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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離婚的初衷呢? 離開這個男人為什么反而過得更糟了? 簡桑榆一遍遍在心里bī問自己,邵欽那些話好像醍醐灌頂般打通了她長久了無法通往外界的阻礙。 邵欽安靜的抱著她,也不敢再有出格的舉動,只偶爾把唇瓣貼在她額頭吮一下,滿是慎重和疼惜。 簡桑榆迷迷糊糊的好像睡著了,呼吸綿長,光潔的額頭卻始終深深擰在一起擠出深深的紋路。 邵欽伸手將它撫開,片刻后又不自覺皺起來,他心里澀澀的,貪戀的凝視著她的五官每一寸,這才敢細細端摩起來,像要把兩年失去的都看回來一樣。 傻妞 邵欽嘶啞呢喃,在她唇上舔-弄幾下,趁著人睡著了狠狠偷香好幾個吻:看咱倆誰折騰得過誰。 邵欽掀開被子躺進去,把她柔軟的身體抱緊,貼在胸口捂得嚴嚴實實。 簡桑榆的臉頰埋在他鎖骨處,忍不住循著那熱源蹭了蹭,軟軟諾諾的唇瓣就貼在他喉結處摩擦著,清淺的氣息撩得他癢癢麻麻的,這么靜下來,腦子里又不時浮現剛才進展到一旁的激qíng。 邵欽被她這些無意識的舉動撩-撥著,低頭又親了一陣,越親火越旺,自個兒把自個兒憋得夠嗆,最后看著睡得一臉無害的女人恨聲道:老子越活越回去了,耍流氓都只敢趁你睡著了 *** 這一覺簡桑榆竟然沒有做夢,許是藥力的因素,或者是哭 得太累,總之她根本不愿承認是因為身邊躺著的男人,和熟悉的氣味 睜眼看著一室陽光,空氣里充斥著淡淡的青糙香,環(huán)顧了一眼屋子,沒看到邵欽,外面也安靜寧和,就像以前在這醒來的每一個清晨一樣。 簡桑榆穿好衣服走出臥室,看到男人穿著居家服挺拔的背影立在廚房里。她生出幾分恍惚,剛結婚的時候邵欽也常常這樣,很早起g給她做早餐。 邵欽回頭看到她,嘴角露出淺淺笑意:去洗臉刷牙,馬上就好。 簡桑榆本來想直接走的,看著餐桌上已經放好的兩份三明治有點開不了口,想到兩人昨晚經歷的一切,臉上一熱,低頭往浴室走。 聽著浴室傳來的低緩水流聲,邵欽微微彎了下唇角,不管怎么樣,也算有了極小的進展吧? ☆、67晉江原創(chuàng)首發(fā) 吃完早飯,簡桑榆也不急著走了,反而冷靜的在邵欽對面坐下,一臉嚴肅:我們談談。 邵欽合住筆記本,靜靜看了她一會:你說。 昨晚我有些失控。簡桑榆眸光悠靜,口吻淡然,開口便是一句讓邵欽頗感意外的話語。 邵欽唇角彎了彎,手臂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溫柔的笑看著她:然后? 簡桑榆注視著他清冷銳利的五官,唇角的笑意只是一種掩飾,他眼底的波瀾肅然冷冽,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她接下來的話不會太動聽。 我承認你很多地方說對了,在沒見到你的這兩年,我發(fā)生了一些事qíng。但是回來之前我的狀態(tài)一直很好,昨晚只是意外。 邵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之前幾次見面你都很冷靜。 簡桑榆沉吟幾秒,又說:我不想和你繼續(xù)牽扯下去,你很清楚我沒辦法坦然面對你。你昨晚的話,讓我想通了一些事qíng。 邵欽神色疏淡,表qíng沒有絲毫變動,只垂在膝前的手略微有些僵硬。 簡桑榆慢慢垂下眼,所有qíng緒都被睫毛覆下的yīn影完全掩蓋住:我想我爸媽確實不想我一直這么下去,我該振作起來,但是這之前,首先得正視我們之間的問題。這些事兩年前就該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希望現在并不晚。 你問我為什么不殺你我不是沒想過同歸于盡。就算當年的證據全都沒了,我還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一個公道。我想過報復、想過折磨你,想過很多惡毒的招數。可是我做不來。我承認我很沒用,我對自己的仇人心軟,我竟然到真相揭穿還對他心存留戀。 簡桑榆有些悲傷,抬起手背抵在鼻端,聲音沙啞的繼續(xù)說:你每次的爭取,我都看在眼里。可是邵欽那是我的父母,我的整個家都毀了我要怎么說服自己和你共度余生? 邵欽木然的聽著,指尖慢慢蜷緊。 如果沒有碰上你,我或許就是另外一種人生。我告訴自己那不是你的初衷,你也是無辜的,可是想到源頭還是你,我又沒辦法釋然了。 我長久都困在這樣一個牢籠里,找不到出口。好幾次想殺了你、殺了所有將我人生毀掉的人,可是每次看到麥芽,我膽怯了。 麥芽才是最無辜的,我已經那么自私生下他,不能再讓他看著父親和母親互相傷害,我們每次爭吵 都被孩子看到,他已經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所以邵欽我對你的感qíng只能到此為止。 邵欽好像一座雕塑般靜止,只眼神沉沉落在她臉上,許久才冷冷發(fā)問:什么叫到此為止? 簡桑榆抬眼看著他,平靜極了:恨你和愛你,這兩種感qíng已經折磨了我兩年,是時候結束了。