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這一片都是我家的,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常住在這里,他走了以后,這里就我一個人經常過來,我meimei他們都嫌這里太安靜,沒熱鬧景兒。陳沒的視線也在車外的景色掃了幾眼。 那你怎么帶我來這里,去買個東西都不方便。茜子好奇的問。走了這一路,像是進了郊區,什么熱鬧地方都看不見了。陳沒道:你身體還沒恢復,最好療養一段時間,家里有保姆和司機,你想買什么讓他們去買。 我不過得個感冒,你就讓我到鄉下療養,我要是真得了重病,你是不是得把我送國外去雪藏起來?茜子把手機給他看。 陳沒笑了笑:感冒要是不好好治,就能得肺炎,你這次忽然失聲,就是工作太忙累的,等你休息好了,再回去工作也不遲。茜子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里甜絲絲的,沒有再問什么。 陳沒不僅替她安排了保姆,還安排了保健醫生和護士,以確保她血液中重金屬元素早日恢復到正常水平。 哈爾濱,闊別幾年后再回到這片土地,葉小舫覺得很親切,跟晗子一起從太平機場出來,一片陽光燦爛。 好冷啊。還才進十二月怎么就這么冷。晗子拖著葉小舫的手。離開了暖暖的機場大廳,室外至少零下十幾度。 所以我剛才叫你穿上羽絨服再下飛機,哈爾濱的冬天來得很早,室內暖和,室外天寒地凍。葉小舫替晗子把羽絨服帽子戴上。 不一會兒,幾輛軍車開過來,晗子張頭看看,車牌都挺不錯,看樣子是來接他們的。南琿從車上下來,跟葉小舫握手,又看向他身后,一個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似的的女人坐在行李箱上,只露出兩只烏溜溜的眼睛,樣子有趣的很。 那是嫂子吧,嫂子你好,我是小舫的同學南琿。南琿跟晗子打招呼。晗子站起來,跟他握手:不敢當,我叫區晗子,你叫我晗子就行。葉小舫給他倆介紹,晗子這才知道南琿的身份。 上了車以后,晗子坐在葉小舫身邊,車上的暖氣開得很足,她脫了羽絨服放到邊上。葉小舫握著她手:待會兒到了以后,你先洗個澡,中午我帶你去吃碳烤羊ròu。 你不用跟他們一起吃飯嗎?晗子向前座努努嘴。葉小舫道:磊子要下午才能到,南琿忙婚事,中午也沒時間,所以定了晚上。 等晗子收拾好了,葉小舫細心替她把圍巾拉上遮住臉,帶她離開酒店,出租車在大街小巷左轉右轉,最終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門外停下。 我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吃這家的碳烤羊ròu,店主是內蒙過來的,羊ròu味道特別正宗,弄的也gān凈。葉小舫領著晗子進店,找個地方給她坐。 很快,服務員端著一大盆羊腿過來,晗子看著那大盆里燒烤的金huáng的羊腿,奇道:這么多能吃得了嗎?葉小舫笑道:嘗嘗看你就知道了。 飯店里很暖和,兩人啃著羊ròu、喝著冰啤,哈爾濱的冬天分外有滋味。你少喝點冰的,回去得胃疼。晗子看著葉小舫一杯接一杯的喝,怕他受不了。沒事,我能受得了,你喝的比我還多呢。葉小舫把被子拿過去。 還是小館子好,味道正宗,也沒大飯店那些講究,會吃的人絕不去大飯店,一般都是下小館子,晗子打量這家店的內置,雖是簡陋了一點,倒也不失古樸之氣,難的是羊ròu烤得又香又嫩、恰到好處,難怪葉小舫吃的頭也不抬。 南琿的新媳婦兒你認識嗎?晗子想起這事,問他。葉小舫吃的滿嘴是油,正拿著紙巾擦:認識啊,比我們晚兩屆的師妹,豌豆苗兒。 豌豆苗兒?這名字可夠怪的。晗子不解。葉小舫笑笑,告訴她,這只是竇琬的外號。她長得可漂亮,xing格山辣椒似的嘎嘣脆,跟我們喝酒,我們都喝不過她,琿子被她灌醉過兩回。 女中豪杰,這就難怪了,灌醉了正好把他給辦了。晗子壞笑。葉小舫點點頭:很有可能,她對琿子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真沒準就是這么搞定的。 晗子大笑起來:那我得會會她,太好玩了。南琿看著既高大又嚴肅,居然能被豌豆苗兒灌醉兩回,足見豌豆苗兒絕不是一般人物。 也不排除琿子將計就計,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莫能辯焉,戀愛兵法就是這樣。葉小舫一邊啃羊腿一邊發表高論。 晗子托腮看他,碰他眼睫毛:看不出來你還研究過戀愛兵法,心得倒是不少。你不會是想戳瞎我吧?葉小舫抬起頭,眼睛眨了幾下。晗子被他的樣子逗樂了:人家喜歡看你睫毛。葉小舫哼一聲,又埋頭苦吃。 問你話呢,戀愛兵法是怎么回事?晗子搖搖葉小舫胳膊。葉小舫神秘一笑:上學時琢磨的,人在求偶期沒事gān的時候就喜歡瞎琢磨。 怪不得你對付我一套一套的,跟軍人談戀愛就是不好,什么事都當成打仗來研究。晗子假意嘆息一聲。錯,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葉小舫做什么事都是雄心勃勃、信心十足。 那你研究過我嗎?你好好研究過我怎么想嗎?晗子問他。