張的盯著晗子看。 晗子點了點頭,把大貓跟她說的qíng況如實告訴他們。是大貓自己是撞玻璃受了傷,這倒是他們沒想到的,可見那伙人也沒有真想傷到大貓,多半還是為了敲山震虎。 大貓說,本來那伙人想把他帶回去,正好遇到巡警在附近盤查,那伙人才離開,把他丟在路邊,大貓還說,其中一人有江浙口音。晗子邊說邊用余光撇著葉小舫,見他眉頭忽然間就擰成了結,猜測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江浙口音田濟琛沉吟著,想不出他和這個地區的哪位尊神有過節。晗子道:大貓說他餓了,想吃中東餐廳的烤ròu、塔布里和果仁蜜餅。 田濟琛無奈的笑笑,解釋道:那小子自從去了一趟阿布扎比,特別喜歡吃中東菜。他妻子在一旁聽到這話,忙道:我去買吧,我知道大貓常去哪家吃。說完把小女兒jiāo給丈夫帶著。 讓司機送你去。田濟琛牽著女兒的手,目送妻子離開。晗子道:你進去看看他,他qíng緒已經好了許多。田濟琛點了點頭,道謝:謝謝你,還是你有辦法,之前我們一家圍著他,他死活不肯開口。 晗子道:客氣什么,都是應該的。說罷,看著葉小舫,像是在詢問他,他倆是不是該走了,好讓人家父子倆談談。葉小舫會意,握著她的手,向田濟琛告辭。田濟琛惦記兒子傷勢,倒也沒有挽留。 回家的路上,葉小舫開車,問晗子:你怎么把大貓說通的?晗子慧黠一笑,眼角瞄著他:你猜猜? 我猜不出,你直說吧,甭賣關子。最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出事,葉小舫特別心煩,沒心思猜來猜去。晗子見他語氣嚴肅,倒也沒再拖延,告訴他:大貓讓我抱抱他,這孩子想他mama了。 那你就讓他抱了?葉小舫忽然提高音量。晗子嗤的一笑:他還是半大孩子呢,抱抱怎么了。葉小舫卻不樂意,沒好氣:他只比你小八歲,你別忘了,他十八了,現在的孩子都早熟。 晗子聽他有點醋溜溜的,笑道:你也說他比我小八歲,我只當他是我弟弟一般,哄哄他也就是了。 別再讓他抱你!葉小舫想起來,大貓第一次和晗子見面的時候,就是抱著她把她jiāo給自己,青期的男孩子感qíng單純,萬一不小心生出什么依戀來,對大貓和晗子都不是好事。 晗子覺得他吃醋的樣子特別可愛,湊過去拍拍他腿:知道啦,醋壇子。除了抱抱,沒別的吧?葉小舫審視的看了晗子一眼。 晗子有點來氣,他心眼怎么變得這么小,對個孩子都要疑神疑鬼,故意氣他:有啊,我還親他了。 葉小舫見她嘴巴撅的老高,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心qíng倒是放松下來,嘴角噙著笑:好吧,算我說錯了,大貓再怎么說也是個大男孩兒了,該回避的地方你就得回避,不然的話 我比你清楚!你跟向北怎么不回避,她也是個二十歲的女孩子了。晗子生氣的把頭偏到一邊,不理葉小舫。葉小舫哄她幾句,她也沒理他。 回到家里,他又哄了半天,軟磨硬泡、又親又抱,才好不容易把晗子不滿的qíng緒安撫下去。 夜晚,葉小舫坐在被窩里打電話給蕭磊,向他說起大貓的事qíng,兩人商量對策。晗子給自己父母打了電話之后,靠在他懷里聽他說話。 可惜周樵樵不在京里,不然的話,讓他去紀委那邊掉掉底兒很方便,他爸爸在那邊嫡系不少。葉小舫想起之前有人告狀的事就很惱火。 對方既然敢這么明目張膽,說明在紀委也有人,不會輕易叫你查出來,照目前的qíng形來說更像是挑釁。蕭磊客觀的說。 見晗子趴在邊上望著自己,葉小舫把電話換了只手拿著,騰出手摟著她,繼續道:大貓受傷,老田這兩天也沒什么心思,你掛在基層不方便,還是我來查好了,明天我去趟紀委,找劉邃,他現在直管檔案二部,我要把那份內參調出來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