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離開？當年你要出去，我可以同意，可你現在多大了？啊？我不管，你得留在這接手生意，別的想都不用想了。”

    夏玉書站著，目光沒有聚焦，“爹，我是真的想出去，這生意你愛給誰給誰，我不想要，以后你好好照顧自己。”

    夏沁離正欲進去，夏玉書就出來了，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

    夏父一氣之下將所有東西掃落在地，胡子都被氣得一抖一抖。

    發泄后，他才慢慢冷靜下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此，夏沁離沒有再進去，本想找夏玉書聊一聊，誰知夏沁暖找自己有事情，便沒聊到。

    一個月后，夏玉書去世的消息傳回夏府，夏父一夜之間白了頭發，尸體是在河邊發現的。

    當遺書遞到他手上的時候，夏父哭了，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是唯一的兒子。

    夏沁離跟夏沁暖站在一旁，說不出任何話，她也沒想到那么快，夏沁離還想找出原因，剛有點頭緒，夏玉書就自殺了。

    夏沁暖紅了眼，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夏父，只能在一旁干站著，“啊！我的玉書，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怎么可以扔下爹一個人。”

    夏沁暖終究是沒忍住，“爹，你不要這樣，二哥一定還沒死，這是假的，爹。”

    沒得到回應，夏沁暖扯了扯夏沁離的衣裳，帶著哭腔道：“五姐，二哥肯定沒死，對不對，一定是這樣的，爹不信我。”

    這是事實，不由得自欺欺人，夏沁離搖頭，抿直唇，沒說話，將夏沁暖摟得緊緊的。

    晚上，夏父獨自一人走到夏玉書的房間，不準任何人跟著他。

    別人或許不知道夏玉書為何自殺，夏父可是清清楚楚。

    是因為喜歡了夏沁離，真是諷刺，還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沒想到不能。

    其實夏父一直都知道不可以的，但就是還留存著一絲希望.

    如果說出真相，或許夏玉書就不會死，可惜沒有如果，事情還是發生了。

    夏夫人當時難產，孩子沒活下來，說來也是搞笑，孩子不是夏父的，那次難產也是他動的手腳。

    可夏父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在外頭買了一個女嬰，代替了那個死去的孩子，夏夫人何等聰明，倘若孩子死了，絕對會不依不撓。

    夏父也只是在生孩子那一天才找到機會，他寧愿養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也不愿意養夏夫人跟別人生的孩子。

    幸好自從那次后，夏夫人似乎對夏父有了愧疚，所以跟那個男人斷了聯系，那個男人后來又被夏父派去的人殺了。

    這件事對夏父這個愛面子的人來說是終身的恥辱，他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的兒子知道，萬萬沒想到夏玉書會自殺。

    或許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教訓吧，夏父終是忍不住在里面大哭起來，遺書被淚水打濕，上面的字逐漸糊成一團。

    陸霽看著一言不發的夏沁離，不由得伸手過去摟住她，“你沒事吧。”

    夏沁離順勢靠在他身上，“陸霽，二哥死了，他自殺死了，他對我還挺好的。”

    聞言，陸霽的臉色變了變，“嗯。”

    沉默了一會，夏沁離忽然問道：“皇后死的時候身邊是不是只有謝湛？”

    陸霽抬眸道：“嗯，除了他還有幾名宮女，當太醫去到的時候，皇后已經死了。”

    他說話的語氣很是平復，沒能聽出任何傷感，也是，皇后都沒把他弟弟，這個陸霽又那么冷情，不傷心也不足為怪。

    夏沁離心里隱隱不安，“那謝湛現在還在宮里嗎？”

    陸霽又不是宮里人，自然對這些事不太清楚，“不知道，如果沒得到皇上的允許，里面的人一般不能出來。”

    聽了這話，夏沁離才安定一點，陸霽牽著她的手道：“倘若有機會，你會殺了謝湛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想殺了謝湛？”夏沁離的反應沒多大，像是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原本陸霽以為她的反應會有所不同，沒想到會是這樣，“如果是他殺了皇后，那么我得感謝他，可倘若他將主意打到你身上，我會讓他死。”

    夏沁離閉上眼睛，沒說話，謝湛的死活跟她沒關系。

    他要殺自己，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在洪城，第二次向玉宸替她死了。

    皇后死后一年，夏沁離才跟陸霽成婚，大紅色的嫁衣，看起來極好看，她望著坐在銅鏡前的自己，有一絲恍惚。

    終于要嫁給陸霽了，雖說夏沁離打從心底里喜歡的是另一個人格，但她相信終有一天他會回來的，一定會。

    夏沁暖站在一旁看丫鬟替夏沁離梳妝，“五姐，你以后一定得過的幸福，知道嗎？”

    夏沁離拉住她的手，眼尾有些紅道：“嗯，你跟方正瀾也是，既然爹同意讓你們在一起，那么就好好把握住機會。”

    夏沁暖點頭，眼里逐漸濕潤起來，“我知道了，倘若二哥還在的話，他也會替我們高興的。”

    提到夏玉書，不知道為什么，夏沁離心里有些難受。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自殺，但她總覺得倘若那天去找他聊一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夏沁暖擦了擦眼淚，笑道：“你看我，居然在這大喜日子提這些事，不過，五姐你一定會幸福的。”

    夏沁離搖頭，“沒事，時辰不早了，趕緊洗一下臉，你妝都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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