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白忱手臂搭在她腰間,微微低下頭看她一眼:走吧。 鐘禮清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忍不住偷偷想,要是真有人來殺白忱,白忱會怎么做呢? 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他帶著低笑的聲音緩緩傳進耳里,鐘禮清嚇了一跳,故作鎮定的盯著前方:哦。 白忱偏轉過頭,專心睨著她略帶紅暈的臉蛋:在關心我? 鐘禮清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不理他,白忱的臉盤有時候還真是挺厚。 白忱半擁著鐘禮清進大廳,辦完入住手續就直接上樓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出去。他體貼的在她耳邊解釋,鐘禮清其實對江市并沒有多少印象,小時候在這也只待到五歲,五歲前的記憶都記不太清楚了,所以并沒有多想重游舊地。 相反她覺得白忱好像興趣濃厚,半qiáng迫xing的帶上她。 電梯平穩上行,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兩人緊密相貼。白忱的手一直搭在她后腰,俊朗的容顏被赤白的光線撒了一層晶亮,看起來格外的引人奪目。 兩人進了房間之后鐘禮清就總是找借口走來走去,生怕白忱會撲上來施行shòu-yù。還好白忱一直安靜的坐在沙發里看電視,偶爾垂眸看一眼腕表。 鐘禮清這才吁了口氣,白忱淡淡抬眼看她:我不做什么,別緊張。 又被dòng悉了心里所想,鐘禮清有些薄怒,紅著臉坐在一旁:我是換了新環境,不習慣。 白忱含笑不語,只是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時又有些冷冷清清的。 直到喆叔和姜成山回來,鐘禮清看到他們手里拿著兩個購物袋,原來兩人買了很多江市的特產,鐘禮清一眼就看到小時候愛吃的芙蓉蘇。 她坐在一旁小口吃著,余光瞥到白忱和姜成山正在低聲說著什么,白忱臉上的表qíng帶著幾分yīn冷,似乎遇上了棘手的事qíng。 她被喆叔陪著說話,聽不清那兩人的對話,索xing偏轉過頭一直看電視了。 白忱手里挾著煙,單手撐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螻蟻眾生,氣氛有些緊張,姜成山肅穆著顏色,低聲說著:我們去的時候晚了,已經有人來過了。不知道有沒有找到東西。 白忱淡淡吐出口煙,凌厲的眸子在煙霧中顯得冷漠狠戾,他微微擺手,壓低嗓音:鐘岳林不會這么不小心,查查去過的是誰。 姜成山點頭,忽然又道:萬一是肖隊 白忱捻了捻眉心,閉目不語,姜成山識趣的不再cha話。 *** 晚上白忱也沒qiáng迫鐘禮清,她不想做他就抱著她老實睡覺,雖然抵在腿-根的東西硬梆梆的不舒服,但是好歹這男人還知道克制一點。 睡到半夜鐘禮清被身邊的男人給鬧騰醒,他好像睡得很不安穩,眉心緊縮額頭全是冷汗漣漣。 她遲疑著伸手握住他的手指,馬上就被他死力回握著。她被他捏得生疼,臉上血色盡褪,她張了張嘴剛想喊他。 他忽然猛地驚醒,只是在他蘇醒前她恍惚聽到他喊了聲媽。 鐘禮清靜靜看著他,心跳卻快得不能自已,第一次看到白忱臉上露出這般脆弱又無助的樣子,但是那些qíng緒都轉瞬即逝,很快就被他遮掩住。 他抬手扶住額頭,并沒有看身邊的女人,只是嗓音沙啞的問:嚇到你了? 鐘禮清搖了搖頭,踟躕道:做噩夢? 忽然記起以前在家也總聽到他半夜驚醒,還會下樓去吧臺邊找酒催眠。她只當他是壞事做多了良心受責,現在聯系他之前的囈語,或許另有隱qíng也說不定。 烏黑的短發都被汗水浸濕,敞開的浴袍露出jīng壯結實的胸膛,上面也隱隱泌出一層薄汗,他直接脫了浴袍倒回g墊間,伸手將她按在了身下。 鐘禮清瞪著一雙大眼,有幾分驚慌。 白忱卻只是沉沉看著她,無力的壓在她身上,聲音透著她無法理解的荒涼:抱抱我。 她的手被壓在枕側,猶疑幾秒,慢慢覆在他汗濕的肩頭。 鼻端都是他濃烈的男xing氣息,她小心翼翼的汲了口氣,似乎怕吸進他的味道就萬劫不復一般。 白忱厚重的軀體壓制著她,她艱難的喘息著,直到他慢慢平復,繼而翻身仰躺著看著屋頂晦暗的光線。 白忱似乎特別不善表達自己的qíng緒,也很少會真是顯露出自己的qíng感,這是鐘禮清經過這么長時間來慢慢揣測出的結果。他似乎格外害怕自己的qíng緒被別人把握,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她好像又有點理解了,是不是他們這樣的人都害怕自己有弱點? 白忱最終也沒告訴她他做了什么夢,鐘禮清被他擁著入睡的時候,還是沒能想明白他喊得那一聲媽和噩夢到底能有什么關聯。 兩人結婚后他從來沒見過白家的人,這是第一次,鐘禮清對白家產生了好奇心。 *** 林良歡翻來覆去很晚才睡著,早上是被客廳里傳來的一聲巨響給驚醒的。她睜著眼迷糊一陣,猛然瞪大眼,倏地就從g上彈跳起來。 沒穿鞋就蹦到了地板上,她急忙打開門,果然一眼就看到肖禾和楊崢已經對峙上了。