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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子還在猶豫,時墨言又道:如果你覺得為難,那我還是走好了,吃飯這種事最好心qíng愉快,總不能綁架。他故意把后兩個字語音加重。 晗子聽他語帶譏誚,把心一橫:行,我換件衣服就下去。時墨言得了她這句話,如愿以償的把手機放回去。 跑車載著兩人穿行在城市的車海,路經江蘇廣電大樓,時墨言努了努嘴:看過《南京零距離》沒有,孟非就是主持那個節目出名的,最早他是在印刷廠工作,后來才進的電視臺。 聽說過,挺有名的。晗子往車窗外看看,廣電大樓蓋的挺氣派,比大褲衩正常多了,起碼沒那么顛覆審美。 車大約開了四十多分鐘才到目的地,晗子下車一看,周圍環境不錯,像是一片高檔住宅區。 這里有家私房菜館,是我一個朋友開的,環境和菜品都很不錯。時墨言鎖了車,帶晗子去他們要去的餐廳。 領班看到他倆進來,熱qíng的上前打招呼,晗子注意到她偷瞄自己好幾眼,大方的迎著她目光,那領班會心一笑。 時墨言是這里的常客,這回帶來的是生面孔,領班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一方面也是想記住這張臉,免得怠慢了她。 兩人進了包間,服務生送上菜單,時墨言把菜單給晗子,晗子沒有點,時墨言自己點了四道菜一個湯,外加一種甜品。 知道你們女孩子怕胖不敢多吃,所以沒有請你用晚餐,午餐吃多點不要緊,有一下午時間可以消化。時墨言考慮的很周到。晗子之前一直沒怎么說話,聽了他的話這才又道:其實你也不用請我吃飯,上次的事過去就過去了。 你來都來了,就不要對我請你吃飯的目的耿耿于懷了,就當是我很欣賞你,想跟你jiāo個朋友,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時墨言挑著嘴角笑了笑。他不笑的時候倒還好,一笑起來,嘴角有點歪,晗子注意到這一點,忍不住也笑了。 我笑的時候嘴巴歪是遺傳我爸,我爸笑起來就這樣。時墨言像是會讀心術,能輕易就猜到別人心思。晗子倒是很欣賞他的坦率:還好吧,除了肌ròu痙攣的,誰笑的時候都帶點表qíng。 吃飯的時候,時墨言告訴晗子,他父母都住在南京,而他自己住在上海,有時會回家看看,但是不住家里。 怪不得你那時候住金陵飯店呢。晗子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他倆在金陵飯店的邂逅可說不上有多美好,基本算是糗事一樁。 時墨言見她忽然有點訕訕的,表qíng不大自然,猜到她心思,主動緩和氣氛:那天晚上跟幾個很久沒見的朋友一起喝了酒,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酒店,打擾到你,很抱歉。 好吧,那事兒我也有錯,我不該那么沖動的動手打人,還潑你一頭冷水。晗子也跟他道歉。 聊著聊著,氣氛輕松了許多,時墨言問起晗子的圍棋,晗子告訴他,自己從小就跟著老師學棋,學了二十年。 你說你還擅長斯諾克,有空的時候比比?時墨言想起晗子曾經說過的話,主動邀約。晗子搖頭:我上大學的時候常跟同學去打花式九球,斯諾克水平欠佳,班門弄斧就算了。 她爸爸是斯諾克高手,她的水平也還不錯,一向自視甚高,結果某次慘敗給葉小舫,就很少再主動提起,那時脫口而出全是因為qíng況緊急。 得,我還想請你指導指導我呢。時墨言故意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晗子瞅他,沒好氣:我哪里有水平指導你呀,你要是去北京,我倒是可以找個人跟你過過招,他打的比我好多了。 你說的是葉小舫吧。時墨言喝了口檸檬蘇打水,似笑非笑的看著晗子。晗子聽他忽然提起葉小舫,倒是有些意外,可轉念一想,他們都是部隊出身,互相認識也很正常。 時墨言早就從陳沒那里聽到晗子的qíng況,知道她跟葉小舫的關系。他倆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到位,圈里圈外知道這事的人不多,原先他們都以為晗子是跟田濟琛有關系,卻沒想到她是葉小舫的人,這樣一來,事qíng多少變得復雜了。 晗子注意到,時墨言只是象征xing的夾了幾筷子之后,就再也沒吃過什么,而他的目光似乎有一種能穿透人心的力量,給她一種莫名奇怪的感覺。葉小舫的目光也很銳利,可并不冰冷,眼前這男人,他的眼神更多的是讓人捉摸不透。 吃完了飯,時墨言送晗子回學校,臨下車前拿了張名片給晗子:這家俱樂部我有股份,你有空的時候可以跟朋友一起去坐坐,唱歌打臺球喝咖啡都可以,給你最低折扣。 晗子接過去一看,俱樂部的名字叫那片海,地址在新街口,那里是南京最繁華地段,寸土寸金,應該是非常高檔,禮貌的點了點頭。 看著時墨言開車遠去,晗子捏著那張名片,心里卻在想,要是葉小舫能來就好了,找他去打臺球,讓他好好傳授傳授秘訣。 作者有話要說:月榜,再接再厲。 ☆、第八章 工作幾年再返回校園,感覺到底不一樣,晗子每天規律的生活,下了課就泡圖書館,那本德語小說她反復看了幾遍,查遍了市面上能查到的相關資料,開始動筆譯初稿。 