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頁
好的,我現在馬上就去! 鐘叔叔,我們走吧! 好!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幾人便急急忙忙的出門去了。 來不及跟遠藤凌川或者戰北城打一聲招呼,星夜跟鐘文博便焦急的直接奔赴東京,星夜身邊倒是帶上了幾名保鏢,跟貼身助理尹秘書。 抵達東京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東京的天氣格外的寒冷,天空中還飄著薄薄的雪花,地上有些濕潤,是一些雪花熔化滲出的冰水,寒風呼嘯,呵氣成冰。路上的行人個個都是裹著一身羽絨服,腳步非常的迅速。 星夜本就不應該過來的,但是因為由于過于擔心遠藤凌子便也顧不上什么了,將黑色的大風衣穿上,一頂黑色遮風帽,一副黑色的大墨鏡將一張臉給遮住了。一下飛機,公司這邊便立刻來了人,這邊也算得上風氏旗下的一個比較有規模的子公司,比Z市那邊的總部,也差不了多少,當然,也多叫了幾名保鏢過來,鐘文博在這邊跑得勤,也有保護他人身安全的人。 拉緊了身上的風衣,星夜有些牙齒打顫的感覺,倒沒有想到這邊會這么冷,冷得她有些發抖了,她一直都是很怕冷的,像Z市的天那樣的溫暖的天氣都還戴著手套的,更何況這邊的風雪天氣,出門連手套都忘了帶了!這回,真擔心會著涼了! 按著初枝提供的信息,星夜跟鐘文博便直接趕往遠藤凌子的住所,因為是槍傷,并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直接把人送醫院里,好在遠藤凌子手下也培養著一些醫術了得的醫生,有些醫生甚至還是大醫院的主治醫師乃至主任。 按著指示的路線,幾人很快就沿著一條僻靜的大路行駛,很快,在大路的盡頭便發現了一座樸質卻不失貴氣的富有日本風味的宅子,一個肅穆而威嚴的黑色大鐵門看起來顯得有些森冷,門的兩旁是高高的圍墻,圍墻隔著一條寬闊的大道的對面種滿了整整齊齊的樹木,枝椏上的樹葉早就掉光了,到處是蕭條一片,遠遠便可以看見已經有人等在門邊了。 第兩百二十三章 十指緊扣(二) 出來迎接的人,正是初枝,一臉的無措緊張,按理說來,她就那么一直跟在遠藤凌子的身邊,也見過了許多的大風大làng,應該能讓自己冷靜一些才是,而這次,卻看到她眼神里充滿了慌亂,足以見得,遠藤凌子受的,絕對不是小傷! 人在哪里?星夜還沒等初枝開口,便直接開口問了一句,健穩的步伐已經大步的邁進了大門內。 孫小姐!鐘先生!請跟我來!初枝急急忙忙的幾個大步跟了上來,走在前面帶路。 穿過安靜的納涼走廊,沿著爬滿了蔓藤的樓梯往二樓走了去,越過一個大大的裝飾簡單別致的大廳,遠藤凌子的房間就在大廳的上面一層。 小姐還在昏迷之中,子彈打進胸口,擦過了心臟,所幸沒有打進心臟里,失血過多,目前還處在昏迷之中,qíng況不太樂觀。 剛剛走到遠藤凌子的房間的門口,就看到四個黑衣保鏢正神色嚴峻冷漠如冰的站在門邊,看到初枝的收拾,一個黑衣人很快就走了過來,倒是講了一口流利的漢語。 星夜點了點頭,按耐著滿心的擔憂,柳眉深鎖,望了鐘文博一眼,發現他那張臉也是yīn沉的很,黑眸里盡是一片沉郁。 星夜做了一個手勢,初枝便點了點頭,很快就伸手,輕輕的拉開了門。 穿過小客廳,遠藤凌子的房間就在里面,星夜走進去的時候,她的g邊正守著一名女子,看到星夜走進來,很快就站起來,低著頭,瞥了初枝一眼,然后才安靜的退了下去。 輸液瓶里的藥水正慢慢地往下滴著,潔白的手腕上扎著針,很纖細的手腕,美麗高雅的臉上早就沒有任何的血色,蒼白得跟外面飄飛的雪花一樣,秀眉緊緊皺著,連呼吸都有些虛弱,凌亂的秀發灑在枕頭上,看起來,一點生氣也沒有,g頭那盞昏暗的壁燈在幽幽的亮著,這個樣子,隔著這朦朧的幽光,星夜感覺她隨時都有要飄走的可能。 心里忽然就感到一陣蝕骨般劇烈的疼痛,隱忍著眼里的灼熱,緩緩的走了過去,輕輕地將遠藤凌子那同樣冰涼的手緊緊的握在她那微涼的掌心里。 姑姑低聲的喚了一聲,遠藤凌子一點反應也沒有。 曾設想過很多次再次見到遠藤凌子的場面,都是喜悅的,倒是從來沒有想過再次見面會是這個樣子,這些日子以來跟遠藤凌子感qíng倒是挺好,遠藤凌子幾乎每周都會給她打一兩個電話,姑侄倆倒是挺投緣的,聊的,一般都是一些旅行或者藝術方面的事qíng。 星夜從來沒有想過遠藤凌子倒下去的樣子,看到遠藤凌子那個毫無生氣的樣子,她忽然有些責備自己的軟弱,總是這樣,想要保護人,卻總是這樣無能為力,不管是母親,父親,還是現在的姑姑,她知道,遠藤凌子這么做,都是為了她跟她的父親,她原本可以好好的在意大利過著無世無爭,無憂無慮的生活的。 小姐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的錯!請孫小姐責罰!初枝十分自責的望著遠藤凌子,眼里又是感動又是痛苦,若不是小姐,她估計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清淡的雙眸靜靜的凝視著遠藤凌子那張蒼白憔悴的臉,星夜微微嘆了口氣,醫生有沒有說她什么時候能清醒過來? 回孫小姐,沒有,他說要看小姐的意志,能清醒過來,就脫離危險,所以初枝小姐才會請您趕過來。回話的,是剛剛那個黑衣男子。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陪陪她。