我們糾纏下去沒有意義,我們現在離婚了,該各自幸福。你現在已經明白我的感受,我是沒辦法和你再在一起的,所以,別再bī我了。 邵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簡桑榆被他看得渾身一陣寒意,卻堅持說道:別在我身上làng費時間了,我醒了,你也該醒一醒。現在你走不出來是因為內疚和自責,總有一天這些都會消失的,咱倆不可能回到從前。現實就是這么殘酷,我們該理智一些。 簡桑榆等不到他的回應,也不想再繼續(xù)說下去,這些本該兩年前就說清楚的話,遲了兩年。因為她現在才能坦然面對這個男人,才能平和的說出這番話。 過去那場悲劇不知道是誰的錯,邵欽或許有錯,又全不賴他,所以何必彼此糾纏在這個無止盡循環(huán)的漩渦里? *** 簡桑榆拿起自己的包,邵欽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目光一寸寸緩慢的移到她身上:簡桑榆,我昨晚和你說那么多,你就想明白這個? 他就差把所有大道理都掰碎了揉化了一點點分析給她看,結果簡桑榆固執(zhí)的xing子一點沒變,竟然得出要和他劃清界限的結論?! 還說什么要各自幸福? 沒有她和兒子,他能幸福嗎? 簡桑榆還維持著俯身拿包的姿勢,這么近的迎著他銳利bī人的視線,有些心跳加速:對,我已經折騰的自己夠久了,就算過去愛錯了人,現在也償清了。 邵欽的手指更加用力的扣緊她,冷笑出聲:償清?簡桑榆,咱倆之間永遠也清不了。你是我兒子的媽,你是我老婆,就是前妻還帶個妻字呢!你這輩子也擺脫不了這事實! 簡桑榆看著怒氣沖沖的邵欽,心里并不好受,試圖掙脫拯救出自己的手腕:邵欽,你理智一點好不好?我現在不想和你扯不清,不想和你拉扯下去了。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兒一直糾纏下去有意思嗎? 邵欽的手指就跟鋼鐵鑄成的一般,死死扣在她手腕上,眼底赤紅一片,堅定的回答:我會讓它有結果的。 簡桑榆和他僵持不下,兩人都氣息不穩(wěn)的看著彼此。 就在這時邵欽的臉色忽然變了變,五官痛苦的擰在一起。簡桑榆驚訝的看著他一點點松開自己的手,緊蹙眉心跌坐回沙發(fā)里。 怎么了?簡桑榆緊張的連忙握住他的手,這時候才發(fā)現他的手心濡濕冰涼,鬢角處也滲出薄薄一層汗珠。 邵欽閉著眼沒說話,只是被她抓住的手換了姿勢,反過來攥緊她的手指不松手。 簡桑榆任他握緊,另一只手著急的幫他擦拭額頭,不安的追問:邵欽,你哪里痛?告訴我。 邵欽很久才好像緩過一口氣,指了指茶幾下方:胃藥。 簡桑榆急忙拉開抽屜翻找,拿了藥盒又給他倒水,等邵欽吃了藥,過了許久才漸漸臉色舒緩過來。 簡桑榆心怦怦直跳,看著他疲憊的樣子遲疑道:你怎么會 邵欽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聲音沙啞:我可不想裝可憐騙你同qíng。 簡桑榆不悅的瞪他一眼,邵欽握著她的手,許久才說:兩年前胃出血,手術后沒休息好,只是偶爾這樣,別擔心。 簡桑榆眉頭皺的更緊:我怎么不知道? 兩年前難道是他們吵架分開的時候? 果然邵欽沉默了,靜靜看著她,很久才輕聲說:你和兒子走那天,我剛從手術室出來 *** 在簡桑榆心里,邵欽一直是無堅不摧的。 即使兩年前他無數次在她面前表現過悲傷的顏色,她始終覺得,像邵欽這么剛毅堅qiáng的男人,不會被感qíng輕易折服。 可是此刻看著他臉色蒼白的坐在那里,手卻頑固的抓著自己不松手,如此高大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簡桑榆心里又酸又澀,邵欽這兩年或許過得并不比她好。 老婆。 邵欽低低喚她一聲,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掌紋,黑密的睫毛撲簌顫栗著,還未恢復的臉色看起來依舊有些不健康的白。 他說話時帶著低沉的沙啞,有些失落:你不能這么自私單方面宣布停止。說什么到此為止,我想和你一輩子,咱們才走到哪啊,離一輩子還遠呢。 簡桑榆垂著頭,默不作聲的盯著彼此jiāo握的手心。 邵欽安靜的看著她,把她帶進懷里,低頭 吻上去。 簡桑榆這次沒有拒絕,但也沒有迎合,只是閉著眼感受他輕如羽毛一般的吻,他的舌尖將她的唇瓣一次次舔-舐描摹著。 門鈴突兀的響起,兩人誰也沒有動彈的意思,很快就傳來麥芽雜亂無章的拍門聲:爸爸mama,你們在里邊嗎? 簡桑榆的表qíng有了一絲松動,邵欽把她按回沙發(fā)里坐好,瞇著眼睛警告:簡桑榆,你別再刺激我,我沒你想的那么堅不可摧,說不定哪天忽然就沒了。這世上少了一個見天上趕著追你簡桑榆的無賴,你得多乏味啊。 簡桑榆瞪著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邵欽總是這樣,每次在她說出那些決絕漠然的話傷害他,他卻總是不輕不重的回擊,說些似真似假的qíng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