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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個都要。 邵欽決然的打斷顧穎芝,他明白顧穎芝的意思,可是他絕對不會松手,不管前路多坎坷他都要把老婆兒子帶回家,悲劇已經發生了,不該再衍生出更多痛苦。 如果簡桑榆一輩子不原諒他,大不了守她一輩子。 顧穎芝向來堅硬的心臟微微泛酸,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我知道了,可是兒子,這路不好走。你要隨時做好準備,不是所有深qíng都能換來原諒,即使原諒,也不代表她愿意和你相守一輩子。 邵欽一怔,拳頭用力握了握,堅定的搖頭:不,我不能失去她。 顧穎芝沉默著,終是沒有再說話。 邵欽畢竟還年輕,沒有遭遇過太多波折,簡桑榆是他人生中遇到所有挫折的源頭,他現在敢這么斬釘截鐵,還是因為那沖勁鼓舞著他。但是現實有多殘酷,只有她這種經歷過歲月洗禮的人才更明白,她一點也不看好兒子這癡qíng的舉動。 *** 簡桑榆回家后沒有馬上告訴簡東煜真相。簡東煜看她忽然帶著孩子回家,一住便是好幾天,連邵欽再次入院的消息傳來她也沒有絲毫波動。 實在不尋常。 簡東煜隱隱有些擔憂,看她氣色也越來越不好,還常常走神出錯,幾次yù言又止,私底下便拽著麥芽套話。 無奈小孩子說的含糊其辭,他拼湊起來也只當夫妻倆鬧別扭了。所以待簡桑榆有空的時候,他便會意有所指的安慰幾句: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們都太年輕,應該學著互相遷就包容才對。 簡桑榆意外的看他一眼,心里更亂,只點頭默認了。 簡東煜也就不好再說什么,只是一直催促:有空就去看看他,聽說腿傷嚴重了。 簡 桑榆垂著眼沒回答,心臟被細微的刺痛拉扯著。 她當然不可能去看邵欽,連接下來該怎么辦她都沒有想好,邵欽肯定是不會離婚的,現在靜下來仔細一想,他當初結婚的時候就已經連她的退路都給封死了。 她說離婚也只是想早點擺脫邵欽,那擺脫之后呢?不知道兇手是誰的時候她一直恨不得將那人剝皮拆骨,可是等知道了 她卻可恥的彷徨了。 簡桑榆故作輕松的笑了下,歪頭看著簡東煜:我在家陪陪你不好嗎?還是嫌我妨礙你和小楠姐啦? 簡東煜愣了下,無奈的笑:胡說什么,你和邵欽才新婚,老這么冷戰像什么話,你有時候就是太固執了,記得改一改。 簡桑榆失落的垂下眼眸,她哥這么希望她幸福,對邵欽寄予這么高的希望她更加不知道該怎么把真相說出口。 原來有些事實,真的不是輕易就能對在乎的人坦白出口的。 簡東煜看著她沉默的樣子,又說:杜醫生快回國了,我的腿有希望康復,你不需要為我擔心。哥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哥想看你過得開開心心的。 簡桑榆鼻子一酸,敷衍的直點頭:唔,我知道,你還是趕緊和小楠姐結婚吧,你結婚我就不cao心了。 簡東煜揉了揉她的發頂:現在也不需要你cao心,你多花點心思在邵欽身上就成,他現在是你老公。 簡桑榆低著頭摘菜,不說話,眼眶卻含著滿滿一灣水,生怕稍有不慎就掉下來。 mama,去看看爸爸吧?他好可憐。麥芽坐在小板凳上期待的看著她,懷里還抱著邵欽給他買的遙控車。 簡桑榆飛快的調整好qíng緒,復雜的看了眼小家伙殷切的臉盤。 麥芽撅起小嘴,不高興的抱怨:我都好幾天沒見過爸爸了,他肯定想麥芽了,一定覺得很孤單。 寶貝,爸爸是大人了,他比你想的堅qiáng。簡桑榆應付孩子幾句,起身躲進廚房。 麥芽盯著簡桑榆忙碌的身影,用力握了握小拳頭,憤怒的追了上去,站在簡桑榆身后仰著小腦袋大聲喊:mama是壞人,爸爸摔倒了你不管,爸爸腿壞了你也不去看他,我不理你了! 簡桑榆僵在原地,手無力的攥緊櫥柜的邊緣,卻不敢回頭正視孩子gān凈的眼神。 孩子剛剛才和邵欽建立起感qíng,父愛的滋味還沒感受完整,瞬間又得而復失,她只能說自己這個當母親的真的很失職,孩子跟著她糟了不少罪。 麥芽看簡桑榆根本不理自己,氣沖沖的悶頭跑回了房間,趴在g上紅了眼眶。 他一想起爸爸摔倒在雨里的樣子就鼻頭發酸。爸爸mama不是結婚了嗎?為什么要吵架?恩恩說大人吵架只要晚上睡在一起就好了呀。 麥芽這么想著,腦子里靈機一動,倏地從g上爬起來,悄悄拉開房門看了眼簡桑榆。 簡桑榆正靜靜站在流理臺前切菜,垂著眼很專注的模樣,完全沒有注意他。 麥芽在簡桑榆包里找到手機,笑瞇瞇的蠕動胖指頭在通訊錄里翻找邵欽的號碼,找到后得意的翹起嘴角,爸爸惹mama生氣了,他要幫著爸爸哄mama! ☆、57晉江原創首發 邵欽看到手機上閃爍不停的名字,心臟狂跳,手不住發著抖,聲音也一直打顫:喂? 爸爸 電話里傳來脆生生的稚童聲,帶著委屈的聲調,邵欽胸口一陣絞痛,溫聲安撫小家伙:兒子,想爸爸了? 麥芽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說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爸爸你一個人在家害怕嗎?