星夜替遠藤凌子拉了拉被子,低聲的開口,語氣里卻又不容拒絕的意味。 是!初枝應了一聲,然后便同那名黑衣男子退了下去,鐘文博也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在星夜身邊停住了腳步。 銳利幽深的眼眸直直的望著躺在g上毫無生氣的女子,劍眉微微有些擰緊了。 我覺得我對不起她,我跟父親都欠她太多,我很少聽父親說過遠藤家的qíng況,當年父親跟遠藤家斷絕了一切的關系之后,他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邊的事qíng,直到去年他們找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的。剛剛開始的時候,她來公司找我,讓我很意外,很多次,我看著她,仿佛就看到了自己。星夜淡淡的開口,星眸就是靜靜地望著遠藤凌子。 她是一個很堅qiáng的人,一定能醒過來的,孫小姐不要太擔心。鐘文博的安慰道。 鐘叔叔,其實我心里很害怕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坐在這里,心里好像很平靜了,我想,她也一定會沒事的。眼底的落寞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遮住了,星夜暗暗的垂下了眼簾,小心翼翼的將遠藤凌子的手放回被子里,鐘叔叔,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單獨陪姑姑。 鐘文博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然后便出了門。 天空中的雪花像一朵朵飄飛的柳絮,屋角邊的不遠處的那座小小的山上,還依稀可以看到幾片還沒來得及凋零的火紅的楓葉,一種蒼涼的枯huáng伴著微微的白色編織成了一張蕭瑟蒼涼的畫卷。 鐘文博就是靜靜的站在樓角邊,雙手扶著那冷冷的扶欄,黑眸有些黯淡,冷冷地注視著山上那一片枯huáng,久久的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小姐也跟你一樣,喜歡站在這個位置看著山上的景物,這時候,她通常不喜歡有人站在她身邊,她說她想一個人靜靜的思考,堂主走后,她就經常這個樣子,你知道山的那邊是什么嗎? 知道鐘文博的日語不錯,初枝jiāo流起來就沒有那么吃力,輕盈的身姿往前一步,就站到了鐘文博的身側。 是Z市的方向。鐘文博低沉的開口。 初枝輕輕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你說得沒錯,確實是Z市的方向,也是圣山的方向,小姐其實是一無所有的,除了堂主跟孫小姐,她,一直都是一個很寂寞的人。我記得,當年杰少爺背叛她的時候,我才十來歲,那一天,東京正下著冰冷的大bào雨,小姐拖著滿身的傷痕,剛剛回到門口就倒了下去,發了幾天幾夜的高燒,是夫人一直把她抱在懷里安慰著的,那時候,小姐嘴里總喊著堂主的名字,然后我們才知道小姐跟堂主的感qíng竟然這么深,可是,那時候,堂主已經失蹤了。之后,小姐就開始一蹶不振了,知道后來的某一天,小姐收到了堂主從遠方寄回來的一個包裹,于是小姐才重新振作了起來,回到意大利開始新的航程。 我曾聽小姐說過,她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就是同堂主一起度過的童年時光,那時候,夫人因為需要靜養,老爺特地在圣山腳下不遠的地方給她建了一座漂亮的房子,剛好,堂主跟小姐都才七八歲,他們經常去圣山那邊玩,小姐說,圣山的雪很美,櫻花也很美,小姐跟堂主一樣,最喜歡櫻花,暮三月的時候,他們總會去那里踏青,常常會帶回圣山的雪,還有美麗的櫻花,可是,后來,他們漸漸的長大了,堂主是內定的遠藤家繼承人,小姐是遠藤家的最尊貴的公主,必須接受最神圣的洗禮,接受最好的教育,于是,小姐就被送去了意大利,她就是在那里遇見了杰少爺,是老夫人好朋友的孫子,單純的小姐就陷了進去 初枝就是想將壓制在她心里講究的酸澀倒出來,因為那樣的小姐,她看得心疼,她也知道,對于眼前的這個男子,小姐的態度并不一般。 人,總要經歷過很多的事qíng,才能夠真正變得成熟,不幸只是暫時的,現在的遠藤小姐不是很優秀嗎?時間會讓傷口愈合的。鐘文博忽然心里掠過了一道異樣,想了想,也只能說出這么幾句了。 初枝轉過頭,深深的望著一臉冷冽沉靜的鐘文博,忽然笑了笑,其實,我忽然跟鐘先生說這些話,是跟鐘先生說一些事qíng。 鐘文博微微詫異了起來,偏過頭,眸光有些涼,就跟天外飛舞的雪花一樣,初枝小姐請說。 初枝小姐雙手輕輕的搭上了那冰冷的欄桿,吸了口氣,我家小姐喜歡上你了我跟在小姐身邊已經很久了,不會察覺不到她看你的眼神。 聞言,鐘文博愣了一下,有些失神了。 不瞞鐘先生說,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見過小姐對哪個男士這樣特殊,小姐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不喜歡的,她是絕對不去看一眼的,她跟孫小姐一樣,界限總是拉得很清楚,很gān凈。其實,我看得出來,鐘先生恐怕對小姐也挺欣賞的吧? --