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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指望父親能夠多么理解他,他和邵正明的感qíng并不深,父愛這種東西,他從來就不懂。 邵欽不只一次想過,如果有天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會給他全世界最好的、最真摯的父愛。 邵欽又不自覺想到簡桑榆,想到麥芽。 麥芽會是誰的孩子?他腦海中呈現小家伙可愛的笑臉,眉目舒展、鼻翼挺拔,一雙眼看起來英氣十足,他此刻怎么想都沒辦法把他和那三個畜生聯系在一起。 邵欽要幫簡桑榆把當年的事查清楚,她一個女人和權利抗衡,且不說邵家,程家和何家她也得罪不起。 想象著她當年會遭遇的悲慘境地,邵欽整顆心都揪著疼,他不清楚是內疚還是憐憫,或者是疼惜?總之這個時候他不可以離開簡桑榆,誰也不能把他弄走,他爸也不行! *** 簡桑榆錄影出來已經是凌晨了,灰色的都市夜晚清涼,像她們這種舞蹈演員,作息和演出時間都不太穩定,今晚是錄制下周八點檔的娛樂節目開場舞,光是排練就耗費了她不少jīng力。白天又因為邵欽的搗亂根本沒休息好,她這會身體就跟虛脫了似的,疲軟無力。 把鴨舌帽壓低一點,簡桑榆雙手揣在帽衫的兜里,低頭匆匆走出大廳。 剛走了幾步就撞上一個硬挺的胸膛,她驚訝的抬起頭,看到對方那剛毅的臉盤時微微愣了下:你怎么又來了? 邵欽黑眸中拂過一絲悸動,復雜的細細打量面前的女人,壓低聲音:接你。 簡桑榆蹙起眉心,想也不想就抱著胳膊往前走:不用。 邵欽沉默的抬腳跟上,不說話,亦步亦趨的追著她。 簡桑榆穿的是一雙迷彩紋的平底球鞋,步子已經夠快,可是邵欽長腿長腳的,一步快趕上她兩步,她走多快那人都不落其后。 簡桑榆走了幾步頓住,驀地回頭,兇狠的瞪大一雙眼:邵先生,你的車在那邊。 你想走路,我陪你。邵欽直直看著她,無比真誠的神色。 簡桑榆瞇著眼觀察這人,發現今晚無賴氣場不qiáng,似乎qíng緒也不太高,她不禁好奇起來,這人還有低落的時候? 你 簡桑榆的問話還沒出口,邵欽率先走到她身邊,固執的捉起她的手,一根根手指jiāo纏在一起。他把jiāo握的手按在胸口,灼灼的盯著簡桑榆:以后都由我送你回家,別亂跑。 簡桑榆看神經病一樣上下看他一眼:你被外星人調包了?突然作出一副深qíng的樣子是想嚇死誰? 邵欽不理她的嘲諷,把她發涼的手指扣緊,順勢塞進自己的風衣口袋,目光深沉的直視前方:走吧。 簡桑榆更疑惑了,眉頭皺的死緊,抽了幾次都沒能把手指抽出來:喂,邵欽!你再這樣我喊非禮了! 邵欽微微側頭看她一眼, 疲憊的笑了笑:乖一點,我今晚有點累。 簡桑榆翻了個白眼,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下午的事兒她還沒氣過勁呢,這流氓簡直是想一出是一出。 松手,咱倆沒那么熟。因為用力,簡桑榆的臉頰紅撲撲的,她個子比邵欽低了不少,身材單薄,站在邵欽壯實的身影下就更顯嬌小。 邵欽看著她和自己抗爭的樣子,心里不知怎么的直泛酸,雙臂一伸就把人結結實實的摟在了懷里。他的下顎輕輕摩挲著簡桑榆的發頂,那陣柔軟似乎一路蔓延進了他向來堅硬冰冷的心底。 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邵欽低沉的笑道:誰說不熟,我都舔過你了,還要怎么熟? 作者有話要說:這里是存稿箱,某個人實在太困了,于是今天有點短小,大家多包含 囧,最后一句話又把這混蛋的本xingbào露了!所以楠竹以后的標簽是:qiáng勢的披著忠犬外衣的牛盲無賴痞子中校?XD這是神馬玩意兒,pia飛 ☆、第二十五章 誰說不熟的,我都舔過你了,還要怎么熟? 簡桑榆聽到他這句話,整個耳廓驀地紅了起來,在燈光下粉嘟嘟的一圈幾近透明,她慍怒的推了邵欽一把,沒推開,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邵欽qiáng硬的箍住她奮力掙扎的肩膀,將她的窘迫都盡收眼底,聲音不自覺更柔更沉靜:你要是覺得不夠熟,我可以再深入了解。 簡桑榆這會兒是從腳趾頭紅到了額頭,惱羞成怒下,抬腳狠狠踩了邵欽一腳:不要臉! 她真是罵到詞窮了,對邵欽這樣的人她永遠沒有辦法。 邵欽皺著眉松開她,另一只手卻抓著她的指節不放,想到她經歷的,不免又為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暗暗后悔。這也怨不得他,簡桑榆太被動,他除了這么卯足了勁兒向前沖,還真沒有其他辦法了。 走吧,邵欽牽著她折回車旁,低低沉沉一句,回家。 回家 簡桑榆看著邵欽挺拔的背影,眼眶忽然有片刻的酸澀,她一個人qiáng撐了五年,無論是多寒冷多寂寞的夜晚,只能一個人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偶爾,她也幻想過有這樣一雙溫暖的大手,這樣一個高大的背影。 可是這個人是邵欽 簡桑榆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急急忙忙放進帽衫的口袋里,微垂著頭讓鴨舌帽的帽檐擋住視線:我自己走。 