本該在沙發正前方的茶幾已經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旁,想必兩人已經jiāo上手了。 林良歡站在門口厲聲喊道:你們gān嘛? 進去!兩個男人同時開口,語氣都帶著不可抗拒的qiáng大力量。 要是乖乖聽話躲在男人身后的就不是林良歡了,她赤著腳就跑過去,兩個男人余光里都瞥見她沖過來的身影,竟然同時出手向對方攻擊。 楊崢受過最好的跆拳道教育,肖禾就更不用說了,警隊第一的金牌打手、散打和武術冠軍。兩個男人都帶著怒意,下手又快又狠。 兩人誰也不吃虧,但是周圍的家具擺設卻都遭了秧,林良歡qíng急之下出手攔他們,卻都被他們輕巧避開了。 林良歡的身手比不上兩人,身高也不占優勢,頻頻出手都撲了空。但是她實在不想看到兩人用這種方式談判,無論誰傷了她都不好受。 房間的面積不大,兩個男人雖然有意避著她,但是難免有錯手的時候。肖禾好像也憋著火,拳腳都盡了全力。 在林良歡突然闖入的瞬間,肖禾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色,他腦海中快速閃過連綿不斷的血腥鏡頭,那一片片刺目的紅讓他瞬間失了理智。 他雙眼赤紅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拳頭握得更緊。 楊崢在看到林良歡的剎那就匆忙收手,他還未來得及將她護在身后,肖禾硬實的拳頭就已經硬生生擦著她的面頰而過。 那一拳他是發了狠的,林良歡悶哼一聲,猛然摔在了地板上。 肖禾這時才驚醒過來,陡然間亂了方寸:林良歡。 良歡。楊崢急忙收起拳頭,握住她單薄的肩頭將她轉身面對自己,顴骨的地方赤紅一片而且馬上就發紅發腫,她卻還故意避開不想被他看到。 楊崢黑沉的眸子泛起猩紅,抬頭yīn狠的看著肖禾。 肖禾也鐵青著臉看他,再看向林良歡時滿是愧色。 林良歡夾在兩人中間只覺臉上的傷口更疼了,本來好好的事qíng怎么就成這樣了?楊崢教訓肖禾是想替自己出氣,肖禾打楊崢呢,他不是警察嗎,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沖動了? 看到混黑道的就讓他這么恨嗎? 她閉了閉眼,索xing掙開楊崢有力的雙手,沉默的走到茶幾下找醫藥箱。 肖禾先楊崢一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屈膝蹲下,聲音不由軟了幾分:我不是故意的。 嗯。她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以前再怎么過分的鬧他激怒他,他也不會惡劣到打女人的。可是為什么楊崢可以在第一時間收手,而他卻不行。 心被揪得發疼,臉上的傷口反而買那么痛了。 楊崢站在原地看著她瘦小的身軀,蹲在肖禾身旁更是孱弱的讓人心疼。可是他沒有走過去,不是不想,只是知道她不要。 客廳的氣氛詭異又靜謐起來,透著窒息的死沉。 楊崢踩著一地碎屑走過去,俯身拿起外套,轉身背對她時英氣的五官覆滿寒意:肖禾,這筆賬我早晚替她討回來。 林良歡閉著眼沒再說話。 肖禾自認理虧,只一直沉沉注視著身旁的女人,眼神一刻也沒從她身上離開過:我欠她的,你憑什么討。 作者有話要說:肖禾又渣了,咳,這場戲略狗血了,但是肖禾和楊崢必須要打一架才行 = = 大家也千萬表懷疑良歡是包子 小白賣萌啥的也是有原因的,他絕對不是萌物不是萌物 ☆、第十四章 楊崢走后,只剩兩人的靜謐空間似乎更加窒悶壓抑,肖禾看著林良歡修長白凈的手指在醫藥箱里翻撿,伸手握住了她,目光靜靜落在她側臉上:我來吧。 他找出藥膏,另一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半攬進懷里:坐好,幫你上藥。 她始終低垂著頭沒有說話,倒是安靜的坐進單人沙發里,肖禾在他面前屈膝蹲下,握著藥膏的手卻不住的微微發著抖。 肖禾沒怎么見過林良歡這幅樣子,在他印象里她總是黏人又呱躁的,這時候始終沉默不語,反而讓他有些莫名的慌亂。 克制著心里異樣的qíng愫,他鉗住她的下巴迫她抬頭看自己。 一雙澄澈發亮的眸子看不出任何qíng緒,生氣或者委屈,他一點兒也覺察不出。 什么都被她藏得很好,他更加難受了,帶著薄繭的指腹緩緩觸上她已經腫脹的面頰: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這時候總算認真看著他,問出的話卻讓他無端愣住:為什么要打楊崢,你是警察,不該這么沖動的。 肖禾眉心微蹙,垂下密實的睫毛遮掩眼底真實的qíng緒,他沉著嗓音道:不為什么,他先出手,我自衛。 林良歡緘默不語,他的逃避被她看得清楚,他這么年輕能坐到刑偵隊長的位子不全是依靠肖市長的面子,如果他沒有實力誰也不會服他。可是眼下他實在不正常,不僅沖動易怒,而且似乎帶了些私人qíng緒。 這真的不正常。 她執著的盯著他,眼神堅定又復雜:肖禾,我們是不是該談談了?你為什么那么恨黑 他倏地抬起眼,清俊的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在看到她驚愕的模樣時又稍稍斂了些許憤然。他刻意避開她的凌厲視線,低啞回答:我是警察,林良歡,別指望我能和他們和平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