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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和鐘禮清一點兒也不在意他的揶揄,把他忽視了個底掉,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說笑。 白忱小心仔細的姿態,鐘禮清看得無奈又好笑,但是心里更多的是感動。 以前她誤會白忱不要孩子,一直忐忑他是不是為了報仇徹底偏執了,但是現在發現他也有溫暖的一面,看來孩子的出現其實對他而言還是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之后兩天白忱就沒再提起找賬本的事,奇怪的是白湛南也不提了,鐘禮清雖然好奇但是不會傻到主動找不痛快。 丹鳳街的拆遷已經提上了日程,白忱變得異常忙碌,鐘家小館也在拆遷之列,鐘禮清就提議要鐘岳林搬來和他們一起住。 鐘岳林不愿意,家里還住著兩個白家人,他多少有點別扭,好在鐘孝勤暑期放假了,正好回來陪陪鐘岳林。 鐘禮清就不勉qiáng他們,自己出面給他們單獨找房子。 正和中介看房子的時候,就接到孝勤的電話:姐,你在看房子嗎? 鐘禮清應了一聲,有些奇怪弟弟居然會關心起這事兒來。兩個單身男人總歸是沒有女人心細,一直渾渾噩噩的住著,都不知道著急。 她忍不住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施工太吵了,住不下去? 鐘孝勤嘆了口氣,說:這片兒太亂了,得趕緊找房子,姐你知道嗎?昨晚家里還遭賊了。 鐘禮清心里咯噔一下:丟什么了嗎? 我發現的早,什么都沒丟。孝勤沒想太多,只是叮囑鐘禮清,你給爸找房的時候多問問,安全第一!要是我不在,爸一人兒可怎么辦啊。年紀又大,眼睛也快不好使了。 鐘禮清掛了電話還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雖然最近那片兒在拆遷,遭賊也是很正常的事qíng。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總是不安,心思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聯想到賬本上去。 她想了想,決定早點把房子定下來,省得再出什么意外。 林勝東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不能讓父親再被卷進那樁陳年舊事里。 鐘禮清連著又看了兩天,看著不錯就把房給定了,回家去告訴鐘岳林這事,鐘岳林也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 鐘岳林因為林勝東猝死的事心qíng一直不好,鐘禮清也就沒敢和他多說什么,只是趁父親去廚房的時候就問孝勤:小偷什么樣,你看見了沒? 鐘孝勤搖了搖頭,倒是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個打火機:喏,家里發現的,看見沒名牌兒,現在的小偷都這么有錢了。 鐘禮清拿過打火機一看,頓時腦子空白一片,她遲疑著翻到了底部,的確刻有ZN兩個字母。 鐘禮清真想立即沖回去質問白湛南,可是下午還得代替鐘岳林參加林勝東的葬禮,只能默默的把打火機收進包里,唇角緊抿。 *** 林良歡在尚玫那做了第一次產檢,四個月是該做產檢了,可惜最近事qíng太多,她都忘記自己還是個孕婦了。 尚玫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孩子也只有很小一團,她本來人就瘦,這時候體重也明顯達不到標準。 尚玫忍不住嘆氣:雖然你zigong后位不明顯,但是再往后就該五個月了,體重不該這么輕的。良歡,為了孩子也要對自己好一點。至于肖家,就算瞞不住也沒關系,孩子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林良歡咬了咬嘴唇,只是說:爸葬禮結束,等林氏再穩定一些,我就離開水城。 尚玫踟躕著,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問,最后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模樣:那林氏怎么辦?jiāo給楊崢? 林良歡暫時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楊崢是她現在唯一可以信賴的人了,而且和肖禾鬧成這樣,讓肖家知道她肚子里還有孩子,絕對不會善擺甘休。現在父親死了,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 嗯,楊崢是最合適的人選,能力qiáng又可信。 尚玫看著林良歡臉上不易察覺的柔和,抿了抿唇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給她開單子:再去做個B超吧。 林良歡把娃娃衫穿好,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過一看就又重新扔回了包里,尚玫看她一眼:小姐,以肖禾的個xing會一直打到你接為止,這是醫院,保持安靜。 林良歡無奈極了,和肖禾離婚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肖禾也該出院了。她以為兩人就此劃清界限再無jiāo集,孰料肖禾的電話和短信就沒間斷過。 偏偏她現在忙的焦頭爛額,又不能隨意關手機,而且不管她換多少號碼,肖禾總是能輕易查到的。 林良歡猶豫再三,還是接了起來,口氣依舊不太友好:什么事? 肖禾那邊意外的很安靜,不像以往辦公室的嘈雜吵鬧,她也沒在意,只當他還在家里靜養。肖禾過了幾秒才說:家里還有你的東西,什么時候來拿? 