她朝前邁開步子,徑直朝邵欽的車走去,徒留一個倔qiáng的背影。 邵欽胸口有些發熱、發脹,里邊揪心的刺痛,簡桑榆這樣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反而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出那番話了。他想保護簡桑榆,想幫她教訓那群欺負過她的畜生,也想好好彌補她,給她一份本該擁有的幸福生活。 這些都是他當初年少輕狂時欠下的債,他得補償簡桑榆。 可是簡桑榆這樣的xing子,絕對不會接受。 邵欽心思復雜的上了車,發動車子把簡桑榆送回家。 簡桑榆也不想再和邵欽為這些無聊的瑣事爭吵了,她力氣沒他大,嘴又笨,更沒有他那么無賴,他要接要送由著他,只要不是原則xing的事qíng,簡桑榆無力再和他爭執。 可是邵欽送她到樓下時還要送她上樓,簡桑榆無語的瞪著他:幾步路而已,我自己的家我認識。 邵欽不為所動的鎖了車門,雙手cha兜靜靜 看著她:你自己走上去,還是我抱你上去。 簡桑榆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重重喘了口氣,緊握著拳蹭蹭往樓上走。邵欽就安靜的跟在她身后,腳步沉穩,聲控燈隨著他有序的節奏忽明忽亮。 不得不說,簡桑榆的心在這一刻是寧靜的。 無數次,她一個人走進這昏暗老舊的家屬樓,偶爾碰到走廊的燈壞了,只能一個人摸著墻角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線往上走。 寂靜的夜,黑暗籠罩一切,身邊的空氣似乎都流動著詭異的氣息,簡桑榆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沒有人明白,總是懼怕著某一個角落忽然伸出一只手,蒼白可怖,狠狠的掐向她 可是此時此刻,聽著身后那一下下有力的步子,她緊繃的心靈和身體都有了軟化的趨勢,沒有那么害怕了。 *** 走到家門口,簡桑榆轉身尷尬的看著邵欽:到了,你走吧。 邵欽垂眸看著她,依舊是溫潤柔和的目光:開門。 簡桑榆算是敗給他了,想著這人是不是回家惡補了瓊瑤劇,不然怎么一下突然扮演起深qíng男一號來了,這是還得看著她進門才肯走? 大半夜的,簡東煜和麥芽都睡了,簡桑榆不想鬧出大的動靜。于是在包里摸到鑰匙包,她微微低頭轉動門鎖。 門開了,她卻被身后的人用力搡了進去,簡桑榆壓制住快要脫口而出的驚叫,狠狠瞪著隨后而入的男人。 邵欽面向她,順勢背對著將門一點點合上,嗒一聲輕微的動靜在兩人心底都撩起了dàng漾的漣漪。 簡桑榆的心狠狠跳了一下:gān、gān嘛? 邵欽在黑暗里彎了彎唇角,男人低沉的聲線因為黑暗的潤色更顯xing感低迷,他跨出一步bī近簡桑榆:我要在這睡。 簡桑榆敏銳的讀懂了他這句話里的關鍵詞,他說的是要,不是想,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 簡桑榆用力咬了咬嘴唇,語氣里透著隱忍的怒氣:邵欽,你別欺人太甚。 邵欽頓了頓,暗沉的光線看不清楚表qíng,只是清冷的聲音不容置喙的傳了過來:這么晚了,借你家沙發睡一晚而已。 簡桑榆偷偷瞥了眼自家那窄小的三人沙發,明顯和邵欽這一八幾的大男人size不合,想到前幾次被這無賴占盡便宜, 她堅決的搖頭:不行! 邵欽伸手搭在她肩膀上,俯身挨近她,語氣里隱約帶了點委屈:我現在很困,開車危險。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蝸,簡桑榆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邵欽伸手勾住她的腰,再次覆在她耳邊,誘哄一般:你再討厭我,也不想我出事吧? 簡桑榆被他這一連串的說辭置于尷尬境地,若是再qiáng硬的話就顯得不近人qíng了,她再不想和邵欽有瓜葛,也還沒惡毒到要這人從世界上消失的地步。但是邵欽是流氓中的戰斗機,會不會半夜 簡桑榆抿著唇沒說話。 邵欽另一只手也纏上了她的腰肢,將人牢牢固在胸前,貼著她的耳垂低聲說:你要是害怕我半夜láng變,可以鎖上門。 他靜了兩秒又說:你哥在隔壁房間。 簡桑榆想到家里還有兩個男人,邵欽再無恥也不至于荒唐到那種地步,于是咬了咬牙說:天亮就走。 邵欽點頭:成jiāo。 *** 家里忽然多了個陌生男人,簡桑榆覺得異常不方便。首先她這個點回來,以往家里都只有她一個人還醒著,洗澡就隨意多了,匆匆洗完套件大T恤就可以在客廳走來走去做點別的。 可是現在,那人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抽著煙,而且還毫不避諱的用熱切目光打量她,簡桑榆全身就跟針扎似的,難受極了。 她找了套運動服直接往浴室走,因為訓練一身汗,必須得洗澡,當然她根本沒打算讓邵欽也在她家洗澡,和這種危險的隨時都有可能發-qíng的男人在一起,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