時墨言后來又約過她幾次,她推了兩三次之后不好再推,答應了他的邀請,去俱樂部打臺球。 好在現場也不是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他幾個朋友在,時墨言把其中一個女孩兒介紹給晗子,說她叫陳淺,是陳沒的meimei。提到陳沒,晗子對那個人印象很深刻,長了一副好皮相,卻給人一種yīn鷙的感覺。 聯想起陳沒的北京口音,又想起咖啡館的偶遇,晗子猜想他有可能一直生活在北京。這些人的jiāo際圈子倒是很復雜,隔著多遠都能有jiāoqíng。 時墨言的這家俱樂部裝修的不錯,來往的客人卻不算多,晗子知道,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弄這么個地方不過是為了玩樂方便,并沒有指望這里能替他賺錢。所有的裝修和內置都帶著很明顯的個人風格,基調全是藍色,仿佛置身海洋中,貼合了俱樂部的名字,那片海。 曾經的海枯石爛一轉眼就上云天,何必再想何必再說那一段塵緣 曾經的憂傷寂寞一轉眼就上云天,何必再想何必再說那一個冬天 你看那花兒都謝了 你看那海兒都哭了 你知道我會永遠永遠等你給我的回答 讓我們忘了那片海讓我們來世再重來 讓我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再分開 晗子坐在包間邊上,聽到音響里放這首歌,心里琢磨,時墨言好像特別喜歡這首歌,不僅把俱樂部名字起名叫那片海,背景音樂也不斷播放,不知道是有什么特殊意義。 從陳淺那里陸陸續續得知了時墨言的經歷,知道他曾經參過軍,提gān后卻沒有留在部隊,轉業到了地方,開始做生意,生意做得還挺大,在美國和歐洲都有分公司,公司總部在上海。 自從自己到部隊工作,又找了軍人男朋友,晗子對軍人好感倍增,時墨言曾經的經歷讓她覺得,跟他來往是件挺愉快的事,時墨言對人對事往往有著獨到的見解,談吐也是風趣幽默,而且并不表現出友qíng外的曖昧,這讓他們的相處變得很輕松。 只是他有時看著她那種深邃的眼神,傳達出一種神秘的意味,她曾經迎著他的目光回望過去,他卻淡淡的放低了姿態,目光柔和下來。 他像是在看一個獵物,卻又帶著一點欣賞,那感覺很難形容,而他似乎也在回避視線過多停留,不得不說,他打量她的目光很高明,她很難捕捉到他的目光。 認識久了,晗子能感覺到,他跟葉小舫有一種相似之處,那種骨子里的冷,并非一朝一夕,周圍的朋友再多,他也有一種對熱鬧的漠然,這讓晗子很好奇,他是xing格使然,還是像葉小舫那樣經歷過一些事qíng? 想起葉小舫,晗子心中的思念之意頓起,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想念她。自從見了他,她便像個懷的少女,看到什么都會聯想起他,臉紅心跳的約會、心猿意馬的想念、魂不守舍的別離,人生最難解便是相思二字。 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他很快接了電話。每天晚上,不管工作再忙睡得再晚,他們都會通電話,不聽到對方的聲音就不能安睡。 晗子問他:你gān嘛呢?我在吃飯,今晚沒有應酬,我自己回家做的炸醬面。葉小舫邊吃面邊塞著耳機。 都這個點了,你才吃飯?晗子看著腕表上的指針,顯示時間為八點四十。葉小舫道:部里開會,安排下半年大連海上軍演和閱兵的事,兵車未動糧糙先行,誰叫我們是后勤部門,為部隊服務就是我們的責任。 你們開會都不讓吃飯的呀?晗子嘀咕一句。葉小舫卻不覺得這有什么:還好吧,七點半會議結束,我開車回家洗了澡也就差不多這時候了。領導開會才不管時間呢,想什么時候開就什么時候開,遇到qíng況半夜開會也不是沒有過。 我在外面跟人打臺球,要是你在就好了,可以教教我。晗子抬起頭看著陳淺和另一個女孩打球,那女孩打得不錯,陳淺怕是要輸。 葉小舫聽到電話里果然有臺球撞擊的聲音,故意道:你倒好,有人陪你玩,可憐我一個人在家里吃面。那你來,我做給你吃。晗子聽他抱怨,笑著調侃。行,我這就去。葉小舫沒告訴晗子,他已經請好了假,準備去看她,想著給她一個驚喜。 這天傍晚,晗子從圖書館出來,正走在校園里,接到葉小舫電話。我從祿口機場出來,正在去你們學校的路上,大概七點鐘能到,你到校門口來接我一下,我不知道你住哪個宿舍。 他來了!晗子興奮不已,對著電話叫道:小舫,你真來了?葉小舫聽到她興奮的語氣,嗯了一聲:我答應過要來看你,怎么能言而無信,正好我有幾天公休假,可以來南京陪你幾天。 你真是太好了。晗子對著電話親了一大口。她怎么會不知道,部隊機關的公休假不是那么好請,他平常都沒休過公休假,這次肯定是為了來看她,才專門辦了請假手續。 晗子到校門口等葉小舫,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他從出租車里下來,帶他去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晗子把葉小舫的行李放起來:你就住我這里吧,學校給我安排的宿舍挺寬敞。葉小舫解開襯衣領口和袖扣:南京比北京熱多了,這才五月,怎么就這么悶?可能要下雨了吧,你先洗個澡。晗子把葉小舫的要穿的衣服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