林良歡皺眉想了想,確定沒什么重要的東西落在那里了:不要了,扔了吧。 肖禾那邊沉默下來,林良歡準備掛電話,肖禾忽然又說:那我給你送到家里去。 林良歡錯愕的瞪著電話,肖禾那邊已經掛斷了,她就是想阻止都來不及。給她送到家里,以現在林家的局面,他找上門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54丑聞(林肖、白鐘) 林良歡不知道肖禾為什么要挑林勝東下葬那天來給她送東西,她也不會自作多qíng的以為肖禾是想來給林勝東行禮。可是他選這個時候出現,實在不符合他理智冷靜的xing子。 林良歡看著肖禾一步步走進靈堂,面容清冷的男人黑眸深邃,臉上沒有過多的表qíng。從他出現開始便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大家都知道他曾經是林勝東的女婿,自然也知道林勝東入獄是拜他所賜。 有些德高望重的前輩,便直接冷笑出聲:歡歡找的老公就是不一樣,看這心理素質,比咱們這些老東西可不知道qiáng了多少倍。 可不是。有人配合的嘲笑,這小子膽子不小,要不是他威達也不會虧了那么些錢,怎么還有臉來呢。 話可別這么說,別忘了人家是警察。要怪還是怪良歡那丫頭心太大了。警察怎么可能會喜歡她這種背景的 那些參差起落的聲音,或有意或無意的飄進了林良歡耳朵里,她一直沉默著,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擂了好幾拳。 直到肖禾走到她面前行禮,林良歡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肖禾靜靜看著她,口氣虔誠:雖然這么說不太合適,可是節哀順變。 林良歡面無表qíng的直視著他的眼睛,肖禾瘦了,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服襯得他更加清瘦冷峻。 可是現在看著這樣的他,她反而平靜極了。 周圍的人都在無聲注視著他們,有的在期待看笑話,有的純粹好奇八卦。林良歡克制著心里翻涌的qíng緒,淡淡點頭:謝謝。 路三他們皺著眉頭,在林良歡身后罵道:大小姐,你太客氣了,該賞他一個滾字才對。 一旁的楊崢凌厲的看了路三一眼:閉嘴。 路三撇了撇嘴,看肖禾的眼神愈加不善。 林良歡嘴角扯起淡笑:肖隊的心意我爸泉下有知還真是消受不起,我替他謝謝你了,你可以走了。 肖禾還是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的五官,看了很久才說:我還有東西要給你,葬禮結束我們談一談。 嘖。路三拔高音量斥道,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我們這不歡迎你好嗎?你是警察,老子們高攀不起! 路三是粗人,統共也沒上過幾年學,只能用這種最尖銳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怒意。 楊崢就不一樣了,他抬手制止路三說下去,一臉凝重的看著肖禾:肖隊,你今天來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不管良歡對你的態度如何都會落人口實。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不然待會會出什么事我們很難保證。 林良歡自始至終都沒再開口,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肖禾也沒看周圍的兩人,眼神專注,口吻也異常堅定:我等你。 肖禾說完就大步往賓客席走去,完全不顧周圍不懷好意或訝異的眼神。他目光梭巡到鐘禮清的身影,在她身邊淡然落座。 鐘禮清是一個人來的,她之前都不知道肖禾和林良歡離婚了,也是這時候聽周圍的人議論才知qíng。 肖隊。她略顯遺憾的看著肖禾,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肖禾倒是不在意的微微笑道:別用這么同qíng的眼神看著我,我們還會復婚的。 鐘禮清被他這副樣子給震懾住,原本安慰的話都咽了回去。 她還記得第一次在醫院遇到他們倆時,兩人一副渾然天成的模樣,哪里會料到今時今日的局面。反而是她和白忱,以前那么糟糕的關系現在卻越來越和諧。 肖禾坐了一會,忽然扭頭問她:白忱最近,對你好嗎? 鐘禮清想果然夫妻相處久了都是會遺傳的,以前是林良歡總問她這話,現在怎么換肖禾了? 她淺淺彎了彎唇角,低聲說:挺好的,我們已經有孩子了。 肖禾有些驚訝,黝黑的眼帶了幾分艷羨:希望你能改變白忱。 鐘禮清猜想肖禾或許知道些什么,她心領神會的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倒是肖禾又接著開了口,他一直專注的注視著林良歡的身影:如果我和良歡也有孩子,或許會好很多。 鐘禮清想起上次在婦產科撞見林良歡,有些意外肖禾竟然是不知qíng的,她猶疑再三終是什么都沒說。夫妻間的事,不是外人可以cha手的。 *** 葬禮儀式結束,林良歡就發現肖禾不見了。她原本也沒多想,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腦子忽然閃過一些不好的念頭。肖禾不是那種會食言的男人,林良歡左右看了看,果然發現路三和幾個眼熟的手下不見了。 她懊惱的握了握拳頭,大步往外走,不管和肖禾的關系變成怎樣,該清的已經清了,父親的死到底和他有沒有關系都該警察來做決斷,輪不到她手下那群人擅自做主。 沿著周圍找了一圈,在靈堂后面才看到肖禾和路三他們,肖禾一個人被圍得嚴嚴實實,俊朗的容顏卻坦然堅韌,挺拔的姿態從容不迫。 林良歡站在墻角的地方,腳步微微頓住。 我們今天就替大小姐教訓教訓你!路三說著話,對身后的幾個人使了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