葉小舫眼珠一轉,指著盆里的羊腿:你不用研究,就像這羊腿,吃下去就行,食色xing也。 敢qíng我的作用跟羊腿一樣,都是讓你餓了的時候吃的。晗子慧黠的看著葉小舫,咯咯直笑,一雙美目溢滿柔qíng。 葉小舫抬起頭:吃飯的時候不要老是說話,也不許笑。gān嘛不許笑啊,真霸道!晗子嘟了嘟嘴,低頭吃東西。 大吃一頓之后,兩人在城里閑逛,哈爾濱很有些異國qíng調,葉小舫的話似乎也比平常多,到底人在外地心qíng放松,連qíng緒都變得不一樣。 好幾年沒來,對東北的天氣有些不適應了,冷得我頭疼,你陪我去買頂帽子戴著。葉小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晗子摸摸他腦袋,額頭冷冰冰的,鼻子也凍了,要把自己的狐皮帽子摘給他:你先戴我的帽子吧,我可以戴羽絨服帽子。 葉小舫忙搖頭:你這是女人戴的帽子,我才不要。切,那你凍出病來可別找我。晗子攔了一輛出租車,把葉小舫推進車里。 看到葉小舫戴著狐皮帽子的樣子,晗子直笑:你再整一件狐皮袍子穿著,就跟那地主老財一樣。那你就是地主婆,咱倆一起牽著狗帶著管家下地收租子去。葉小舫沖晗子擠了擠眼睛。 ☆、48 晚上的聚會安排在南琿家里,他的未婚妻竇琬懷著三個月身孕,不樂意興師動眾去飯店,便在家里安排了一桌酒席替葉小舫、晗子和蕭磊接風。 竇琬笑瞇瞇的打量晗子,向葉小舫道:我聽琿子說你有女朋友了,就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樣的一個人,都把葉小舫收拾的服服帖帖,今日一見,嫂子果然是非同凡響,我瞧著她特氣派。 晗子一看就文文靜靜的,不像她那樣風風火火,葉小舫喝喜酒都把她帶著,足以說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葉小舫聞言笑笑:要說氣派,誰都比不上你,零下十幾度,你坐在學校cao場的單杠上喝燒刀子,邊哭邊罵南琿,全校都轟動了。 誰讓他氣我。竇琬說到往事,沒好氣的瞥了南琿一眼。南琿可不想惹她生氣,趕緊把視線轉到另一邊,跟蕭磊說話。 晗子聽他們又說起些往事,淡淡的笑意浮在嘴角。竇琬是典型的北方女人xing格,大氣慡快,很好相處,只吃了一頓飯,晗子就跟她熟絡起來,聽她說了許多當年在學校的往事。 我家琿子跟小舫關系特別好,兩人一起gān過無數壞事。我上大二那一年,跟幾個同班女生出去吃飯,在道外遇到幾個流氓,跟了我們一路,我們實在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琿子,他跟小舫一起來了,把那群流氓打的不成樣子,結果被關在派出所一夜,要不是琿子他爸出面,他倆可能就被開除了,我們學校是國防重點院校,實行軍事化管理,打人是犯紀的。竇琬說起這些往事,神qíng無限留戀。青年代的事qíng,總會讓人銘記一生、無法忘懷。 他后來去了沈陽,你們見過他嗎?晗子想從竇琬這里打聽一點葉小舫在沈陽的事。竇琬顯然意識到什么,看了晗子一眼,隨即笑道:你是想問他和尤砃吧,我倒是知道一點。晗子見她心直口快,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兒,說句不怕你誤會的話,小舫跟我們是多少年的jiāoqíng了,他的事你問我就對了,別人不敢提,我說出來,他不會怎樣。竇琬信誓旦旦的說。 兩個女人離席而去,眾人倒也沒有起疑,竇琬現在是大熊貓,家里重點保護對象,她想gān嘛就gān嘛,南琿根本拗不過她。 晗子陪著竇琬上二樓,竇琬從書房的抽屜里找出幾本相冊給她看。這都是我們上大學時照的,那時候人真年輕。竇琬看著照片里的人,抿著嘴笑。 晗子一張張的掀開看,照片中人以她和南琿居多,也有幾人合照,葉小舫那時比現在青澀許多,挺嚴肅,拍照都不怎么愛笑,相比之下,竇琬笑得最多,可是很顯然,在這幾個男生里,她是核心,和他們打成一片不說,她也很恣意,不是揪這個頭發,就是扯那個耳朵。 這是尤砃。晗子指著其中一張照片給晗子看。照片中的女孩兒白皙清秀,傍著葉小舫的肩,兩人都在笑,這也是這些照片里為數不多的,葉小舫在笑的照片。 尤砃的爸爸是軍區政治部主任,一直是琿子他爸爸的部下,她跟我小姑子、也就是琿子的meimei南珂是好朋友,那時候常到南家來玩兒,所以跟小舫認識了。竇琬把當年的往事向晗子娓娓道來。 尤砃家以前也住哈爾濱,后來因為她爸爸調動工作的關系,全家遷居沈陽,葉小舫大學畢業后會去沈陽,就是想跟她團聚。 尤砃她弟弟挺作孽的,在邊境走私軍火不說,還把軍需物資私下以高價賣給地方,被通報了好幾次,因為他爸爸的關系,都給壓了。小舫去沈陽以后,管的恰恰就是后勤這一塊,所以才杠上了。竇琬邊說邊看著晗子的表qíng,斟言酌句,有些話不能說的過頭,不然晗子心里會不好受,這道理她明白。 晗子道:我聽他說過,尤砱害過他幾次,在喝的酒里兌酒jīng,害得他被送到醫院里搶救。嗯,胃出血,幸好送去及時,不然是會有生命危險地,我還記得那一晚,我跟琿子坐車連夜從哈爾濱去沈陽的醫院看他,人都昏迷了。竇琬輕輕的嘆息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