麥芽的皮皮熊還在,你可以摟著它睡覺。 邵欽澀然的扯了扯唇角,遲疑著問兒子:mama呢?她,好不好? 他給簡桑榆打電話意料中的被掐斷,他只能每天發條短信,也不敢說錯話,只是一次次打了再刪掉,最后只剩三個字我想你。 也許簡桑榆壓根沒看,直接刪了。 麥芽雖然才五歲,可是這樣的家庭環境讓他敏感、早熟,于是對著這么小心翼翼的老爸,他小大人似的安慰:唔,mama這幾天忙,陪舅舅去醫院。 邵欽被兒子謹慎的語氣逗得心里生出幾分暖意,他知道簡東煜約的那個醫生還沒回國,之前簡桑榆說什么把兒子送到國外也是騙他的。但是兒子這么貼心,頓時讓他愈發悲喜jiāo加:寶貝要乖乖聽mama的話,不許調皮,mama心qíng不好,你要乖一點。 麥芽皺了皺眉,忽然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于是瞄了眼門外又低聲說:爸爸,明天咱們見面吧,麥芽想你了。 邵欽也想兒子,每天對著空dàngdàng的屋子,想象著他們母子倆在家的qíng形,只覺得每一幕回憶都是煎熬。 好,爸爸一定去。 麥芽說了個地址,是市中心的一個廣場,邵欽也沒想太多,麥芽說他會請程楠幫忙說帶他去逛街,到時候悄悄和邵欽碰面。 邵欽想著父子倆見面還得和地下黨接頭一般,心里真是無奈又苦澀,可是沒辦法,他不敢把簡桑榆bī太急了。 *** 第二天晚上邵欽就出發了,他現在腿還沒好完全,走路也不太利索,甚至也不能自己開車。打車到了廣場前的噴泉附近,卻沒看到程楠和麥芽。 邵欽站在原地等了會,拿出手機給程楠撥號。 打了幾次都沒人接,邵欽心中生疑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他垂眼一直撥號,來回走動,兩分鐘后后背卻一陣柔軟的外力輕輕撞了下。 他以為是麥芽,松了口氣,回 頭,卻再次怔住。 簡桑榆也皺著眉抬起頭,看到他時臉色變了幾變。 邵欽緊緊的盯著她明顯瘦下來的小臉,克制著想要將她擁進懷里的沖動,沉沉看著她,簡桑榆卻面無表qíng。 邵欽qiáng忍著油然而生的無力感:在找麥芽? 簡桑榆聽邵欽這么說,猜想他大概也是麥芽約出來的,難怪程楠昨晚神秘兮兮的打電話來約她今天在中信廣場前碰面。 這時候兩人都大概明白了孩子的意圖,心里更加別扭,說不定麥芽和程楠正躲在哪個角落觀察著他們,兩人都僵硬的對峙著,誰也不說話。 還是邵欽先開口:我前段時間都在醫院,沒能去找你。 簡桑榆已經恢復了理智,淡然的直視遠方,對他的解釋完全不予理會:無所謂,我和麥芽過得很好,不希望被打擾。 邵欽沉默的看著她,被她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灼傷了眼:我們非得這樣嗎?好好談談好不好,就當為了孩子。 簡桑榆皺起眉,微微抬起眼:談什么?如果是離婚我可以好好考慮。 邵欽五官沉靜的靜靜看著她,不再說話。 簡桑榆走到一旁給程楠打電話,這次馬上就接了,那倆幼稚鬼果然躲在一邊偷看。簡桑榆有些無力,轉身背對邵欽:你們在哪,馬上過來。 電話是麥芽接的,他被mama冷冰冰的語調弄得有點傷心,于是心一橫,說:我和程楠阿姨在盛庭酒店,你來接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 簡桑榆哭笑不得,這小家伙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孩子天真就罷了,程楠怎么也跟著他胡鬧。簡桑榆收起電話,轉身就走。 邵欽卻攥住了她的手腕。 夜風拂過,簡桑榆驀然回頭看邵欽時,黑發散在胸前,只露出黑dòngdòng的眼瞳,里面凈是冷漠:放手。 邵欽感受著上面熟悉的溫度,用力握了握:讓我見兒子一面。 簡桑榆拳頭一緊,用力甩開他,沉默的裹緊大衣往前走。 邵欽邁開長腿跟了上去,在她身后說: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和麥芽見面,他已經五年沒有父親,你再厭惡我,也沒辦法改變我是他父親的事實。 簡桑榆倏地停了步子,聲音比夜晚的溫度還要冷:你以為我愿意生下你 的兒子?如果不是我身體變糟了,沒辦法生育,如果不是為了找出到底誰是兇手 她狠狠瞪著邵欽:我一點也不想生下qiáng-jian犯的兒子。 邵欽瞳孔緊縮,臉色驟變,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簡桑榆:你怎么能麥芽是你辛苦懷胎十月生下的,你就是這么看他?他從小被灌輸的就是這種思想?簡桑榆,你怎么能這么狠! 簡桑榆本意就是要邵欽動怒,他越難受,她心底就生出扭曲的快意。 雖然在那快感之下,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越來越空dòng,有什么東西一點點碎裂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